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款款而來，身上一件流蘇紗裙將她的身段顯得越發優美。
明明是寒冬臘月，可是蘇月穿的卻並不多，反觀那邊的方嬪卻是裡三層外三層的裹了個緊。
她手裡還揣着一個湯婆子，兩人在水榭庭坐定。
方嬪這纔給錦瑟使了眼色。
錦瑟便朝後退了一步，蘇月身邊的丫鬟也是個機靈的，同一時間和錦瑟站到了遠處。
錦瑟小聲問道：“秋霜姑娘這些日子在宮中還習慣麼？”丫頭宮女之間的交情就是在彼此的閒聊之中建立起來的。
錦瑟這些年幫着方嬪打聽了不少的消息，所以跟丫鬟們溝通自然是有她的一番辦法。
名爲秋霜的姑娘實際上是蘇月的妹妹蘇婉身邊的，蘇婉這幾日早就跑出公去玩耍了。
左右蘇月也不攔着她，她出去很多時候還可以給蘇月打聽到更多的消息。
秋霜臉上帶笑，自然看的出來錦瑟如今的故意親近是爲了何事，她攏着袖子道：“錦瑟姐姐，這唐國的皇宮好是好就是少了些味道。”
“味道？”錦瑟一副渾然不懂的摸樣。
秋霜點點頭，然後指着四周道：“就比如這個水榭亭吧，原本是應該亭臺水榭，鳥語花香，就算是冬日也是臘梅格外美麗，可是這裡沒有生氣。”
錦瑟微微皺眉：“秋霜妹妹，這話可不能亂說，在皇宮裡怎麼能將沒有生氣呢？”
秋霜點點頭，燕國可沒有這麼多的規矩。
水榭聽香，原本就是一種意境，可是這個小小的亭子怎麼看都覺得不舒服，雖然是個賞紅梅的好地方，可是她就是覺得哪裡不對勁。
被束縛着，被捆綁着。
好像是失去了翅膀的小鳥，再也沒有辦法回到自己的天空中，那樣有一種迷茫的空虛感一直緊緊包裹着她。
不單單是她，就連主子蘇婉一樣。
不然蘇婉也不會三天兩頭的就跑出去，她那個性子在皇宮裡面壓根就呆不住。
“在想什麼呢？秋霜妹妹。”錦瑟看到秋霜一言不發似乎是在思考於是出聲詢問。
“啊？其實也沒有設麼，金色姐姐，你們這裡好是好，但是不是秋霜心中的那種好，就好比我明明愛吃蘋果，你卻把你自己認爲的最好的梨給我，那麼不管這個梨有多好，對於我來說她都是個沒有什麼作用的垃圾。” 秋霜側着頭，輕聲給錦瑟解釋。
錦瑟若有所思，卻是岔開了話題：“錦瑟妹妹，你們家主子這樣冷的天，穿的如此單薄，不會冷麼？”
原本錦瑟作爲宮女是不能隨便非議宮中的主子的。
但是蘇月如今的身份比較尷尬，她如今不過是燕國的使臣罷了。
既然不是後宮的女人，那麼錦瑟說起她也就沒有那麼多避諱。
再說現在不過是兩個宮女的對話，起不了什麼太大的作用。
秋霜他們的燕國從來沒有這麼多的事情，所以當聽到錦瑟聞起來，秋霜是沒有絲毫的猶豫，她輕聲道：“實不相瞞，我們姑娘自小就是這樣，不論是夏日酷暑還是冰天雪地，她都穿的很少。”
“可是這樣豈不是很容易就沾染上風寒麼？”錦瑟記得上一次方嬪就是跳過舞之後出了一身汗，結果被風一吹染了風寒，差一點就丟了性命。
“怎麼會？我們主子哪裡有這麼嬌氣，至少我在燕國就從未見過主子生病。”秋霜想着關於自家大小姐的那些傳說，再一次感覺蘇月的厲害。
錦瑟側着身背對着蘇月，她眼觀鼻鼻觀心，看到秋霜臉上的崇拜摸樣，便知道在秋霜這裡打聽也是問不出來什麼了。
“對了，錦瑟姐姐，你們這是打哪裡來啊。”秋霜倒是忽然問了一句。
錦瑟淡淡的道：“今兒天氣好，娘娘出來轉轉。”
“哦，我們主子倒是專程去找方嬪娘娘的，正好在這兒遇見了。”秋霜眨了眨眼睛。
錦瑟一怔，愣了愣，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水榭亭裡面，蘇月親手給方嬪到了一杯茶：“方嬪，我蘇月向來明人不說暗話。”
“蘇姑娘有話只講。”方嬪心中忐忑，她實在不懂蘇月想要做什麼。
蘇月但笑不語：“方嬪所求，是不是有點多？”
“本宮不懂蘇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方嬪神色不變，只是語氣稍顯冷漠。
蘇月站起身望着遠處紅梅：“張楚晨與我是莫逆之交，她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我不會留在唐國，更不會與葉崔鵬成親。”她這話說的格外分明。
方嬪大驚，她可是頭一次聽說有人不願意嫁給葉崔鵬的。
就連是張楚晨，當初來到唐國的時候不是也聽說與陛下有過一番會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