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竹繼續說道:“這天早上,那家的兒媳婦起牀後,好像聽到有人叫她。便順着聲音出了門。迷迷糊糊中來到了村口的井邊,竟然看見自己的婆婆站在井上十分生氣的瞪着她,說她不孝順,竟然敢不聽她的話,害得她自己下井來取金銀珠寶。還說天理不公,她被晚輩忤逆死了,晚輩竟然沒受任何懲罰!
“那媳婦兒驚恐之餘,身體竟然不受自己控制地跪在了井邊。那老太太抓着她的頭髮就往地上磕。直到我奶奶來了貼了符紙,老太太才鬆開了手。
“我奶奶見這事兒蹊蹺,知道那老太太已經變成厲鬼,用尋常方法根本無法超度它,便想強行把它鎮住,待削弱了它的戾氣後,再送它去投胎。
“於是,我奶奶便在家裡按照神三鬼四的說法,燒了四炷香。並把香灰完全接在水裡,然後化了一張符,想把這個倒進井裡鎮住它。
“可我奶奶這一去竟然沒有回來。
“剛纔我也給你說了:井中之魂不同於尋常的亡魂,由於連接地氣,所以很難化解。
“我奶奶用的方法雖然很合理,但是卻低估了那老太太的亡魂,四炷香的香灰和一道鎮鬼符,根本無法鎮住它。當我奶奶把香灰氺倒在井裡時,那個老太太忽然從井中竄了上來,一把將我奶奶拉到了井裡。
“一來那老太太已經變成厲鬼,二來我奶奶根本就不識氺性,就這樣淹死在井裡了。
“後來那口井因爲沒人敢動,而且越鬧越兇,村裡的人便找了四個有名的木匠師傅。用桃木做的大蓋子給釘死了。外面還封了一層石灰,最後又用花崗岩壘住,這事兒才漸漸的平息了。”
“你知道我奶奶是爲什麼死的嗎?”
見田晴晴沉默不語,葉如竹又問道。
“因爲那個厲鬼太兇猛,而你奶奶又沒有防備。”田晴晴揚起臉望着葉如竹說。
葉如竹搖搖頭:“你只說對了一部分。其實我奶奶神力了得,什麼樣的厲鬼都能鎮住。沒有防備是一方面,她主要還是輸在地形上。”
田晴晴:“你是說輸在了井上。因爲在井裡施展不了法術?”
葉如竹點點頭:“尤其是有氺的井。我們大平原上。老常年的婦女都是旱鴨子。一到了水裡,別說施展法力了,自身都不能保。
“即便沒有氺。我們不會飛檐走壁,掉下去就上不來啦。髒東西要是兇猛的話,性命很難保。”
“它又在井裡不出來,這可怎麼辦啊?”田晴晴憂愁地說。
葉如竹:“只能等到夜深人靜以後再說了。如果它能自己出來更好。我們趁它不備的時候,鎮住它。如果它不出來。我們再想方設法引它出來。”
“引它它會出來?”田晴晴好奇地問。
“任何孤獨的鬼魂,都有湊熱鬧的天性。我給你講一個這方面的故事。”葉如竹也是爲了拖延時間,又給田晴晴講起來:
“我奶奶在世的時候,給我說過這樣一個故事。那還是在舊社會的時候。一個地主一連生了好幾個女兒,眼看就五十歲了,還沒有生過一個繼承香火的兒子。
“有一年冬天。地主的一個小妾生了一個大胖小子,這可把地主樂壞了。於是大擺筵席,就連那些逃荒路過的,每人都給兩個窩頭一碗帶帽菜。
“鬧騰了一天,到了晚上地主還不過癮,又花錢請村裡能跳能扭的人,到村口點着了火把扭秧歌。
“一聽扭秧歌,全村的老少爺們就跟過年一樣,也不管冷不冷,都出去看了。
“這個村子不大,也就有十幾個人會妞秧歌。因爲地主許諾說,凡扭秧歌的人,事後每人發給一個銀元,人們扭得特別起勁兒。
“可是扭着扭着,情況就不對了,因爲人們發現,那扭秧歌的人竟然越扭越多。從剛開始的十多個人變成了大概三十多個,比原來多了一倍還多。
這關係到銀元的發放。地主家的人下場一看,頓時大叫起來:“鬼,鬼,有鬼了!!”然後往回跑。
“原來那人發現,除了那十幾個地主找來的以外,竟然還有一些村子以前去世的老頭兒和老太太,它們臉色煞白地拿着兩個綢子扭的很開心。
“原來,這些已經過世的人見這裡熱鬧,便湊過來看。看着看着,那會扭的就忍不住扭了起來。
“參加扭秧歌的人都被嚇病了,我奶奶到那裡做了一場法事,給嚇病的人喝了符水,才漸漸地好起來。”
田晴晴:“你是說我們也用這個原理把它引出井來?”
葉如竹:“對呀!它雖然沒見過天兒,但畢竟是小孩子。可以用小孩子的遊戲或者玩具什麼的,把它引出來。只不過我們還不知道它發展到什麼程度,要做好各種心理兒準備。”
田晴晴:“要不,我輕輕地走過去,偷偷看看它。”
葉如竹忙搖頭說:“不行。下面聽上面的動靜聽得真切着呢,走路再輕,也能被它聽到。不能冒這個險。”
田晴晴雖然應了師傅,由於心裡着急,仍然有速戰速決的念頭。便不動聲色地暗用異能,想把鬼嬰從井裡馭出來。見了實物,師傅想不行動也不行了不是!
試了兩次,毫無效果。
原來異能也不是萬能。無論馭動物還是植物,頭腦裡必須有那個種類的影像,才能馭得出來。
田晴晴沒見過鬼嬰,更不知道井裡的這個長得什麼樣子,她心裡只是想象着嬰兒的形狀,然後驅動意念。
看來,鬼嬰與嬰兒絕對沒有相似之處。
用異能失敗,田晴晴又想起了自己的空間。
空間是以非物質的形式存在的,在空間壁的籠罩下,走路發不出任何響聲。別說它這種非人非鬼非神非魔的物體了,就是真正的鬼魂都看不見。
田晴晴在心裡琢磨了一個理由,便對葉如竹說:“師傅,我曾學過隱身術,雖然還不怎麼樣,從這裡到井上,打個來回蠻沒問題。我隱着身去看看。”
葉如竹驚奇地望了望她:“你還會這個?!那,你過去看看吧,最好不要驚動它。”
田晴晴點點頭站起來,裝模作樣地默默嘟唸了幾句,閃身進了空間。在空間壁的籠罩下,向井口走去。
來到井口邊兒上的時候,田晴晴調整了一下心情,然後慢慢地探頭向井中望去。
縱然田晴晴有思想準備,可這一望,還是把她嚇得魂不附體!
你說怎麼這麼巧,正當田晴晴探頭往下看時,井裡的那個東西也在探頭往上看。兩張臉的距離近在咫尺,彼此的鼻子都快捱上了。
只見這小孩兒皮膚煞白,看上去大概有七、八歲那麼大,白瘮瘮的瞳孔上只有一小點瞳仁,通紅通紅的小嘴兒微微上翹。整張臉上透着一股怨憤和殺氣。
田晴晴條件反射般地倒退了好幾步,趕緊回到師傅身邊,閃身出了空間。
“看見了?”葉如竹望着驚魂未定的田晴晴,問道。
田晴晴點點頭,驚恐地把自己看到的情況告訴給了葉如竹。
葉如竹聽完以後,眉頭擰成了疙瘩。撮了撮牙花子說:“這事果然棘手了。”
田晴晴忙問:“師傅,那個小東西很難對付嗎?挺兇?”
葉如竹嘆了口氣說:“我剛纔只是給你說是鬼嬰,還沒有給你解釋呢!
“鬼嬰即是胎死腹中的亡魂,一般來說此類亡魂由於才投胎到陽世便被母親所殺死,所以怨念極大,但是因爲自身還未成形,所以沒有什麼太大的危害。
“由於鬼嬰都是投胎的靈魂化成。靈魂是人死後的產物,不遇特殊情況,一般情況下,人在世時善良,靈魂就善良,人在世時兇惡,靈魂就兇惡。尋常百姓的亡魂一般都是善良的。所以即使是變成了鬼嬰也不會有太大的反應,大不了過些年再次輪迴罷了。
“怕就怕是極惡的亡魂所化的鬼嬰。所謂極惡之魂便是那種不修業只造業的人,往往死後都會下十八層地獄,再經過受無盡的苦難後,好不容易有機會投胎,卻又沒有被生下來,這種鬼嬰,纔是最恐怖的。
“這麼說你可能不好明白,我再給你說的白一點:所謂不修業只造業,是指那種生前光做壞事的人,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佔全了的那種。死後下了地獄,受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苦,終於贖清了滿身的罪孽,有機會重新當人了,滿心歡喜地投生到一個孕婦的身上,不曾想十月還沒滿就被打掉了,其心中的怨氣可想而知。
“這樣的鬼嬰被稱爲‘煞胎’,或者是‘胎童’。
“煞胎與鬼嬰不同:鬼嬰在陽壽盡後,還有機會重新投生。煞胎卻不能。因爲它的怨氣實在是太大了,根本就不想去投胎,而是留戀人世,一心想到報復。
“鬼嬰一般都長不大,看上去就是一個小嬰兒。
“煞胎則不然,因爲它怨念太深,會尋找一切可以吸食的陽間生物,如同尋常兒童一般的長大。等它長成~人形的時候,便可由鬼成妖。危害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