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說走就走
知道這是能賣錢的，大家都不好意思要，但盛情難卻，每人還是吃了一兩顆。
等人羣散去，陸懷安把東西還到了食堂。
學生們都上課去了，食堂還在洗涮，不得空閒。
陸懷安把東西交待清楚，特地把烤好的板栗塞過去：“大哥，實在是多謝了，不然這栗子糟蹋了，我心裡真是難受。”
“哎沒事沒事，你這是幹什麼……”
幾番推脫，板栗到底還是送出去了。
陸懷安累得腳底打飄，輕一腳重一腳地回了宿舍，倒頭就睡。
第二天他剛起牀，周樂誠竟然沒去早讀，吃完早飯就回來了。
隔着老遠，他就嚷嚷：“陸哥！陸哥！”
“幹啥呢。”陸懷安睡了一覺，精神好多了：“你小點聲，別吵到別人了。”
他昨天就看出苗頭不對，要是貪了那點錢，今天再去賣，怕是被人逮了個正着。
果然。
老師們原本琢磨了一肚子的話，想着如果陸懷安油鹽不進，或者不肯走該怎麼怎麼處理。
雖然賺了一點錢，但也不能直接給房東。
“我在外頭租了間房。”陸懷安把帶子繫緊，緩了口氣：“而且，我在這也住不下去了。”
雖然錢叔打過了招呼，但既然已經鬧出了事，學校自然是以和平爲重。
送到校門口，周樂誠依依不捨地站定，朝他揮手。
說着，他緩了口氣：“幸虧今天你起晚了，不然還真麻煩。有人嚷嚷着學校收了好處，怎麼昨兒讓擺，今天不讓，說要找我們校長說道說道呢！”
周樂誠還沒來得及問原因，一羣人已經簇擁着上了樓。
陸懷安頓了頓，搖搖頭笑笑沒說話。
最後隨便找了本，反正都是認字嘛，一樣的。
只是錢不夠付房子的租金，還是得想辦法賺錢才行。
說走就走，包一背，他大步下樓。
想起沈如芸，陸懷安忍不住嘆了口氣。
說着，他開始收拾東西。
說了錢都在媳婦那，他肯定得回去一趟，回來把租金補上，這話纔算圓回去了。
眼下回去一趟，給她捎本書好了。
周樂誠期期艾艾看了看，又瞅了瞅班主任。
昨天那點板栗送的，可太值了。
她想讀書，在村裡肯定是沒戲的，在這邊住着，看有沒有機會把她也塞這學校讀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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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扛着鍋子竈子就過來擺攤，被趕走了。”周樂誠顯然是一路跑過來的，一臉汗：“我怕你去擺攤了，趕緊回來告訴你。”
陸懷安不等他們開口，就笑着站起身：“老師好老師好，這是我弟弟樂誠，他這兩天學習怎麼樣？”
“哎，那就好那就好。”陸懷安憨厚地笑了笑，扛起行李：“我這兩天也看了一下，學校很好，老師們都很負責，樂誠在這讀書我很放心，我就先走了，樂誠就拜託各位多留心了啊。”
若不是生活所迫，誰會八面玲瓏？
陸懷安把東西安置好，出門直奔新華書店。
陸懷安聽得心一緊，連忙追問：“然後呢？”
心下盤算着，昨天賣板栗比前天多了些，一共賺了兩塊三，還有些零碎的票據什麼的，今天最好都拿去兌換一下……
萬萬沒想到，他們這口都沒開，人家就辭行了……
“嗨！那有什麼！”周樂誠擺擺手，笑道：“也不知怎的，有些叔伯們過來說了幾句，那些人就灰溜溜的走了，說你是有難處，學校不過是不忍心糟蹋糧食才破了兩天例，今天也不會擺了。”
一說這個，周樂誠的班主任就來了精神：“啊，這個，周樂誠同學還是很認真的，嗯，他的長項是數學，關於……”
“是挺好的。”陸懷安聽着樓下傳來的動靜，攤手：“但是我肯定住不了了。”
陸懷安看了看，有些無從找起。
幸好。
周樂誠一溜煙追上陸懷安，聽說他住的離學校很近，臉上立馬就露出了笑容：“那就好，嘿嘿，等我放假我就去看你。”
重要的是不能影響學生學習，本來在學校裡賣東西就是不行的，住宿舍也不行，之前睜隻眼閉隻眼，但鬧了事就肯定得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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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回去說要把沈如芸帶出來，他媽肯定不會同意，等他找着活，看能不能找周叔也給開個介紹信吧。
“沒事，同學都起啦！他們都在校門口看熱鬧呢。”
“不賣了。”陸懷安鬆了口氣：“昨天賣的差不多，本來我也不是想賺錢。”
“……”
甚至來的還全都是男老師，就是以防萬一鬧出點動靜來，會制不住他。
周樂誠不解：“怎麼了？這不是挺好的，而且錢叔讓我照應你呢，你這突然走了我怎麼給他交代？住宿舍沒啥不好的啊，你出去租房子費那錢幹啥。”
不過也得等錢叔回來了再說。
“好。”
“看啥呀，你哥走了你不送一送？”班主任聊得盡興，心情也不錯，手一揮：“反正早讀你也遲了，去吧，送到校門口就行，別出去啊。”
心下有些慚愧：人家多樸實的思想，他們也太草木皆兵了。
他說的這麼客氣，老師們也沒好意思板着臉。
“哎，陸哥你收拾東西幹什麼？”周樂誠喝了杯水，扭頭看他連行李都打包妥當，不禁嚇一跳：“你要去哪？”
結帳的時候看到旁邊有報紙，他隨便掃了眼，忽然就挪不開眼睛了。
對周樂誠的追問，陸懷安沒刻意迴避，只說那些叔伯昨天也嚐了點板栗。
陸懷安又把原先的說辭說了一通，聽說是怕板栗壞掉，捨不得浪費糧食纔想着低價處理掉，老師們面色更是和緩許多。
“好嘞。”
陸懷安也擡手揮了揮，頭也不回地朝他的租房走過去。
陸懷安頓住，心下有了預感：“什麼熱鬧？”
從周樂誠的介紹人，到昨天的測試，班主任一個人撐起了整個話題。
其他人全成了背景板。
怎麼就住不下去了？
哎，這不是。
新華書店人很多，不過買書的少。
衆老師：我是誰，我在哪，我本來想幹啥來着？
說到這，周樂誠都有些奇怪，往牀底下瞅了瞅：“你那些板栗呢，都賣完沒？今天不賣沒事不，不會壞吧？”
陸懷安將他們的神情變化看在眼裡，見好就收：“那我就先走了，各位老師留步。”
“我就說他們怎麼突然幫着你說話，原來是吃人嘴軟。”周樂誠忍不住笑，頗爲感嘆：“陸哥你可真厲害，我可想不出這好辦法，難怪叔說你腦瓜子靈。”
這已經是前幾個月的報紙，隨便扔在一邊，陸懷安拿起來仔仔細細地看，一個字都不捨得放過。
“哎，你幹啥呢，買不買，不買別佔着地方。”
陸懷安頭也不擡，把書和報紙一起遞過去：“買，這倆我都要了。”
他甚至都趕不及回去，在路邊就迫不及待地繼續翻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