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告:今日雙更,第二更在晚上七點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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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福矛繼續講道:
“這句話的意思是:你剛一興善心的時候,好事雖然還沒有來到,但禍事已經遠離了你;如果你想發壞,想欺負人,念頭剛剛一產生,對你不利的事雖然還沒發生,但好事卻遠離你而去了。
“‘天書’中所說的‘欺負老人,折福折壽;善待雙親,和家承歡’,也是這個意思。我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來。既然你們問,我就給你們講一個欺負老人會折福折壽的故事吧。
“在唐朝的時候,有一個叫楊大年的人,他二十歲就考上狀元。
“狀元是什麼?全國第一名啊!是從秀才、舉人、進士,一步步考取過來,經過皇帝親自殿試,才被御筆親點的呀!
“那時候都是通過科考進入仕途。很多人考到五十歲、六十歲都沒考中進士。《三字經》有“若樑灝,八十二,對大廷,魁多士”,是說樑灝考到八十二歲才考上進士。結果他二十歲就考上了狀元,真正的是少年得志。
“楊大年考上狀元以後,覺得自己不得了,不可一世,便得意忘形起來。
“跟他在一起工作的是兩個老人,周翰跟朱昂。他常常用言語輕慢侮辱這兩個老人。說他們這也不行,那也幹不了,甚至還要上奏摺罷免他們。
“跟他共事的其實都是很有學問的人,都是當官的,都是靠着實力考上去的。這兩個老人也是如此。於是就連勸帶挖苦他。
“周翰說:‘你不要這樣對待我們,你也會老的。如果你老了人家也這樣輕視你、侮辱你,你心裡高興不高興。’”
“朱昂也說:‘欺負老人折福折壽。黃泉路上無老少,你可以飛揚跋扈,你可以頤指氣使。但你不可以說你一定活到多大多大歲數纔去世?我們都六十多歲了,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飯還多,這樣對待我們。難道你就不怕折了你的壽限?’
“結果,楊大年活到四十歲左右就死了。按說他考上狀元應該是大富大貴之人,人們說這是因爲他輕慢老人,不尊重別人,折了福壽的結果。這個在歷史當中都有記載。給了後人很大的啓示。”
在坐的人都靜靜地聽着,誰也不說話。尤其郝蘭成夫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臉上的表情不斷變化着。
坐在西南角竈臺上的田青青卻高興地了不得:三姥爺,英明啊!不露聲色地引經據典。旁敲側擊,卻說的正是大舅大妗子的未來。但願你再解釋的透徹一些,讓他們也知道知道:拿着老人不當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只見郝福矛猛吸了兩口煙,又說:“現在不興說神啊鬼的了,不過呢。這因果報應的事,確實有。
“遠的不說,就說老常年家發生在咱村后街上的事。
“那時,后街上有叫大保伏和二保化的兄弟倆。兄弟不和,分家時把兩個老人分開了,一家管一個。父親跟着老大,母親跟着老二。
“後來。母親有病攤在了炕上。二保化媳婦就抱怨分家不公,說一家子的病人讓她一個人伺候,太欺負她了。對老人也逐漸冷淡起來。
“一次,二保化有事出了遠門。他媳婦又趕上孃家有事,在那裡住了一晚上。由於兩家子不合,走時也沒給老大家說。老婆婆便沒人管了。回來後,老婆婆連病帶餓帶凍,已經不懂人事了。當天晚上就嚥了氣。
“街坊鄰居不幹了,說他們遺棄老人,讓他們披着孝衣拉着靈柩遊街示衆。
“出殯時。沒人湊。二保化兩口子就挨家磕頭,請人們來給擡棺材。那頭磕的海了去了。後來人們看在死者的份上,纔出來把棺材擡到墳上,讓死者入土爲安。
“老婆婆死了沒二年,二保化媳婦連愧疚帶腌臢,得了一種怪病。哪裡看都看不好,一年不到就死了。人們說,她這是因爲虐待老人,被折了壽限。
“老大保伏也沒得好,把老父親伺候老了以後,他自己也中風攤在了炕上。不幾年也死了。人們說,這是他母親的陰魂找的他。
“你們這次分家,一開始我並不同意,也勸過二哥和大侄子。後來看着你們吵過來吵過去的,長久下去也不是個法兒,才勉強過來的。
“今晚的事確實蹊蹺,當時我就想:一準是老祖宗的陰德感動了神靈,在你們剛一進入迷途的時候,用‘天書’來指正你們,以免以後釀成禍事。
“往後,好好待承你們的父母。他們把你們兄弟姊妹四個拉巴大不容易。”
郝蘭成、籃彩葉、郝蘭順、戴淑娟四個人,都頻頻點頭。
郝福劍則低着腦袋抽菸,誰也不看。臉上洋溢着一抹欣喜之色。
郝福矛:“你們要是沒事了,今晚就說到這裡。”
郝蘭成、籃彩葉又是一番點頭。臉色卻紅紅的。
郝福矛見狀,如何不知他們心裡想些什麼?!便站起來說:“天不早了,你們累了一天,也早些休息。分家的事,有‘天書’在這裡,你們商量着辦吧。我的這張分家單已經沒用了。”
說完,把自己寫的那張分家單撕得粉碎,然後走出門去。
而坐在西南角竈臺上靜靜觀察着這一切的田青青,卻高興得無以復加:姥爺和姥姥沒被分開,她的心願實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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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大家都坐下,咱一家子商量商量怎麼辦?”
郝福劍爲了緩和氣氛,語調歡快地招呼家人。然後給自己點燃了一顆菸捲,猛吸了兩口,又衝東里間屋裡喊道:“老婆子,我們不分開了,這回隨了你的心願了。你也出來坐坐吧。”
屋裡的郝徐氏,早已把外面的情況聽了個一清二楚。尤其聽了村主任念那篇證明書後,見不把老兩口分開了,還指明讓住到老二的宅院裡去,已是高興的不得了。有心出來,有礙於面子,便在屋裡坐着傾聽外面的動靜。當聽到老頭子喊自己時,立馬起身走了出來。
籃彩葉人kou ,孬心眼兒不少,但人卻機靈,心眼兒轉的快。見婆婆出來了,忙討好地問道:“媽,你還沒吃飯吧,我給你下碗麪條去。”
郝徐氏擺擺手阻止道:“不知是誰給我端過去一碗麪,我就吃了。不餓了,大家坐着說說話兒。”
其實她是聽說不讓分家後,心裡痛快了,也感覺肚子餓了,才吃下那碗麪的。
“那就全別動。有‘天書’在這裡,你們三叔又給你們說了不少。你們都說說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吧。”郝福劍繼續說。
“按着‘天書’辦,我一百個願意。”郝蘭順說:“我和淑娟經常不回家,那裡的房子閒着也是閒着。爸和媽搬過去,經常開開門窗,房子還不受潮,持年數呢。”
郝蘭成也說:“要是你們回來嘍住不開,爸媽搬我這邊也行。就是這邊孩子多,吵得慌。”
“既然你們兄弟倆都這樣說,那我就說兩句。”郝福劍猛吸了一口菸捲,吐着煙霧說:“咱這麼着:兩家的東里間屋,都是老人的。允許你們用和住人,但老人要是需要的時候,必須給老人騰出來。
“暫時先按‘天書’上說的,我和你們的媽媽,先搬到老二家的宅院裡去。老二兩口子要是回來了,我們或者搬回來,或者兩邊各住幾個月,或者你們哥兒倆湊錢給我們蓋兩間簡易土坯房。我們也不要求高,就像張大帥家的一樣就行。人家張大帥老兩口在裡頭住着滋潤着呢。”
郝蘭順說:“這個以後再說。不到萬不得已,我們不會讓你們搬出去的。聽說廠子裡以後每年都有轉正指標,我們正努力好好表現自己,爭取轉正呢。如果這個願望實現了,在城裡按了家,那房子就閒起來啦。爸,媽,你們就踏踏實實在那裡住着吧。”
戴淑娟也說:“是啊,爸,媽,有你們在那裡住着,我們回來時,還有個家的感覺。現在可倒好,進門冷冷清清的,剛來就想着走。要不不願意回家呀。”
籃彩葉也趕緊表白:“我這裡孩子多,實在吵得難受。其實,我很願意讓老人住在這裡。有老人給守着家,出門進門也不用鎖門開門了,省了很多心。人們不是說麼:家有一老,勝過一寶。要是房子再寬綽一間,我也不讓老人搬走。”
郝徐氏高興地說:“大家都這樣說,我心裡挺痛快。這樣,無論在誰家住,心裡都踏實。又不是隔着山隔着海的,誰家有事,喊一聲兒,我們就過來。手心手背都是肉,哪個手指頭有毛病,也心痛。”
郝福劍:“要這樣,咱就口頭定下來,不寫分家單了。”
郝蘭成:“有‘天書’在這裡,還寫什麼分家單呀?!這個比分家單強一萬倍。”
郝福劍笑道:“那今晚就到這裡吧,天不早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早些休息。”說着,掐滅了手裡的菸捲,自己先自去了東里間屋裡。
郝徐氏見狀,也起身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