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墓地出來後,秦觀拒絕了章齊的邀請,獨自一人拖着疲憊的身姿,回到了家中。 很多時候,沒有得到的東西,總是會引人遐思,但是當這件東西到手後,也許有的人是覺的很美妙,有的人卻是恨不得立即丟掉。 秦觀處心積慮登上了局長的位置,但是他發現自己並不快樂。 之前忙,無論如何忙,都忙的有精神。 因爲他知道,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人給他把脈,他唯一需要的就是放心大膽的往前走,因爲無後果之憂,也不需要憂慮後果。 驟然,被他依賴爲天地的程老和黑老自殺,可謂是秦觀的世界,瞬即坍塌了一半。 整個超武協管部門的壓力,悉數落在肩膀上,前所未有的沉重。 回到家中,玲玲已經是等候着他。 “親愛的,我們晚上吃什麼?”玲玲一如既往的出現在了秦觀的面前,臉上掛着一絲笑意,只是在秦觀的眼中,這笑容顯的很勉強。 一臉疲憊的秦觀,玲玲能夠看的出來。 “你先出去吃吧,我有點累了。”秦觀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玲玲嘆息了一聲,“秦,有什麼事就對我說說,別一個人藏着,會悶壞的。” “沒事。”秦觀回答道。 “真沒事?”玲玲臉上的笑意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濃郁的擔憂,“你知道不知道,這兩天晚上,你都程什麼樣子了,大吼大叫,我這麼勸說都沒用……難道你自己沒有絲毫的察覺麼?” 秦觀愣了下,旋即滿臉無所謂,“我只是最近比較累,休息休息就好了……你去吃飯吧,別餓着了,順帶回來的時候,幫我買點就可以了。” 玲玲用怪異的目光看着秦觀,“難道你沒想過要給我什麼驚喜麼?” 秦觀搖頭。 “你過來看看。”玲玲皺眉,招呼秦觀到廚房。 走進廚房,秦觀瞬即就驚呆了。 在廚房,擺放着一盤盤已經炒好的菜餚,只是一部分已經冷了,在盤子邊緣貼着小紙條,寫着加熱的方式,有的寫可以用微波爐,有的則是用開水蒸…… 秦觀自己就比較擅長做菜,自然清楚面前的菜,都是屬於色香俱佳的上乘出品。 “你買的?”秦觀舌頭添了一圈,居然肚子開始覺得有些餓了。 玲玲搖頭,“我以爲是你下午回來做的。” 秦觀的面色變了。 玲玲下午是不在家,秦觀則是在墓地那邊,那麼還有誰會進來這房間? “走,馬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秦觀陰沉着臉,對玲玲說道,“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現在必須立即離開!” 即便是如此說着,秦觀依舊警惕地觀察着周圍。 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玲玲剛想說什麼,秦觀就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自己則是躡手躡腳地走到了門前,剛想透過貓眼瞧外面的時候,一個低沉沙啞的聲音透過防盜門,清晰地傳了進來,“秦局,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麼?” 秦觀屏息凝神,沒有說話。 “真不知道你這個超武協管的局長是這麼當上的。”
外面傳來輕聲的嗤笑,“別藏了,自己用手丈量下,你是不是距離把手三十公分?” “哦,忘了問一句,晚飯還可口麼?下午來的匆忙,結果尊夫人也不在家,鄙人只好自作主張,就在秦局家中做了一桌,無奈久等未歸,決定下去買兩瓶酒助興。” “你可以透過貓眼看看。”外面的聲音傳來。 秦觀微微側着身子看了下,果然在外面,一個穿着休閒裝的男子,手裡拎着兩瓶酒,對着貓眼晃悠示意,似乎知曉秦觀就在門後。 “還不開門麼?”男子聲音突然有些拔高,“秦局,再不開門我看就自己進去了!” “……”秦觀曉得,自己的這扇門,對於外面的人來說,或者就是形同虛設。 打開門,秦觀這纔看的清楚,面前的是一箇中等身材的男子,面淨白無須,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是一團和氣,中正溫淳。 “你是——”秦觀把男子讓進了門。 男子一進門,就抽動鼻子嗅了嗅,“浪費!都現在了,你們居然還沒開始熱菜!” 說着,男子居然不搭理秦觀,將兩瓶飛天茅臺塞在秦觀的懷裡,自己奔向了廚房。那架勢,仿若這地方不是秦觀的家,而是他的主場。 廚房裡,玲玲正束手無策。 “去去去,邊上玩去,一個女孩子家,連飯都不會做!”男子揮揮手,把玲玲趕了出去,隨後他就開始忙活了起來。 玲玲面色古怪地站在外面,和客廳中的秦觀大眼瞪小眼,半天沒瞪出個結果來。 男子的速度奇快,不大會功夫,菜就全部熱好,端上了桌子。 等三人入座後,男子纔給自己滿上一杯,舉起對秦觀說道:“首先慶賀下秦局獨攬大權,可喜可賀!那兩個老鬼總算是死了。” “你到底是什麼人!”秦觀沉聲問道。 “你問我什麼人?”男子把手中的酒杯放下,“你看我有沒有覺得面熟?或者說你認識的某個人和我有幾分神似?” 秦觀仔細端詳了下面前的人,搖頭。 “不像?”男子斜視,似乎有幾分不相信。 秦觀依舊搖頭。 “那算了,我還以爲哪兩個老鬼都給你們交代了,沒想到居然是死了都不肯多放個屁。”男子仰頭喝完杯中的酒,又給自己滿上。 男子拿出來的杯子,是那種平日裡琳琳用來和果汁的口杯,一瓶酒也就是倒兩杯多丁點。 男子喝酒的瞬即,秦觀就想到了一個人——王安。 “我姓王。”男子喝完第一杯滿上第二杯後,說道:“我是超武部門的老大。” 超武部門? 秦觀疑惑地看着自稱姓王的男子。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王姓男子愕然,“超武協管部門,你以爲你們是做什麼的?你們就是協管我們超武部門,負責處理一些外圍的雜事!” “我不知道有什麼超武部門。”秦觀搖頭。 “有趣!”男子撫掌大笑,“我執掌超武部門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說超武協管部門的人不着地超武部門。看來那兩個老小子下了一番功夫啊!”
秦觀聽不懂,但是這不妨礙他的憤怒:“麻煩你嘴巴放乾淨點!” “乾淨?”男子呵呵了兩聲,“就是程咬金和黑狗在我面前,也不敢這樣和我說話,你算什麼東西!超武協管部門,我要是說一個不字,你們瞬即就得解散!” 秦觀不吭聲了。 男子敢把話說道這份上,那自然是身份說這話。 “怎麼,不會是那兩個老傢伙對你說超武協管部門,是管理超武這一塊的吧?”男子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滿臉譏諷地看着秦觀,“管理超武!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麼熊樣,就憑你們這些人,也配說管理超武四個字?” 秦觀笑了,笑的很含蓄。 最開始,是一點笑意,到後面,整個笑意擴散開來,瀰漫整張臉。 那種笑,就是屬於剛開始覺的好笑,微微一笑即可,但旋即發現應該好好笑,再後來實在是想着就樂呵,乾脆笑的放浪形骸。 “你笑什麼?”這次輪到男子皺眉了。 “我笑你無知,我笑你愚昧!”秦觀好不容易止住笑聲,“你說你是超武部門的,你說我們超武協管部門是在你手下吃飯的!可是我們在和扶桑人爭鬥的時候,你在那?你們所謂的狗屁超武部門在那?要不是我們動手,超武部門?呵呵,誰承認你這玩意!” 男子眉頭皺的更深,“你的意思是,想鬧獨立?” “不是鬧獨立,是本來我們超武協管部門就不需要任何人來領導,我們直接自成一系!”秦觀幾乎是咆哮着吼道。 男子面色凝重了起來,“這麼說來,你算是和我同級了?” “秦局,你好,我姓王,叫王者。”王者說着,伸出了自己的手,“超武部門最高負責人,王者!外號最強王者!” 秦觀冷然看了王者一眼,沒有去握手。 王者手有自行縮了回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快,反而是看向秦觀的目光,充滿了讚賞和欣慰。這種長輩看晚輩的目光,讓秦觀很不爽。 “秦觀,其實我想和你說的是……”王者凝視着秦觀,緩緩說道:“我當你是寶的時候,你是琉璃水晶瓶,但當我鬆手的時候,你就是一個玻璃渣!” “別,不用給我說什麼,你沒這個資格和我說話!”王者擡起手,制止了秦觀開口的意圖,“雖然那兩個老東西耍滑頭,給你弄的身份居然和我到達一個級別,但是我要告訴你,超武,就是誰的拳頭大誰纔是真正的老大!” 秦觀不過是普通人,這一點秦觀很有自知之明。 “我曉得,你最大的依賴,就是那個小王八蛋!”王者呵呵笑了笑,“我就給你點點時間,看看你們這些小傢伙能蹦達多高!不過,要是在一個月內,沒有掃平江海市的話,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小夥伴們,都不會再有任何的機會——” 隨着最後的一字音落,整個客廳瞬即一片黑暗,等秦觀和琳琳恢復視線,王者已經消失不見。若不是桌子上的菜餚還在,有一個空酒瓶,秦觀幾乎要認爲自己剛纔經歷的,是一場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