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六章 珍妮

1988年5月14日,天晴,氣溫很高,接近40度。

從今天開始,珍妮就正式搬進了別墅裡,說實話,我是很開心的,因爲終於能有一個人陪我玩了。我的牀從單人牀被換成了雙人牀,被子也變得更大了。

珍妮還是像原來一樣,一直喜歡抱着我,但如果我想要下來走一走,她也會馬上答應。到了晚上,她會給我講很多很多的故事,讓我能夠馬上就睡着。

珍妮的到來,也讓別墅原本死氣沉沉的氣氛,一下子就活了起來,所有的人都很喜歡她,父親也變得開朗了很多,每天彈奏的鋼琴曲也改變了。

從悲傷的《f小調變奏曲》,變成了比較歡樂的《歡樂頌》,這首歌的歌詞我記得很清楚,每一次父親彈奏起來的時候,我都會輕輕地哼起來。

但母親看上去有點不開心,當父親在彈鋼琴的時候,她也不會出現在那裡,而是坐在了乘涼區,默默地喝着酒。

到了早飯的時候,珍妮依然抱着我,我也順勢枕在她的胸部上,其他人看見了,也並沒有說什麼。今天的牛排已經被切好了,所以我只需要用叉子一塊一塊慢慢地吃就行了。

早飯過後,珍妮抱着我走到了別墅外,那些來的客人要離開了,父親特地開着自己最喜歡的車,去送他們到機場。我看着父親的車離開,珍妮在這個時候把我放到了地上。

醉醺醺的母親走到了我的面前,珍妮下意識地牽着我的手,後退了兩步。母親身上的酒味實在是太重了,我幾乎從10米之外就聞到了。

“普朗克——普朗克——來,媽媽帶你去玩,好不好?”

母親走到我的面前,我快被她身上的酒味薰死了,珍妮低下頭看着我,她的眼睛裡閃着光,我彷彿讀出了她的意思。

“普朗克,不要去!不要去!你會受到傷害的!”

或許這只是我的心理作用,但我還是乖乖地被母親抱了起來,珍妮跟在了我們的身後,警惕地看着周圍。我被母親抱着,被她身上的酒味嗆得直打噴嚏。

我被母親帶到了乘涼區裡,我被抱到了椅子上後,母親坐在了我的對面,珍妮站在我的身邊,我下意識地想去牽她的手,她馬上緊緊地握住了我的手。

“普朗克,你是不是不喜歡我身上的味道?我身上是不是有很重的酒味?”

母親又倒了一杯酒,一口就喝完了,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低下自己的頭。我很想說是的,你身上的味道太重了,但她可是我的母親啊!我不能夠這麼失禮。

“還好吧,不算特別的難聞。只是,媽媽你不要再喝酒了,否則你的身體會很不健康的。”

母親聽見我的話後,無奈地笑了一聲,她面前的酒瓶裡只剩下了一點點酒,她把那些酒全都倒進了杯子裡後,把那隻杯子放到了我的面前。

“來,好好嘗一嘗酒的味道,我相信你一定會喜歡上的。如果你能夠喝完這一杯酒,我就會把酒戒掉。”

母親的話讓我非常吃驚,之前喝酒的樣子還在我的腦海裡,我實在不想再經歷一次那種感覺了。

“希金斯太太,普朗克只是一個孩子而已,他不能喝這麼多酒的!這肯定會傷害他的身體的!”

珍妮把那隻杯子向前推了一點,母親有些驚訝,但很快,她舉起了那一杯酒,遞給珍妮。

“也對,普朗克是我的孩子,我不應該讓他的身體受到傷害。那麼,你就代替他喝下這一杯酒吧,只要你喝了,我就肯定會戒酒,而且以後,我也會把你當成我的親姐妹來看。”

母親的話讓我有些不解,我擡頭看着珍妮,她緊緊地握着我的手,時間好像在這一瞬間凝固了,但最後,珍妮還是接過了那一杯酒,在我面前一飲而盡。

喝完酒,珍妮就尖叫了起來,酒的度數實在太高了,很快,她的臉就變得通紅起來。管家被珍妮的尖叫吸引了過來,看見她的樣子後,他馬上把珍妮送進了別墅裡。

“你放心,只是喝了一點點酒而已,不會對她的身體造成什麼影響的,不過我會信守諾言,從此以後戒酒的。”

母親笑了一聲,她把酒瓶放在了地上,然後站了起來,牽起了我的手,我看着擋住了所有陽光的她,我竟然沒有看清楚她的臉。我跟着母親,和她一起走進了別墅裡。

我跟着母親一起進入了她的臥室裡,裡面除了一張牀和一張梳妝檯之外,就沒有其它的傢俱了。母親把我抱到牀上,隨後從牀底下拉出了一隻箱子。

我看着母親從箱子裡掏出了兩根繩子,她把繩子的一端綁在了天花板上,另一端綁在了我的手上。我就這麼被吊在了空氣中,我看着面前的母親,她又用我的繩子綁住了我的雙腳。

我不知道母親這麼做是爲了什麼,但我心卻不知道爲什麼,正在劇烈地跳動着。母親從箱子裡又拿出了一根又細又長的鞭子,我看着那根鞭子,心裡產生了恐懼感。

母親撫摸着我的臉,她親了我一下,但下一秒,她就用鞭子狠狠地抽了我一下。疼痛是我尖叫了起來,但不知道爲什麼,並沒有任何人被吸引過來。

“對,我人老珠黃了,我沒有那個小婊子漂亮了,所以你就想要找個小老婆,想要和我離婚?這怎麼可能!我怎麼可能把我的位置輕易地讓出來?

你笑得那麼開心,所有人笑得那麼開心,不就是因爲那個小婊子比我更有魅力嗎?我年輕的時候,不也是這樣嗎?結果呢,我漂亮的時候,你恨不得就住在我的身上。

結果等我老了,你卻想把我一腳踹掉,娶一個比我年輕,比我漂亮的女人?你怎麼會這麼不要臉啊!”

母親像是一頭髮狂的獅子一樣,不斷地抽打着我,我一直在尖叫着,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她並沒有停手,反而越打越重。在這段過程裡,並沒有人過來救我。

“最可恨的是,我最愛的兒子,也被那個小婊子迷得那麼厲害,每天都和她黏在一起。我這個親媽呢?都不知道被他忘到什麼地方去了!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疼嗎?”

母親沒有停手的跡象,我的衣服被鞭子抽打地裂了開來,傷口滲出了鮮血,我一直在喊着母親的名字,但她並沒有醒過來,我知道,她現在已經瘋了!

我的手腳被綁住了,導致我現在根本反抗不了,只能讓母親瘋狂地抽打着我。我的臉,我的雙手,我的身體,幾乎每一個部位都被鞭子抽打得皮開肉綻。

直到母親沒有力氣了,她才終於放下了手中的鞭子,坐在了牀上,默默的喘着氣。額頭上的傷口滲出了鮮血,流到了我的眼睛裡,讓我的世界變成了一片血紅。

就在這血紅的世界裡,父親突然衝了進來,他看着傷痕累累的我,難以置信地看着母親,站在他身後的管家馬上把我抱了下來,父親則走到了母親的面前,給了她一個狠狠的巴掌。

“如果你恨我的話,只管來打我就行了,你爲什麼要傷害孩子?他是無辜的!你爲什麼要這麼做,我原本以爲你還有一點理智,沒想到我還是看錯你了!”

母親沉默着,她撫摸着剛剛被扇過巴掌的臉,突然發出了一陣可怕的笑聲,父親也被嚇到了,他馬上讓管家帶着我衝出房間。

別墅外停着一輛車,裡面躺着昏迷不醒的珍妮,我被管家放在了後座之後,他馬上發動了汽車,我看着那座別墅,隨後陷入了昏迷之中。

最後一篇日記被我看完了,我轉頭看向了普朗克,他原來遇到過這種可怕的折磨,被自己的親生母親痛打,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疼痛,還有心理上的變化。

李維斯也看完了手中的記事本,他擡起了自己的頭,站在我們身邊的管家走了過來,把我們放在桌子上的本子整理好,普朗克也在這時醒了過來。

“怎麼樣,你們看完日記本了嗎?我從5歲之後,就再也沒有記過日記了,這些是我一直珍藏起來的日記本,我爸我媽都不知道這本本子的存在。”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他長舒了一口氣,我並不知道那本記事本上的內容,但這本日記本上的內容,已經能夠讓我開始瞭解普朗克這個人了。

“你先跟我們說一下,那個叫珍妮的女人現在怎麼樣了。至於那些謠言,我們肯定會幫你把編造它們的人找出來的。”

李維斯看着普朗克,後者從煙盒裡掏出了一根香菸,但他並沒有抽,只是叼在嘴裡。普朗克看了我們一眼,輕輕地笑了一聲,但我好像看見了他雙眼裡閃過的一絲悲傷。

“珍妮早就已經死了,在我10歲的時候,她就因爲感染了瘟疫死掉了。她應該是對我最好的一個人了,但她就這麼地死了。你們如果不問起來,我可能真的差點就忘記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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