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們先假設路易斯不是兇手,而是另外一個人偷了他的馬蜂,然後殺了亞歷山大的話,這個案子會不會有突破口?”
我看着李維斯,他搖了搖頭,露出了非常糾結的表情。
“如果是這種假設的話,那麼是誰才能夠知道密碼,然後打開行李箱,偷走制服和玻璃罐子,並且還是在路易斯睡着的時候做的。這個兇手可真的是很厲害。”
李維斯低下了自己的頭,思考着接下來該怎麼做。我也低下了頭,現在嫌疑最大的人,就是馬蜂的主人路易斯,但是現在也沒有證據能夠證明他就是兇手。
到底誰纔是真正的兇手?我轉頭看向了遠處正在登上火車的人們,其中肯定有這個案子的兇手,我們必須要去找到這個案子的突破口,否則我們根本找不到這個兇手。
我們四個人登上了火車,看着空無一人的車廂,現在我們擁有的線索,全部導向路易斯就是兇手,但他真的就是兇手嗎?在尋找到最後的真相之前,我並不能下定論。
“我們先回房間裡吧,先休息一會兒,線索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出現,兇手反正也在這個火車上,我們不需要太着急。”
李維斯拍了拍我和安德魯的肩,我們點了點頭,隨即走向了各自的房間。
等我們兩個人回到房間裡時,葉瀾和陳墨已經在等着我們了,李維斯長舒了一口氣,隨即關上了房門。
“這個案子有點蹊蹺,我還需要一點證據,才能夠去做出最後的結論。老顧,你今天就和我睡一個房間吧,葉瀾和陳墨睡後面的房間,我們需要專心地辦案了。”
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葉瀾和陳墨看着我們,臉上不約而同地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表情,我無奈地暗暗苦笑了一聲,她們果然還是誤會了。
就在這時,房門突然被人敲響了,李維斯走過去打開了房門,沃夫正拿着一隻U盤,站在外面的他看見李維斯之後,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隨即把那隻U盤遞給了他。
“李維斯先生,這是你要的昨天的監控錄像。”
李維斯接過了那隻U盤,說了一聲謝謝後,隨即關上了房門,我看着他手裡的U盤,疑惑地皺起了眉頭。
“這是昨天的監控錄像,路易斯房間裡沒有裝監控,但是外面的走廊上,還有火車外面都裝了監控。我倒是要看看,昨天到底有沒有人進過路易斯的房間。”
李維斯走到了書桌上,把那隻U盤放在上面後,走進了自己的房間。沒過幾分鐘,抱着筆記本電腦的李維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他打開了筆記本電腦,隨即把那隻U盤插了進去。
李維斯調出了文件夾裡的視頻,我們三個人湊了過來,看着上面空無一人的走廊,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是昨天的0點30分。
視頻上的走廊空無一人,已經到了深夜,窗外的一切都已經陷入了一片黑暗。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按了加速鍵,整個視頻以八倍速在播放着。
但到了0點55分的時候,走廊上依然空無一人,我看着那條走廊,思考着是不是不會有人出現了。但就在這時,一個人突然出現在了監控視頻裡。
那也是一個白人,但並不是路易斯,他長得非常普通,是哪一種如果在人羣裡見到他,也會很快忘記的人。
我看着那個白人,他環顧了四周,但不併沒有發現上面有一個監控,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像香一樣的東西,點燃後,從門鎖的縫隙插了進去。
李維斯把視頻的速度放慢,以正常的速度放着,我看着那根香一點一點地燃燒着,當它燃燒到一半時,從門鎖中掉了出來。那個白人臉上出現了一絲笑意,他隨即掏出了一把鑰匙。
“原來如此,先用迷香迷暈了路易斯,然後再用事先準備好的鑰匙打開房門。如果沒有這個監控視頻,我還真的想不到這一層,到了這個年代,竟然還有人會用迷香。”
李維斯看着那段視頻,長舒了一口氣後,繼續看着面前的視頻。那個白人掏出了鑰匙後,打開了路易斯的房門,輕手輕腳地走了進去。李維斯又按了加速鍵,視頻以八倍速開始播放。
當監控視頻上顯示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那個白人終於走了出來,他的手上抱着玻璃管子和制服,關上了房門,拔出了鑰匙後,又輕手輕腳地走了出去。
視頻到這裡就結束了,李維斯卻皺起了眉頭,他把視頻調成了循環播放模式,一直在看着這段監控視頻。不時暫停着視頻,仔細地觀察着這個白人的一舉一動。
“這個人偷了罐子和制服後,就去殺了亞歷山大。但是如果在火車上就用馬蜂去殺了亞歷山大,難道他就不怕會波及到其他人嗎?到了那個時候,他肯定也會被當場抓住。”
李維斯依然在不斷地看着那一段視頻,房門在此時又被敲響了,我走過去打開門,發現門外竟然是契科夫。
“絡溪,李維斯在房間裡嗎?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們說,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
我點了點頭,讓契科夫走了進來,李維斯轉頭看見是他,也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葉瀾和陳墨禮貌地向他問好,後者也同樣向她們問好。
“我剛剛重新去看了一眼屍體,好像是有人把外面的膿和鮮血都洗乾淨了,所以我可以看見他背後的那些傷口。的確是馬蜂蜇的,但他的死因,應該不是馬蜂蜇死的。”
契科夫的這句話引起了我們的注意,亞歷山大不是被馬蜂的毒素毒死的,那麼還會是怎麼死的?不過我們現在正在糾結的,也的確就是這個問題。
“他的脖子後面,有兩個非常非常小的傷口,之前被膿液和鮮血蓋住了,所以我沒有看見,等那些東西都被洗掉後,我才發現的。那應該是毒蛇咬過之後的痕跡。”
我看着契科夫,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一張照片,那是兩個非常小的傷口,如果不仔細觀察的話,根本不可能被發現。
“這個傷口,就是毒蛇咬過之後留下的。兇手放出那麼多的馬蜂,應該就是掩人耳目,避免有人會發現這個傷口。”
我看着照片上的那兩個傷口,位置正好在大動脈上,如果是一條擁有劇毒的蛇,亞歷山大就肯定會在幾分鐘之內就死掉。
“你認爲如果要殺死一個像亞歷山大那樣子的人,那麼需要哪一種毒蛇才能夠做到呢?”
李維斯的雙眼漸漸亮了起來,這個案子的突破口終於找到了,如果沒有契科夫,沒有那兩名服務員,我們可能還很久才能夠發現這個傷口,到了那個時候,肯定就已經晚了。
“如果是要殺了一個成人的話,一般的毒蛇都可以做到,只要劑量夠大就行了。不過,如果要在短時間之內就殺了他,可能至少也要銀環蛇才能夠做到。”
銀環蛇?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隨即指着電腦屏幕上的那個白人,契科夫看了一眼,驚訝地叫了出來。
“爲什麼——爲什麼伊索會在那裡?”
契科夫竟然認識這個白人?我看着他,李維斯也露出了驚喜的表情,看來他也沒有想到。他馬上拉住了契科夫的手臂,讓他不能夠馬上逃走。
“你認識他?能不能告訴我,他是什麼樣的人?你們是這麼認識的?在哪裡認識的?”
李維斯看着契科夫,他遲疑了一會兒,輕輕地點了點頭。
“伊索不是我的朋友,我們只是單純認識而已。那個時候上火車,我和他聊了幾句,發現他也是一個醫生,所以我們就討論了幾個案例。總體上來說,他的水平非常高。”
能夠得到契科夫的這種評價,看來這個伊索的確是一個非常有才能的人,但是他現在已經是嫌疑人之一,而且他的嫌疑已經超過了路易斯,成爲了頭號嫌疑人。
“所以,他也是一個醫生,而且能夠精準地算出來,需要哪一種毒蛇,才能夠去殺了亞歷山大?”
李維斯看着契科夫,後者點了點頭,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裡。
“他是一個醫生,當然知道用哪一種毒蛇,就可以殺死亞歷山大。如果他真是兇手,那麼他可能還不僅僅使用了毒蛇,他的手上可能還有麻藥,先麻痹了亞歷山大,再用毒蛇去殺了他。”
契科夫長舒了一口氣。一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如果真的想要殺人的話,即便是強如福爾摩斯,都不可能找到兇手。
“先用麻藥或者安眠藥,讓亞歷山大昏迷,然後放出毒蛇,去殺了他,最後偷走路易斯的制服和馬蜂罐子,等我們都下火車的時候,就把屍體運到那裡,在屍體上塗上花粉。
最後放出一部分的馬蜂,在屍體上蜇出來那麼多的傷口,讓我們誤以爲他的死可能是意外,或者只是去掩蓋脖子上的傷口。”
李維斯看着契科夫,一下子推理出了一個縝密而又恐怖的犯罪計劃,讓我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