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旭面色慘白,怔怔地愣在了當場。 蕭立行上門後,他身邊的人都被遣散,他要在一個晚上的時間內,找出自己的出路,到底是帶着細軟逃離東城,還是聽從蕭立行的話,和劉鬆徹底的走上對立面。 故而,他的這個老巢,幾乎是人力空虛。 不曾料到,就在這樣的一個時間點,劉鬆上門了。 “你可真會挑時間……”東方旭嘆了口氣,“我現在身邊沒有多少人了,你要是想動手,就乘着現在的機會,快點動手吧。” 劉鬆摸了摸自己的光頭,沉聲說道:”東方旭,你爲什麼要幫助外人來攙和我們之間的事?” “我不幫助蕭立行,我還有機會麼?”東方旭反問。 “有!”劉鬆點頭,“本來這場事情中,留給你的是張紅三成的場子。這是我和老周幾番商量後準備給你的。因爲現在我和獨孤的人手,已經徹底的合在了一起。” 東城四大天王,剩下的只有東方旭和劉鬆。 東方旭嘴巴張了張,沒有說話。 “你要是現在反悔,還老的及。”劉送站在門口,一個人佔據了整個門口的位置,根本看不到他身後還有多少人,但是外面雜亂的聲音,顯然不在少數。 “我反悔什麼?”東方旭突然想通了,“我根本就沒有答應蕭立行,也不準備答應他。只不過是他上門威脅我,想要試試我的態度而已。” 劉鬆點頭,“那就好。” 一句話說完,居然是轉身離開,根本不再多看東方旭一眼。似乎他來這個地方,就是爲了給東方旭說兩句話,話說完就沒他的什麼事了。 等劉鬆走後,東方旭看了眼自己周圍熟悉的環境,嘆息了一聲,也是跟隨在劉鬆身後,離開。 郊外,王安開着的車突然一個拐彎,朝着一處荒地開去,顛簸不平的感覺,表明現在已經不再路上。如是走了十多分鐘,車緩緩停下。 外門的雨,開始下的大了起來。 王安率先推開車門走了出去,擡頭看了眼密集的雨線,朝着遠處走去。許文不言不語,跟在王安身後,也推開車門朝着遠處走去。 蕭立行沒有絲毫的猶豫,跟上了兩人的腳步。 “這兒的風水不錯。”站在離車五十米開外的地方,王安張開雙臂,仿若要擁抱整個夜空,“蕭立行,你覺得這地方作爲你的墓場如何?” 夜幕下,雨線密集落下,砸打在周圍的樹林,發出灑灑的響聲。 三人所處的地方,是樹林中的一出空曠地帶,周圍黑壓壓的樹林林立在邊緣,頭頂上的雲層一片鉛色,猶如一頂巨大的黑色鍋蓋蓋在上空。 這地方,根本談不上丁點風景優美。 “幕天席地,看起來不錯,聽起來更不錯。”蕭立行讚賞地點了點頭,“只是不知道明年的今天,會成爲誰的忌日。” 許文嘿嘿笑了聲,“蕭家?我記得沒錯的話,三年前,你帶着十幾個蕭家的嫡系離開,宣佈和蕭家脫離關係……到現在爲止,蕭家沒有認可這件事,但是你帶走的人卻各種鄙夷蕭家……” 蕭立行詫異地看了眼許文,“蕭風那小子是這
樣給你們說的麼?” “沒有,你們蕭家的事,當時我也正好在場而已。”許文搖頭,“只是那會的你是衆人矚目,我不過是一個在人堆裡不起眼的小嘍囉,自然入不了你的法眼。” 蕭立行默然,沒有說話。 雨越下越大,三人的衣服,早就被雨水打溼,但是卻沒有人吭聲。三人呈三角站立,誰也沒有要先動手的意思。 驀然,一隻不知道從那跑來的野兔,驚慌失措地竄進三人站立的圈子裡,只是進入的瞬間,馬上掉頭狂奔,似乎這裡面有什麼令它不安的東西。 看着那隻驚慌失措地跑過來,又跑遠消失不見的兔子,王安突然笑了。笑聲中,王安後退了一步,把空間徹底讓給了蕭立行和許文。 “大舅哥,先看看你的實力。”王安說着,身形飛快地後退,退出了圈子。 隨着王安的話,許文猛地怒吼一聲,雙腳在地上一錯,身子微微蹲下,蓄勢發力,朝着蕭立行狂奔了過去。那架勢,猶如看到紅布,蹄子掘地發怒的公牛。 沉悶的聲音,自許文的腳下傳來,仿若他每一腳踏下,都令大地在顫抖。 兩人之間的距離本來就不算遠,在許文大步的前進下,只是眨眼睛,蕭立行就出現在了許文面前。沒有絲毫的猶豫,許文揮動拳頭朝着蕭立行的臉上砸去。 拳頭還未到,勁風撲面。 蕭立行則是嘿了聲,身子猛然下蹲,側頭避開迎面打來的一拳。與此同時,蕭立行的雙手也是緊握成拳,猶如毒龍探穴,狠狠的導向許文的胸口。 許文一拳無功,也不收回砸出去的拳頭,馬上變直拳爲橫掃。 赫然是要和蕭立行硬碰硬來一次較量。 “仗着你們人多麼?”蕭立行橫移了兩步,避開許文同歸於盡的打法,站在遠處,嘲諷地看着兩人。 剛纔的那一擊,固然他打中的話,有六成的把握讓許文暫時失去戰鬥力,但是許文那掃過來的手臂,也能讓他至少一隻手臂在短時間內沒辦法活動。 這種兩敗俱傷的打法,對現在的蕭立行來說,根本是奢侈的對換,不可取。 “要真依仗人多的話,現在就不是我和你過手,而是兩個人的聯手。”王安的聲音飄來,充滿了譏諷和嘲弄,“不是猛龍不過江,你既然準備在東城鬧騰,就應該想到要面對的情況。” 蕭立行不說話了,整個人神色一凜,擺出一個古怪的姿勢。 瞬間,蕭立行的氣息變的孤寂起來,仿若整個天地的風雨,都和他沒有了任何的關係。在這個世界上,他就是孤零零的一個人,越是喧鬧的世界,越襯托的他孤單。 “有趣!”王安看到蕭立行的那個姿勢,眼睛不由一亮。 這邊的許文看到蕭立行的架勢,也是心中凜然,不過臨陣退縮並不是他的習性。越是強大的敵人,反而越是能激起他心中的戰意。 又是一聲怒吼,許文朝着蕭立行撲了上去。 這一次,許文出手的不再是拳頭,而是爪。十指張開,帶起一道道凌厲的勁風,雙手一上一下,對着蕭立行抓了過去。 很快,兩人就纏鬥在了一起。
沉悶的肉體撞擊聲,時不時的傳來,聽的人心驚膽戰。 蕭立行在不斷的後退,許文則是不斷的逼進。一個攻勢如虎,一個防守如山。猛虎下山,但是終究驚動的是山林的動物,對於山林本身,並不會造成什麼太大的傷害。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歇……”王安喃喃自語。 現在的許文,就是全憑一口氣橫衝直闖,要是過了這股子猛勁,那麼就會開始衰退。很顯然,現在的許文,明面上佔據了上分,但是卻對蕭立行無可奈何。 又是過了片刻,許文的攻勢,如王安預料的那樣開始變的遲緩起來。 就在許文的攻勢變的遲緩起來的瞬間,蕭立行馬上抓緊時機,雙腳連環踢出,踹在許文的胸口,將許文踢的橫飛出去,滑行了數米。 “大舅哥,休息休息。”王安喊住了還要撲上去的許文。 “好戲纔剛剛開始!”許文冷哼了一聲,緩緩站起來,扭動身軀,渾身的關節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響,在雨夜顯的格外詭異。 蕭立行皺了皺眉,剛纔他那一腳雖然踢中了許文,但是似乎對方根本沒受到什麼實質的傷害。 “雨大,我們沒那麼多時間陪他玩。”王安嘿嘿笑了下,雙手猛然一抖,一條灰白色的鏈出現在王安手中,正是當時從蕭飛手裡奪走的那根。 看到那根鏈,蕭立行的眼睛頓時縮了下。 有武器和沒武器,對於他們這個級別的人來說,完全是兩碼事。 “蕭立行,既然你反出了蕭家,那我就用蕭家的絕技,領教領教你到底有什麼本事。”王安嘿嘿笑着,手中的灰白色鏈條瞬間繃的筆直,刺向蕭立行的臉上。 突入起來的一擊,蕭立行馬上暴退。 但是後退了兩步,就察覺到不對勁,王安根本就沒有要追擊的意思。再看邊上,許文不知道什麼時候,又站在了邊上,分明是要開始二打一了。 “現在,不知道蕭先生有幾成的把握?”王安眯着眼睛,手中的鏈依舊握在手中,猶如蟄伏的毒蛇,隨時會向敵人展示自己的獠牙。 蕭立行沉默了下,最後回答道:“五成!” “那也同樣說,我們有五成的機會,讓這一塊風水寶地成爲蕭先生你的埋骨之地。”王安打了個響指,揚了揚手中的鏈,“若是把這兵器送給蕭先生,你會有幾成的把握?” “七成。”蕭立行毫不猶豫回答道。 “那我就送給你!”王安喝了一聲,手中的灰白色鏈條出手,被揉成一大堆丟向蕭立行。 在鏈條被丟出去的瞬間,王安和許文也同時動了,分兩個方向撲向了蕭立行。幾乎是在蕭立行入手鍊條的瞬間,王安和許文也欺身逼近。 王安的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柄小刀,只有三寸長的刀鋒,招招不離蕭立行的咽喉。 前有王安步步相逼,後有許文虎視眈眈,雙手又被王安丟過來的鏈條佔據……蕭立行突然發現,本來應該是讓他如虎添翼的那根鏈條,現在成了束縛他飛翔的枷鎖。 “我輸了。”蕭立行又一次避開王安的進攻,後背硬抗了許文的一爪,不再反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