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楚晨站起身,紀矛口微微頷首:“王妃若是有需要,只管吩咐。”
張楚晨當然不會跟他客氣,這個瘟疫是怎麼回事她還從來沒有接觸過,只不過在地牢裡面看到那個奄奄一息的小生命,她的心竟然沒有來由的被觸動。
張楚晨現在還不清楚,她此時救下的這個人在不久的將來竟然救了她一命。
阿四的行動很快,張楚晨回來沒有多久,就有馬車徐徐而來,雖是夜晚,可是陳安慶的府邸裡面卻是一點也不安靜。
那個自稱是陳安慶夫人的女子此時站在大門外,看着馬車臉上一副不悅:“阿四,這大半夜的你把什麼豬豬狗狗的都往府裡面請。”
“怎麼這麼快夫人您就好了傷疤忘了疼,這禍從口出的道理夫人還不明白麼?”阿四毫不客氣的回到。
“你……你竟然敢如此跟我說話,阿四你不要忘記你自己的身份,你根本就不是個男人。”翠兒咬着脣,惡語相向。
熟料阿四渾然不在意,他只是冷冷的看着翠兒:“我是不是男人那又如何,你也不過是陳大人一時興起的玩物,你我彼此彼此誰也不比誰好一點,裡面的那人是大人看上的,只怕你也就今晚還能耀武揚威一下,過了今晚這偌大的陳府恐怕連你的安睡之位都沒有。”
“你胡說什麼?”翠兒大驚,她好不容易鞏固的位置,怎麼能容比人輕而易舉的取代:“我到要看看是哪一個狐狸精,竟然敢勾引老爺。”說罷她就不由分說的跳上馬車鑽了進去。
阿四一聲冷笑,也不提醒,只是自顧自得低着頭擺弄手裡的一壺酒。
“啊!!!!”轉眼間翠兒從馬車內落荒而逃,她一臉的震驚,手指指着阿四,哆哆嗦嗦的道:“阿四你騙我!”
“小的不敢。”阿四垂着眼睛一副不關我事的表情。
“那人臉都看不清楚,怎麼可能是老爺看上的,況且一身的酸臭。”翠兒捏着鼻子,還沒有從方纔的震驚當中回過神。
“這人是平安王王妃點名要的,還請夫人您送過去,小的不便進入,就留在這而聽從差遣。”說完話他乾脆拍拍屁股坐在馬車的闆闆上,閉目養神。
見他如此,翠兒也知道說多無益。
值得悻悻的扭身讓身邊丫鬟把裡面的人扶了出來。
不過那人似乎雙腿雙手都沒有一點力氣,才走了一步就軟綿綿的倒在地上。
“阿四你還不快點過來幫忙。”翠兒沒好氣的瞪了一眼。
阿四卻是紋絲不動:“這是內宅的事情,我不好參與,就請夫人自己處理吧。”
翠兒咬着牙狠狠的瞪着阿四,心裡暗中發誓,等她真的成爲了陳府的夫人一定要把這個阿四抽筋扒皮,挫骨揚灰。
她低頭看着自己的纖纖玉手,眉頭皺了皺,你的丫鬟已經叫苦連天:“夫人,奴婢實在搬不動他。”
“搬不動不會去裡面喊人搬,跟我說有什麼用?”翠兒沒好氣的說道。
丫鬟撇撇嘴,要是能喊到別人,她還這裡說什麼,翠兒說到底不過是跟自己一樣的身份,要不是昨天爬到了老爺的牀上,老爺對她的牀上功夫讚不絕口,今天又正好趕上平安王王妃過來,就翠兒的身份怎麼會喊她夫人。
再說,誰不知道老爺這人換女人的速度比喝茶都快,昨天才說美人的人,今天就有可能送給別人當小妾。
翠兒也沒有什麼過人姿色,老爺喜歡她不過是圖個新鮮罷了。
翠兒眼下還沒有怎麼得寵就這樣耀武揚威的,平日裡關係好的小姐妹都被她給損了,如今哪裡還有人來幫忙。
“好了好了,別看了,你去門房叫阿慶過來,他不是一直喜歡你麼,你去跟他說他自然幫你的。”翠兒看着身邊這個唯一丫鬟愁眉苦臉的表情,不悅的說道。
聽了這話,丫鬟的臉色更難看,站在原地吭吭哧哧的半天才用很小的聲音說道:“夫人,阿慶今夜當休,只怕這會兒已經睡了。”
“睡了喊起來不就行了。”翠兒此時已經不耐煩的很。
小丫鬟擰着衣角,看了看不遠處的阿四,又想着方纔阿四說的話,估摸了一下,也暗中覺得跟着翠兒不會有啥好結果,於是便壯着膽子道:“阿慶看門房很累的,今夜當休自然要好好休息,奴婢想起來之前紀大夫給王妃開的藥還在爐上煎着呢,奴婢先去看看,免得藥涼了,只怕王妃知道要不高興的。”
說罷,也不等翠兒反應過來,就撒丫子的跑了。
翠兒站在原地氣的直跺腳:“你們這羣賤骨頭,總有一天我要你們都跪在我跟前跟我道歉!!!!”說罷,她只能自己使出吃奶得勁將那個已經昏迷不醒的人扛了起來。
別看翠兒是個女的,不過翠兒力氣到時挺大的,將那人的胳膊架在自己肩膀上一步一個腳印慢慢的挪了進去。
阿四看着翠兒消失的方向,將酒壺的酒一飲而盡,駕着馬車走到湖邊,從箱子後面掏出來一罈酒徑直灑滿了一車,從懷裡掏出來火摺子丟向馬車。
不一會兒的時間,那馬車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阿四看着燃燒的火焰嘴邊掛着陰森森的笑容:“翠兒,這可是你自找的,染上瘟疫就快點去地府投胎吧,下次告訴鬼差給你投生成畜生,省的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翠兒絲毫不知道自己扶的人竟然是染了瘟疫的,她廢了九牛二虎之力纔將人給拖到東廂房。
張楚晨和紀矛口兩人當然將方纔發生的事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紀矛口眉頭微蹙。
張楚晨到是聳聳肩:“宅門裡就是這樣,你爭我鬥都是看不清的硝煙,一點也不比上戰場安全,看那阿四如此篤定,只怕陳安慶也是想就用這個辦法除掉我。”
“王妃,可知那人是誰?”紀矛口忽然說道。
張楚晨略微沉吟只是沉聲道:“年齡不超十四的少女。”
“果然是個姑娘,只怕這裡面還有問題,王妃可曾注意到那人脖頸後面的紋身。”紀矛口觀察相當細微,只不過他當時都沒有辦法判斷那人的性別,實在是因爲此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完整的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