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攝影師,而且還不是主攝影師,憑什麼會知道導演說的話?費雯麗小姐是這部電影的設計師,她肯定知道該設計什麼樣的戲服,導演不應該干涉。
而且在三天前,你是從休息區的方向往片場這裡走過來,而不是從片場往休息區走,這代表了你肯定已經去過了演員休息區,你只是爲了阻止費雯麗往那裡去。
如果你是兇手,你已經做好了你應該做的事情,你大可以向費雯麗問好之後就離開,但你卻要做那種邏輯上無法解釋的行動,這隻能代表你其實另有目的。
這個目的是顯而易見的,你需要拖延時間,去給你的同夥足夠的時間離開。而你的同夥,就是殺死託尼真正的兇手!”
李維斯轉身看着霍華德,後者的呼吸突然開始急促起來,德文緊緊地抱住他,我也站在了他可能逃跑的方向,確保他不會脫離我們的掌控。
“接下來,我會代表你說出這個案子的真相,當然了,如果你願意直接告訴我兇手是誰,我可以替你在法庭上求情,儘量給你減刑的。”
李維斯走到了霍華德的面前,這一切到底誰造就的?現在的真相,只有他們兩個人清楚。
霍華德已經被嚇得癱軟,嘴脣在快速地顫抖,這代表他對李維斯感到非常害怕。李維斯笑了笑,隨即伸出了一隻手,指向了站在希德身邊的男人。
“德文,那個男人應該就是你們電影的製片人吧?他叫什麼名字?”
李維斯看着遠處的男人,德文輕輕地點了點頭。我有一些疑惑,難道這個案子還和製片人有關?
“沒錯,這就是我們的製片人德懷爾先生,他是一個法國人,負責這部電影的很多方面,我們的各項支出也都是由他來決定的,他也負責選角的工作。”
德文的話讓李維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隨即轉身看向了霍華德,他的臉上已經毫無血色。
“其實繞來繞去,這個案子真正的兇手竟然是我們敬愛的製片人德懷爾先生,這一切都是他的計劃。作爲一個製片人,他可以掌控給予演員的角色。
他可以讓馬德龍先生當主角,當然也可以讓他做配角。他可以讓託尼當一個跑龍套的,也可以讓她去做一個起眼的配角,片酬可以翻好幾倍。
當然了,託尼對德懷爾的慷慨感到非常奇怪,沒有一個人會無緣無故地對另外一個人好,尤其是對於一個製片人和一個演員,雖然託尼是一個侏儒,但她長得很漂亮。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特別是一個喜歡潛規則的製片人來說,即便是侏儒,也有試一試的想法。所以他用上了自己慣用的一招:承諾會把託尼捧成女明星。
但是託尼知道這種伎倆,她知道自己不應該這麼做,所以當她知道這一切之後,她馬上選擇了拒絕,並且威脅他說自己會把這件事情告訴所有人。
這是我猜測出來的,我並不知道託尼是怎麼說的,但她的話讓德懷爾非常生氣,他一起之下用繩子勒死了託尼,當然了,這麼做也是爲了保證自己的利益。
當德懷爾殺死了託尼之後,他知道自己有麻煩了,自己怎麼做,才能夠讓警察不懷疑到自己?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幫自己跑腿的導演希德。
如果警察發現託尼死掉了,第一個懷疑上的人肯定就是希德,因爲艾德溫會說叫託尼走的人是希德,這樣一來,只要讓警察相信希德就是兇手,那麼自己就不會被抓進去。
爲了這個目的,德懷爾把託尼的屍體放在了草地上,但他並沒有發現,西裝上的扣子被扯斷了,當屍體被他放在草地上之後,釦子就從屍體的手裡脫落,滾到了草叢裡。
德懷爾穿的西裝也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從演員休息區那裡拿的,他是製片人,任何時候都能夠進入休息區,他深知自己如果殺了託尼,衣服上肯定會留下痕跡。
所以他在殺了託尼之前,穿上了主角馬德龍的服裝,這樣警察就會懷疑主角馬德龍,但不會懷疑上自己,也是因爲這件事,我明白了德懷爾的心思。
如果女演員答應被潛規則,那麼他就不會做什麼事情,但如果有女演員拒絕了,並且說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其他人,他就會直接痛下殺手。
他在之前就已經計劃好了一切,這樣一來,如果自己殺了人,他也不會被懷疑上。等他把託尼的屍體放到草地上,然後被路過的人發現之後,他計劃的第一步算是完成了。
然後,他就要實施計劃的第二步,也就是把所有的東西放回原位,然後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確保所有的線索都不會指向自己,這樣一來,他就能夠徹底安心了。
但當他在把西裝放回原位時,霍華德發現了這件事情,你應該真的是去看有沒有演員在偷懶的,但當你發現德懷爾在把西裝掛到衣架上時,他也同樣發現了你。
德懷爾威脅你不要說出一個字,然後讓你先離開,他跟在你們的身後,但你突然在路上遇到了費雯麗,你爲了讓德懷爾順利離開,你只能夠用編造的理由吸引她的注意力。
然後在她不注意的時候,德懷爾迅速離開,這樣一來,他的第二步算是完成了。接下來他需要做的,只是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現,什麼都不知道。
警察在蒐集線索的時候,會把矛頭全都指向導演,在那個時候,他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有人相信,德懷爾也能夠順利逃脫法律的制裁。
不過,你們可能會懷疑我是爲什麼認爲他是兇手的。很簡單,你們只需要看西裝的尺寸,適合一個175釐米左右的人,而整個片場裡符合這個身高的人一個是馬德龍,還有一個就是德懷爾。”
李維斯的推理讓所有人都難以置信,我看向了遠處正在和導演談笑風生的德懷爾,沒想到在他的笑容背後,竟然藏着這麼罪惡的事情。
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霍華德已經被嚇得走不動路,我無奈地苦笑了一聲,這個案子的真相真是讓人作嘔。
案子的最後,霍華德被李維斯說服了,去警察局揭發了德懷爾做的一切事情,德懷爾在被抓住之後承認了所有的犯罪,這個案子順利告破。
“這就是這個案子的真相,雖然不算在意料之內,也沒有超出我的預料。好了,娛樂節目暫時告一段落,現在要宣讀所有沒有能夠到場的客人的賀信。”
李維斯的故事讓所有人都聽得入了迷,這個案子算是我們經歷過的最純粹的幾個案子之一,也是比較複雜的案子了,不過在李維斯的推理下,還是顯得非常簡單。
李維斯走到了我的面前,從暗袋裡掏出了一疊信,那都是我們邀請了,但都沒有時間前來的客人,我看着面前的他,冷靜地喝了一口香檳。
“來自史密斯夫婦的,是曾經我們在美國幫助過的報案人。顧洛,葉瀾,恭喜你們喜結連理,很抱歉我們不能夠親自見證這一刻,但我們還是在心裡深深地祝福你們。”
李維斯看着我和葉瀾,接下來的幾封賀信都是大致相同的內容,分別來自曾經的報案人,很快,一疊賀信只剩下了最後兩封,但李維斯卻把其中的一封信放回了暗袋裡。
“來自張齊和趙琴的賀信。顧洛和葉瀾,你們終於要結婚了,我們兩個人還在環球旅行之中,很抱歉不能夠來到會場祝賀,但我們心裡真的非常非常開心。
我們期待了這一刻很久,現在我們三個人都有了各自的家庭,能夠享受一下最本質的幸福了。我們已經聽說了李維斯並沒有死的消息,心裡感到非常開心。
再一次,祝賀你們新婚快樂,早生貴子,希望你們能夠生出一個足球隊。”
賀信的最後一句話引得所有人都笑了出來,我也無奈地笑了笑,我感覺整封賀信只有這一句話是張齊寫的,其它都是趙琴一個人想出來的。
“好了,所有的賀信都讀完了,現在就是我爲新人講話的時候了。我其實一下子也想不出來那麼多話,我到現在也都沒有準備好一個稿子。
顧洛讓我不要緊張,但我還是非常緊張,不知道是爲什麼。廢話不多說,我就來講一講我心目中的顧洛吧。”
李維斯看着我和葉瀾,隨即轉身看向了所有賓客,我握緊了葉瀾的手,不知道李維斯會說什麼。我看着面前的李維斯,思緒突然回到了結婚之前的晚上。
那個時候的李維斯也是這麼緊張,甚至比他成爲新郎時還要緊張,我並不明白他爲什麼會這麼緊張,只是發言而已,我這個做新郎的都沒有像他那麼緊張。
對於李維斯來說,這或許是我們真真正正最後一次碰面了,他可能是想要把所有的事情做到最好吧。不過緊張起來的李維斯,倒是有別樣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