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青青意識到自己被劫持了。
劫持自己的這個人夠大膽的。田幼秋和溫曉旭剛剛離開自己連半分鐘都不到,相距也就五、六米。他二人的前方還人來人往,喊聲鼎沸。
難道是有意在這裡等着自己?而恰恰田幼秋和溫曉旭往前一跑,讓他(她)獲得了機會?
容不得田青青多想,她已經被包裹着放到一輛自行車的前大梁上。像綁包袱一樣,用繩子將田青青綁在車把上,然後飛快地騎起來。
此時,棉被裡就是一個小空間。田青青要想逃脫,只要閃進空間,就可以獲得自由。雖然還被他(她)帶着走,最起碼不受顛簸之苦,也能逃離他(她)的魔掌。
田青青飛速地考慮了一下,覺得不能這樣做。雖然自己還不知道劫持自己的是誰?是男是女?但憑着他(她)對時間掌握的這個準確勁兒,一定是有備而來,也一定知道自己是誰!如果在他(她)的眼皮底下消失的話,自己一定會被說成“妖異”。
穿越還不到一年,生活剛剛開始,就背上一個“妖異”的渾名,往後爲人處事,都會受到影響。
不到萬不得已,田青青不想暴露自己的異能。
那就先聽之任之,看看到底是誰,爲什麼劫持自己?
田青青被綁在自行車前大梁上,隨着自行車越騎越快,顛簸的越來越厲害,小屁股被硌的生疼。腦子裡卻不斷思考着:
爲什麼要劫持自己呢?
想想現在這個時候,物資雖然缺乏,人們普遍貧窮,但還沒有聽說綁架劫持、勒索錢財這些事。因爲這個時期信息業很不發達,家家連個電話都沒有。他們又如何通知家人,索取錢財呢?
難道是遇上了拐賣婦女兒童的犯罪分子?
難道這事與近期破獲的脅迫史蘭花騙婚一案有關係?
可是,那夥外地騙子全部抓獲了,逃脫的本地人薛二狗子。又與田冬雲有着扯不清的關係,看在田冬雲的份上,他不可能對她的孃家人下毒手哇!
但不管是誰,如果劫持自己就是爲了去賣錢的話。倒不要緊。無論把自己賣到哪裡,自己也能回來嘍。保不住還能幫公安局抓獲一批犯罪分子。
往壞裡想,如果是爲了報復殺人,把自己劫持了走是爲了殺害!扔井裡、活埋,用刀砍死……也不要緊,在他們行兇的前一刻,自己閃身到空間裡,然後藉助異能,用他們的方式將他們殺害!
用異能殺同類是不允許的,但爲了自衛。爲了活命,同時也爲了保住自己的秘密,自己也只好鋌而走險!大不了丟失異能和空間。
在生命和異能之間,如果讓她選擇的話,她當然要選擇生命了!
可是。父親田達林老實厚道,母親郝蘭欣一家庭婦女不問世事,自己一個小孩子也沒有死對頭,又有誰會有如此深仇大恨,非要置自己於死地呢?
也許是自己多想了。
但不管遇到怎樣的情況,自己都有辦法對付。那就走一步說一步,看看事情往哪裡發展吧!
田青青如此一想。心裡便踏實下來。決心不動聲色,以一個小孩子的身份,與他(她)周旋,看看他(她)到底是什麼用意。
田青青先是在被子裡掙扎了一會兒,“嗚嗚呀呀”招呼了幾句,覺得無濟於事。便安穩下來。不斷在大梁上調整着坐姿,儘量減輕小屁股被硌的疼痛。
騎了大約十多分鐘,自行車停住了。田青青聽到了開鎖和開門的聲音。隨即,給她鬆開了綁縛,並把她連同被子一起抱起來。走動了幾步,很快放到了一個平面上。
被子揭開後,田青青看見自己已經被放到一間屋子裡的牀上。一張很破舊的桌子上點着一盞煤油燈。
一個高大的男人站在自己面前。頭上戴着大棉帽子,嘴上戴着口罩,身上穿着一件破舊的棉大衣。
看來就是這個人把自己劫持到這裡的。
看不清他的面容,根據身材和穿戴,田青青斷定他是一個男性。
“好好地在這裡待着。暖壺裡有水,箅子裡有乾糧,想吃就吃,想喝就喝,困了就睡。”那個人惡狠狠地對田青青說。
“這是哪裡?爲什麼把我弄到這裡?”田青青“戰驚驚”地問。
“不許問,也不要叫喊。出聲我宰了你。”那人說着亮出一把尖刀,在田青青面前晃了晃:“這是個閒院,四周也沒鄰居,你喊也沒人聽到。我就在外面,只要你有動靜,我就上屋裡來整治你。”
那人說完,轉身出去了,然後把門在外面鎖上。
屋裡就剩了田青青一個人了。她活動了一下坐的麻木了的雙腿,便觀察起屋子來。
屋子不大,也就七、八平方米。一張單人牀和一張破桌子佔了三分之一。牀的對面放着陳舊的杈耙掃帚和農具,還堆着一堆短木棍。
田青青辨別了一下方向,發現牀是放在北面的。屋裡只有一窗一門,門衝東,窗戶安在北邊,南面是一堵牆。奇怪的是,窗戶上釘着一層厚厚的黑色帆布,一點兒縫隙也沒留。
看來這是一間小南屋,而且還有裡外間。
而且,還是單爲自己準備的。因爲田青青發現,地面上的土很鬆軟,不像經常有人踩踏的樣子。
牀和桌子雖然都很破舊,上面並沒有灰塵,一看就是才搬進來的。
屋裡沒有拉着電線,沒有生爐子,牀上也光禿禿的,只有裹她來的這牀棉被可以用來抵禦寒冷。
這是什麼地方呢?
田青青聽了聽外面,沒有一點兒動靜。知道那個人沒在外間屋裡。心想:反正門鎖着,他要進來,也得耽擱點兒功夫,何不趁着這會兒沒人,到外面看看,也好知道自己來到了什麼地方?周圍有沒有鄰居?如果有的話,大聲呼叫把人引來,也許自己能獲救!
田青青想罷,閃身進到空間,在空間壁的籠罩下,穿牆而過,來到外間屋裡。
外間屋裡沒人,屋門也鎖着。田青青又來到庭院裡。
這是一處十分荒蕪的院落。庭院裡到處是乾枯的雜草。房子的格局與農村中大多數一樣:三間北房挎着兩個耳屋,有東、西廂房。都黑着燈,好像沒有人住似的。
而她待的那兩間小房,果然是兩間南屋。
大門朝東南,門上也上着鎖。
田青青來到大門外面。
讓田青青大吃一驚的是:在大門對面的牆根下,站着一個個頭高大、穿着棉大衣、帶着棉帽子的男子。看不清面目,從個頭和穿戴上看,分明就是劫持自己來的那個男的。
“天氣這麼冷,他爲什麼不去屋裡呢?”
田青青正自納悶,就見那個男的調轉身,順着一條土路,大步向東走去。
田青青掃了一眼周圍環境,發現那個男的站的地方原來是一堵影壁牆。影壁牆的後面是一望無垠的農田。而這處院落的周圍,也沒有房屋,孤零零地待在黑夜裡。
果然正如那個男的所說:這是個閒院,四周沒有鄰居。
看清了環境以後,田青青想看看那個男的去哪裡,便跟在他的後面尾隨着他。
田青青一邊走路,一邊觀察着地形,因爲一會兒她還要回來,免得走錯了路找不到住處。
看來,這處院落在這個村子的最西南角。往東走了兩處宅子的距離後,人家便稠密起來。
此時已是晚上九點多鐘,這時農村裡還沒有電視、電腦什麼的,大多數人家都已經熄燈休息了。但那個男的似乎怕被發現似的,專揀僻靜的衚衕和黑暗的地方走。
三拐兩拐,走了大概三、四分鐘時間,那個男的來到一處臨街的大門前,很熟練地用鑰匙打開了大門上的小窗戶,伸進手去,抽開了裡面的門閂,推門走了進去。
庭院裡的小狗聽見動靜,“汪汪”叫了兩聲兒,當看清來人後,又乖乖地臥下了。
看來此人不是這家的主人,也是經常來這裡的常客。這讓田青青心裡不由一陣激動:終於見到他的老窩了!
接下來可就讓田青青瞠目結舌了:從北房屋裡迎出來的女人,她竟然認識!而且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她又恨又討厭提起來就覺得噁心的親姑姑——田冬雲!
她怎麼在這裡?
難道這是她的家?
田青青沒有走過姑姑家——最起碼穿越以後沒走過——只知道田冬雲的婆家是薛家莊,不知道田冬雲的家在哪裡。但她知道,劫持她的這個男人絕不是田冬雲的丈夫——她的二姑夫。
田冬雲的丈夫是一箇中等個,瘦弱,十分猥瑣的男人。田青青雖然沒走過姑姑家,但見過他一次。
那是夏天的時候,田冬雲的大女兒薛愛玲住姥姥家不願走了,但又到了上學的時候,薛運來——也就是田冬雲的丈夫,騎着自行車把她接了走的。因爲當時田青青正在和薛愛玲一塊兒玩兒,薛愛玲走時還掉了兩眼淚,所以記憶深刻。
那,夜深人靜又能用鑰匙打開田冬雲的家門的這個男人又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