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天衍宗即將舉行關於風屬性秘境鑰匙的法會消息, 已經傳遍整個大陸了。
距離稍遠的道派現今已開始準備動身,這座緊鄰天衍宗的城池,也慢慢熱鬧了起來。
柳和風與柳和烈這些天還算空閒, 哥哥柳和烈該抽空打聽消息的時候繼續打聽, 打聽完了就陪弟弟研究陣法——據琥珀所知, 頭腦並不發達的哥哥大部分時間也就是坐在柳和風的房間裡打坐而已。
琥珀卻漸漸忙了起來, 不斷地有隱匿在城中的妖修通過各種方法前來拜見他, 時不時地還要出門一趟去見沒法混進來的某些大妖們。
今晚,能讓琥珀專程泡茶等待的,自然是對他來說極爲關鍵的人物。
應銳遠, 妖修森林中玄鷹族的族長,同時也是琥珀母親曾經最爲倚仗的左護法, 首先到來了。
這位族長一身墨色法袍, 長長的黑髮宛如鴉羽, 被用發冠整齊地束在腦後,面容看起來四十歲上下, 明明並不顯老,偏偏望着琥珀眼神極爲和藹,宛如看着孩子一點點長大的操心長者,說不出的慈愛。
琥珀面對應銳遠的態度也很輕鬆,起身笑着喚道:“應叔, 許久不見了。”
應銳遠含笑打量了琥珀一遍, 點頭道:“不錯, 長大了, 這人形是用你說的化形丹臨時做出來的吧?我這個做叔叔的, 可覺得你小小的白團子的樣子更可愛啊!”
琥珀無奈地笑道:“是嗎,那應叔你的審美該變一變啦!森林那邊, 還好吧?”
“挺好的,前些天不是還給你傳信了嗎?幾大族的高層對於你目前的成績都很讚賞,不管天衍宗這枚鑰匙能不能達到,回去一呼百應都是沒問題的,”應銳遠和琥珀一起坐下來,拍着他的肩膀道,“就是袁立那傢伙還是一如既往的難搞,不過我看他態度已經比以前鬆活許多了,今日一見過後,定然能將這個刺頭也給摁平了。”
“袁護法當初不放心我,也是人之常情,況且我當時出來遊歷也確實比留在妖修森林裡添亂要好許多,”說到這,琥珀清咳兩聲,“況且不是還有袁叔在森林裡坐鎮嗎?能出什麼問題。”
“哈哈哈哈哈,”應銳遠聞言大笑,“你這小子,越來越會說話了,這話啊!我愛聽!”
琥珀笑着將茶盞推向應銳遠,接着道:“這些天水族、蒼狼族、赤蛇族都派人來詢問了接下來的部署,天衍宗舉行的這個法會,打着共同鑑賞秘境鑰匙的旗號,實際上路人皆知它是準備借這次法會正式展開對妖修的進一步打壓。冰屬性鑰匙被我們從寒羽宮取走後,在道修眼中便算是落到了妖修手裡,好在雷屬性鑰匙和光屬性鑰匙的事情道修聯盟還不知情,要是這兩個消息被放出來了,道修們絕對一天都再也坐不住,更別說慢吞吞地舉辦什麼法會了。”
應銳遠道:“沒錯,相當於我們已經掌握了主動權,接下來整個秘境鑰匙的風波要被推向何處,端看琥珀你準備如何安排了。”
琥珀眼神沉靜,微笑道:“這也是我今天,請兩位護法過來後要商量的事了。”
談話間,天亮了,第一縷晨光撒向這片人類與妖族並存的大陸,爲這片一望無際的遼闊土地蓋上了暖黃色的光芒。凡人們一無所知地過着碌碌平凡的生活,道修們爲“即將”浮出水面的神級秘境興奮不已,妖修們,則默默地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關鍵決定。
就在此時,袁立如約而至。作爲森林中巨猿族的族長,袁立身材高壯魁梧,還長了一副極爲粗獷憨厚的面孔,偏偏心思其實細膩周詳,是妖修中少有的處事謹慎,長於智計之人。
他和應銳遠都是琥珀母親爲琥珀留下來的下屬,擔任妖修森林裡的左右護法已有十餘年了,兩人的修爲都在元嬰後期,雖然比不過凌心化神期的駭人修爲,但也是妖修中有數的老祖級別高手。
袁立進門過後,同樣先仔細打量了琥珀一番,見他的神色,似乎還算滿意。
琥珀和應銳遠都站起身來,琥珀道:“袁護法,多年不見了。”
應銳遠雖說看不慣當年袁立懷疑琥珀無法勝任首領一職、非要逼着琥珀獨自出去遊歷的行徑,但這些年來兩人一起管理妖修森林的事務,袁立始終沒有要謀權篡位的意思並且一直兢兢業業地盡忠職守,應銳遠和他的關係倒比前幾年琥珀剛走時要好多了。
“袁兄,幾日不見,別來無恙啊。”應銳遠也平平淡淡地打了個招呼。
袁立衝琥珀拱手,笑道:“多年不見,少主也長大了,按我說,等其他幾族都來森林裡到齊了,也該給少主舉行個登基儀式,數百年空缺的妖皇之位,少主名正言順。”
不得不說,就算袁立當初的行爲再讓人心有芥蒂,這話一出,不說琥珀本來就對袁立沒有偏見,就連一向耿耿於懷的應銳遠也一下子身心舒暢,覺得袁立這傢伙還算有救。
琥珀請袁立坐下,倒好茶,也沒再多客套,直接進入正事:“二位護法,眼下的情況你們通過傳信應該已經瞭解了,天衍宗那邊有修竹正在臥底,這事兒一方面是因爲我們還是準備盡力試一試,能兵不血刃地拿下自然最好,另一方面,不管鑰匙拿不拿得到,妖修森林裡必然都將有一場大戰爆發——這點,我想二位也不需要我再多說。”
袁立撫須道:“沒錯,就看少主您是準備提前開戰,還是等您成年之後再順其自然地爆發。”
“現在我不過十六,離成年還有足足兩年,這一點道修那邊應該也知道,我身爲被他們虎視眈眈的對象,成年的那一年一定會有針對我的圍剿展開,但是,若在我成年以前就開戰,我築基期的實力完完全全就是個活靶子,”琥珀頓了頓,誠懇道,“一旦開戰,各方高手如雲,可能其他築基期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對此,我無法妄自尊大地承諾自己絕對不會被抓住,也絕對不會陷入任何意外。因此,我偏向成年之後再開戰。”
“您說的有道理,”袁立的手虛虛搭在修剪整齊的鬍鬚上,思索片刻,試着道,“那少主是否想過,將您的發情期直接提前?您的□□對象不是已經找到了嗎,只要修爲再想辦法提前達到築基圓滿,這兩個最重要的條件滿足後,說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