成王敗寇,不到最後,誰也不好說。
葉崔鵬動了手,他就要有承擔後果的準備,張楚晨臉上的表情忽明忽暗,茅臺卻是聽到外面的腳步聲。
他看了看張楚晨這腳步聲他是不會聽錯的,而且知道此處的人也不過就是那幾個而已:“王妃,王爺的人到了。”茅臺睨了一眼張楚晨,不太明白此時李晟讓人來是做什麼的,若果說是找丫鬟伺候,那素問已經前來,可是那人的腳步聲分明就是不要命的趕路導致腳底有些虛浮。
張楚晨站起身臉上一片淡然:“這是我方纔讓崇輝去的。你且下去,將那人帶的東西給我拿進來,讓靈樞進來就是了。”
她說完這話便轉過身去,茅臺不知道張楚晨葫蘆裡面賣的什麼藥,但是見她胸有成竹,便不再問只是將東西放好交給靈樞,這才轉身離去。
張楚晨在屋子裡時間不長,喊了靈樞過來幫她更衣,不過半柱香的時間,當靈樞打開房門張楚晨娉娉婷婷走出來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呆了。
黑色的對襟長裙金色的鳳凰盤踞而上,沒有多餘一點的裝飾,金色黑色完美的統一,三千髮絲用最簡單不過的一隻玉簪挽着手腕上有個玉鐲與髮簪遙相呼應,除此之外她的身上再也沒有多餘的裝飾。
甚至連耳墜也不曾有。
可偏偏就是這樣簡單的裝扮,震驚了所有人。
靈樞自是不必說,張楚晨讓她幫忙穿好衣服,就吩咐自己將屋子收拾一下,只不過片刻的功夫,她眼前的王妃就是如此明豔動人。
不,不僅僅是明豔動人。
應該是她身上的那一份貴氣與霸氣。
“王妃……”茅臺因爲跟張楚晨熟,方纔的衣服他也沒有仔細瞧,哪裡想到竟然是鳳凰,這……一會兒傳出去要惹多少是非。
“恐怕不妥吧。”茅臺想了想終是說了出來。
張楚晨微微一笑:“既然站在了風口浪尖,畏畏縮縮可不是我張楚晨的作風,要玩就跟他們玩大的。”
不是你們都以爲張楚晨死了麼,葉崔鵬想要掃了李晟的面子,她偏不。
張楚華鳩佔鵲巢,她偏要出來打臉。
還有蘇月,你若是選了李晟最好,若是選了葉崔鵬,張楚晨絕對不會手下留情,因爲她此生是必須要殺了葉崔鵬。
“走吧,不要讓王爺等急了。”張楚晨臉上的妝很淡,她醫療包裡面除了有粉底液還有其他化妝品一應俱全。
等到了晚宴的時刻,臉上的華彩自然會全部綻放。
今晚想看好戲的人恐怕要失望了,他們都以爲李晟會輸,可是張楚晨偏偏就不要讓這些人如願。
“王妃既然都不怕,那我就捨命陪君子了。”陰陽不知從何處走來,他臉上的面具又換了一塊,說完這句話他還多看了一眼靈樞:“這樣也好保護你。”
他這話雖然是說給張楚晨,可那眼神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要保護的人是誰。
張楚晨掩着脣笑了笑,倒是讓靈樞羞紅了臉,她只當方纔陰陽的話是說笑,卻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陰陽長的實在是讓人無法挪開眼睛,怨不得他要一直帶着面具。
靈樞倒不是扭扭捏捏之人,只因爲在外顛簸的時間久了,這說話裡面多多少少也就帶了一些怯懦。
倒真不是她故意如此的。
“這就走吧。”崇輝一早就牽着馬車等候在一旁,張楚晨上了馬車,馬廄裡不知何時也多了馬匹,正好一人一匹。
靈樞原本打算跟着張楚晨的,可是陰陽什麼話都沒說就將她一攔,抱在懷中,她羞得滿臉通紅,只用細如蚊蠅的聲音道:“先生,這樣不好。”
“無妨,王妃需要靜養。”
張楚晨在馬車裡嘴角抽了抽,真是冠冕堂皇的理由,沒有看出來陰陽這個小子還挺有泡妞手段的。
她微微閉上眼睛,也是應該好好想想怎麼去對付葉崔鵬了。
茅臺跟在馬車一旁他低聲道:“王妃,你的傷不可在牽動。”雖然看到了張楚晨那詭異的療傷辦法,但是茅臺知道任何人受了傷,都不可能在短時間痊癒。
尤其是像張楚晨身上這樣重的傷。
她忽然這樣精神,裡面一定有什麼不妥。
“我的身體,我知道,我不會傷害自己,你且放心就是了。”張楚晨心裡一暖,她來到九州並不是什麼也沒有得到。
茅臺並沒有因爲李晟的關係就對自己特別好,但是反而她倆的相處卻是更爲融洽。
皇宮並不遠,尤其是這些馬都是上好的良駒,腳程可不是一般馬兒能夠比的,不多時就到了皇城跟腳下。
重華夜宴已經開始,宮裡晚上有宵禁,張楚晨的馬車剛剛進了大門,那邊就不在允許通行。
靈樞長噓一口氣:“幸好咱們快了一點不。”
陰陽看了看馬車,眉間一挑卻還是放輕了聲音:“運氣不會無緣無故的降臨在一個人身上,事在人爲。”
張楚晨算的好時辰,她看來是把方方面面都算到了。
靈樞原本還想問,但是聽到茅臺的話,有想到自己算不算是幸運的看到他揭開面具,一時間竟然是有些患得患失,心裡沒來由的一陣抽搐。
陰陽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將牽着馬兒的繮繩和靈樞的手一起握在手裡。
無聲的溫暖,就這樣掃開靈樞心裡的最後一點陰霾。
是了,她不是一直都很佩服王妃這樣的女子麼,如今王妃完全表現出了一個王妃的氣度,那麼她呢。
爲何還要唯唯諾諾,她的身邊有天下最好看的男子,她能被他選中,就說明她身上有足夠與他相配的。
想到此處她不知不覺就放鬆了,身體再也不像之前那樣僵硬。
“王妃,咱們到皇宮門口了。”崇輝躬身道。
張楚晨應了一聲,只講手中的腰牌遞給崇輝,便不在說話,她此時要做的是低調,越是不讓人發現,等一下便會給所有的人一個措手不及。
皇宮的侍衛看到馬車,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馬車,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而且今晚宮中夜宴不是一般的宴飲,自然是格外小心。
便揮揮手:“眼下不論是誰的家眷,誤了時辰一律不許進。”
崇輝走上前,那侍衛也不是不知道崇輝是跟在宮裡晨妃身邊的人,只是崇輝素來不被晨妃喜歡,所以這大半夜的恐怕崇輝也不是給晨妃做事。
侍衛就更加不把崇輝看在眼裡。
崇輝倒也不氣惱,不聲不響的遞上去一塊腰牌,那侍衛一看竟是神色大變,拱了拱手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連忙讓到了一邊。
一直到馬車走了好遠,他才扭着僵硬的脖子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大人,裡面的是?”守衛皇宮的侍衛好奇的問道。
那領頭的擦了擦額頭的汗珠才慢慢的吐下了兩個字:“陛下。”
“什麼?”一旁的侍衛這下可給驚呆了,陛下這會兒才從外面回來。
“沒錯,方纔崇輝手裡拿的是陛下的貼身玉符。”守衛將領有點不能回神,他想不明白爲什麼給陛下架着馬車的人會是崇輝。
“陛下當真是寵幸晨妃娘娘,連帶着她身邊的護衛都是如此信任。”言下之意是陛下的隨身侍從竟然不是唐國的人,這話雖然酸,卻不由的令人多多思考。
侍衛裡面都有各個妃嬪的關係,雖然多多少少沒有什麼直接的牽連,但是這些眼線足夠妃嬪們爲自己身後多加一個保證。
比如方纔守衛皇宮大門的那個將領侍衛,就是安貴妃的人。
這將令尋思了一會兒,還是覺得應該把這個透露給安貴妃,也好讓她今夜有個準備。
…………
張楚晨在馬車裡悠然自得,看着馬車裡面擠成一團的三個人,不禁笑出聲:“我可是提前打過招呼的,是你們非要跟來。”
“茅臺,眼下你可以避避嫌出去了。”說話的人是陰陽,他不悅的看了一眼距離自己剛剛定親媳婦很近的茅臺。
茅臺翻了個白眼,這就是典型的有異性沒人性吧。
“你就算把黑眼仁翻出來也沒有用,男女授受不親,等會叫人看見也不好。”說話的是靈樞。
聞言,陰陽嘴角噙着一絲笑,雖然他的臉上有面具遮擋,但是這一點也不妨礙他的好心情。
他的這個小媳婦,很有趣。
茅臺只好用可憐兮兮的眼神看着張楚晨,開玩笑這個時間跳下馬車等的他就只有一種結果,那就是扮太監。
他堂堂七尺男兒,雖然平時臉皮厚了點,可是一想到要假扮成那男不男女不女的內侍太監就頭皮發麻。
張楚晨看着他那無辜的小眼神,只是笑個不停。
“王妃,你還笑?”茅臺委屈的不得了,進個皇宮真是麻煩,他也可以當做護衛的好麼。
“就你這小身板幸虧當了大夫。”補刀大神靈樞再一次說了句話,徹底粉碎了茅臺心中的最後希望。
“換上吧。”不等茅臺開口,外面的崇輝徑直敲了敲馬車下面的板子,沒一會兒馬車裡面就呈上來了三件衣服。
一件是宮女服,一件和崇輝身上一樣的侍衛服侍,另外一件不用說自然是太監的衣服。
“這是標配。”崇輝淡淡的說道,但是聲音的裡的愉快還是怎麼也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