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是什麼地方?那是朱元璋管轄的地方,剛進城便有嚴令。
不準欺壓百姓,欺行霸市,嚴禁強盜行爲。
朱元璋治軍有個特點,那就是就事論事,無論是水絕不講情面。
政令一出,萬民遵守,絕不含糊。
朱元璋當時在進城,手下的驕兵悍將以爲是刑不上大夫,自認爲自己都是有功之人,大帥不敢怎麼樣。
沒想到的是朱元璋親手砍掉了自己的乾兒子。
這下城中的百姓纔對朱元璋的統治有了點盼頭、
大帥對於規矩,法令那是一點都不會含糊的。
那絕對是要殺個痛快,其次是要讓老百姓看個痛快,對於民心這一塊,朱元璋心裡那可是比任何人心裡都清楚的。
本就是農民,心裡想的自然是跟自己一樣的窮苦百姓。
想想也知道,上位可是將義軍親手帶出來的啊,每次打仗那個兄弟敢私自後退,僥倖存活,都是拼了命的往前衝啊。
任何人都比他自己清楚“規矩”,這兩個字的重要性。
現在居然有人在金陵搞強買強賣行爲?
在來金陵的路上,聽徐達講過朱元璋親手砍義子的事情。
當時朱勇是在一家飯店吃飯,飯店的掌櫃稱這位朱公子,是朱大帥的義子,吃飯從來不給錢,而且還堂而皇之的說是賒賬,因爲這家店做的飯菜實在是特別好吃,經常吃恰好有一天被朱元璋碰到了。
朱元璋當時聽到飯店掌櫃敘述關於這位義子的事情,於是朱元璋爲了瞭解清楚自己的這位義子到底有多麼的可惡。
打發飯店的掌櫃前去討要飯錢,沒想到喝的酩酊大醉的朱勇,竟然一拳將飯店的掌櫃活活打死,這讓朱元璋徹底明白了驕兵悍將終將是要誤事的,隨後下令將參與此事的所有人,以及城中欺壓百姓的將領,欺行霸市的,甭管是誰全部查出來,光天化日在金陵城宣佈斬首。
自此百姓才覺得金陵城來了爲爲民做主的大帥啊。
但牛一平一直本能的覺得既然有前車之鑑,連自己的義子都是嚴格執法的,況且昨天的這幫人究竟是怎麼回事?哪來的這膽量。
真是無知者無畏,
想想這種事不可能發生在金陵啊。
不過既然來了,
對於牛一平來說,這些人只會對自己稱慫,向這些玩意低頭,那是一點也不可能的。
牛一平看到眼前的這場景,微微一笑,起身走上前,隨即低聲跟藍耳說道。
待到他惡貫滿盈的時候,再收拾他。
“你先別急,我來應付。”
來到前臺。
果然,一名身穿錦袍,腰帶着上好的寶玉。手持摺扇,臉蛋雖然有點嬰兒肥,但也算是英俊瀟灑、儀表堂堂。
他身邊站立着的十幾個壯漢應該是隨從,看起來像是護衛,更準確寫應該是打手。
正站在香寶齋門前。
目光不屑的四處打量。
公子哥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牛一平,似乎是要將他吞掉似的。那一雙眼睛之中充滿了怒火,似乎恨不得衝上來就將牛一平打一頓。
見到牛一平出現,好似沒看見,好一會目光才落到了牛一平身上。
“你便是香寶齋的掌櫃吧?”
“生意不錯嗎?今天來就是給你們長個臉,還不沏茶倒水的伺候着。”
“給你們個機會,與我李家做個生意如何,你們這……”
……
這些人進來,狂妄自大,對店內的設施,店內的管束,以及下人等指指點點的,完全是高人一等的姿態在高聲的講話,給別人的感覺這是這幫人自己開的分店呢。
就在這些人嚶嚶作態大聲說話的同時。
圍觀的百姓也議論紛紛。
不少人看到如此情形,腦海中卻對這一現象視而不見,或許想到了什麼,總之從這些圍觀的人眼中可以看出,他們是退縮的不願意多管閒事。
在此時,原本是井然有序排着長隊等待搶購香水,但是此刻卻奇怪的離開了幾步。
“這好像是李家的少爺吧!”
“真的很像啊。”
“是他嗎?”
“就是李家少爺……”
“真的?天哪……”
“哎!好端端的一家店,怎麼會碰到他們,看來是要倒黴了。”
“生意太好了,看來是惹到他們了,真是見不得別人好。”
“以前就是這樣,要不然我家那口子也不會落到今天的這地步。”
人羣一陣竊竊私語,同時迅速散開。
與此同時。
面對這些人奇怪的反應。
以及在店內,頤指氣使,口吐蓮花的李家少爺。
牛一平卻好似沒看見一般,在店鋪中四處打量。
牛一平心中就想知道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是真的將店鋪砸了,還是另有目的,一進來不分青紅皁白的就指手畫腳的,真想不明白,這些竟然猖狂到了如此地步。
有錢有什麼了不起的,心想這幫人就是在有錢又能怎麼樣,開店做的是老百姓的生意,正常上稅是朱大帥,跟你們這幫孫子到底有什麼關係。
看到如此情形,牛一平不想給大帥惹事,驚動到他們。
於是到店鋪的一邊,取了紙和毛筆,在紙上迅速隨手畫了起來。
“快給我取一塊匾來,就是之前沒用完剩下的都行,不管多大。”
“是……是,公子!”
此時兩個丫頭已經被這幫人弄的焦頭爛額,不知所措了。雖然內心還是焦急和恐慌的,不過在這個時候相信牛一平還是有自己的主意的。
說着就急忙照着牛一平的意思做。
接着。
沒一會,牛一平便拿着一塊牌匾一樣的牌子回到了店鋪門前,懸掛了起來。
那無比猖狂的公子原本頤指氣使,這時看到剛剛掛出去的牌匾,整個人頓時一愣。
上面的字跡雖然潦草但是還是能很清楚的寫着:
“蠢貨和傻逼不得入內!”
……
看着眼前的這幾個字,想想一看就是罵自己的,越想越生氣,一下子暴怒了起來。
一腳將身邊的桌椅踹翻,嚇得他身邊的幾人臉色慘白,哆哆嗦嗦地躲到一旁,不敢靠近半步。
一股強悍的殺意從周圍散發而出,那種冰冷、殘忍的氣息,就連店鋪的空間都彷彿被凍僵了一般。
身邊帶着的那幾個保鏢感覺渾身不舒服,大氣都不敢出。
周圍的人也只是冷不丁的看着,只要這些人不傷到自己,誰會怕這幫蠢貨,看來圍觀的人已經習慣了這幫孫子欺壓商戶的行爲,都很明白李家做事的套路了。
這一行爲被一旁的牛一平看出了端倪,心裡想想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都是成年人了,嚇唬誰呢,畢竟地盤是你們的,未必城中的那些大帥將軍們會放過你們這些所謂的皇商吧,也不擡頭看看這片天,究竟是誰家的天。
還在拿元庭的那套管理方式奴役百姓。
想他金陵李家,多大的勢力。
那可是皇商扶持的一家大姓。
即便李家在這金陵經濟實力毒霸一方,然而即便是上位,在如今的這種局面之下,也是要給他李家面子。
否則?金陵城霸佔這這麼多的田畝,這家要是不上稅,估計整個金陵一多半以上的稅都要打水漂了,不但那不到,這幫孫子要是直接支持城外的陳禿子,那後果更是不堪設想。
這家族勢力積累近百年,如果匆匆忙忙的查抄,或者趕盡殺絕,恐怕引起的蝴蝶效應會更大,危害會更廣,此時要是有些文人在從中做文章,那豈不是得不償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