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介看着眼前的毽子棉,有些驚訝。
剛剛毽子棉就這樣輕輕地從他的身後走到了他的面前來,然後盯着他看。
兇介完全沒想到毽子棉會過來找他。
他之前和毽子棉接觸的時候,可是很明顯地感覺到毽子棉的抗拒的。
就在他爲了保護它不被風吹走拉住它的時候,也是唯一的時候。
他很明顯地感覺到了毽子棉內心的牴觸。
所以在風離開後,兇介再也沒有和它接觸。
可現在,它反而主動了。
伏下身子,兇介沒有居高臨下地俯視毽子棉,而是和它平視着,好奇問道:“有什麼事嗎?小傢伙。”
毽子棉不喜歡小傢伙這個說法。
雖然它的確從外表看起來,就是個小傢伙。
但是,這都是要對比的!
在它們毽子家族裡,它已經是最大的了!
要叫高個!
而且,“小傢伙”,聽起來一點威嚴都沒有。
“哈納!”
毽子棉立刻表達了自己的不滿,在兇介面前蹦蹦跳跳,三個棉團一直抖動着,又是許多的小棉絮飛起來。
兇介沒想到毽子棉對這個稱呼反應這麼大,趕緊合手認錯:“好啦好啦我的錯啦,那我應該叫你什麼呢?”
兇介把這個問題留給了毽子棉。
琉璃輕哼一聲。
她就知道兇介不會給毽子棉取名字的。
不是每一隻寶可夢都可以有專屬的名字。
她當初可是期待了這麼久……
毽子棉想了半天,還是說道:“哈納。”
“絨絨嗎?”兇介問道。
毽子棉點點頭:“哈納。”
兇介兩隻手撐着頭繼續問道:“那絨絨,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毽子棉這時候纔想起來自己到底是爲何而來的。
剛纔被兇介一頓插科打諢都差點糊弄過去了!
它纔不認爲那是自己的原因。
哼?都是這人類的錯!
等會,一定要好好拷問他一番!
“哈納!哈納哈納!”沒有再多說無用的內容,毽子棉長驅直入,直接問道。
兇介卻沒想到它會問這個,下意識地往身後看去,剛好看到琉璃躲閃的一幕。
兇介心裡有譜了。
偷偷笑笑,兇介對旁邊的毽子棉說道:“絨絨,我們去旁邊說。”
卻是在模仿之前琉璃的做法。
毽子棉想了想,爲了防止兇介因爲區別對待而不配合,還是沒有拒絕,跟着兇介一起到旁邊去了。
獨留琉璃獨自生悶氣。
這一刻,她卻是突然有點明白兇介之前的感覺了。
她很想衝過去找兇介,告訴他自己的感情。
可是現在,已經有點晚了。
現在兇介的身邊,已經有了另一隻草系寶可夢。
琉璃只能向兇介之前那樣,靜靜等待。
她不知道爲何,過去和兇介相隔很遠的時候,明明擁有着最大的勇氣,可是,離兇介越近,就好像越來越膽小了。
如果是最初的自己,根本就不會猶豫!
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
琉璃心中迷茫。
另一邊,兇介正跟在毽子棉的身後走着。
雖然一開始是由兇介帶路,但很明顯兇介是不適合這項工作的。
不知不覺,這先後的位置就轉換了。
不僅僅是先後的位置,就連談話的位置,好像也跟着改變了。
關鍵的是,兇介還沒有了選擇的餘地。
他之前做出決定的時候根本就沒領過大腦!
好在,毽子棉終於停下了。
兇介一直沒有放開的腳步現在也可以休息一下了。
望了望身後,兇介已經看不到回去的路了。
更爲恐怖的是,兇介和琉璃的聯繫,兇介已經感受不到了。
之前兇介之所以能夠帶着小砂的佛烈託斯走回營地,就是憑藉着和琉璃之間的感應。
心中的聲音,可以把兇介帶往琉璃的方向。
可是現在,那個聯繫沒有了。
也就是說,現在的兇介,要回到之前的地方,只能依靠這隻毽子棉了。
當然,更恐怖的是,兇介也不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總之,不會是什麼好事情。
兇介的心,有一點悲傷,卻沒有在表面上顯露出來。
毽子棉看着兇介,總覺得兇介突然有一點不一樣了,卻又說不上爲什麼。
晃晃腦袋不去想,毽子棉又重複問了一遍之前的問題。
再次聽到,兇介還是沉默。
這個問題,他想了一路,也沒想好該怎麼解釋。
毽子棉問的是:你爲什麼要生菊草葉的氣?
兇介其實並沒有生氣。
他只是在想怎麼給琉璃說清楚,卻不知道琉璃爲什麼突然生氣了,所以就沒有再去找她。
他怎麼會對琉璃生氣呢?
兇介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怎麼說,乾脆就直接告訴毽子棉了。
毽子棉卻是被兇介的回答驚呆了。
或者說,被兇介和菊草葉的回答驚呆了。
當它知道雙方的原因後,只有一個想法。
你們倆這不是沒事找事嗎!
明明兩邊都……
呵。
被人類收服後就迷失了心智。
但毽子棉還有一個問題沒搞明白。
兇介和琉璃在水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纔是一切發生的最根本原因。
“哈納,哈納。”毽子棉果斷問了出來。
這個問題卻是讓兇介臉紅:“這個嘛……那個……嗯……”
吞吞吐吐半天,兇介才說道:“絨絨,你知道的,每個寶可夢都有自己的弱點存在的。”
毽子棉點點頭。
作爲寶可夢,對於自己的身體,它們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
比如它的弱點,就是這三團棉球。
不同種類的寶可夢,弱點都有不同。
有的寶可夢的特性,甚至都是提高弱點的命中率的。
“而人類,也有弱點存在的。”兇介說道,“恩,不僅僅是弱點,同樣,也是非常敏感的地方……”
兇介這麼一解釋,他覺得毽子棉應該是懂了,也就沒有往下說了。
可是,毽子棉不僅沒有懂,反而更加疑惑了。
“哈納!哈納!”
兇介反而被震住了。
毽子棉說的是:沒錯,所以菊草葉身上也有弱點。
“是啊,琉璃的身上……”兇介呆呆地說道,卻是想起了最開始給琉璃洗乾淨的一幕。
明明,琉璃也和自己一樣的。
“我爲什麼……這麼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