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優勢,也是劣勢
嬸子一直留在他們家,也沒回過廠。
而且她家人都在市裡頭,在他們這做,顯然離家裡更近更方便。
陸懷安嗯了一聲,也沒意見:“廠裡這邊我去說,她工資待遇還是按廠裡的來。”
“行。”
沈如芸特地挑了一個下午,好好找嬸子聊了聊。
“哎喲,那可敢情好。”嬸子說着,還有些不好意思:“我原還擔心,你們不要我了,要我回廠裡呢。”
她當時是家裡實在太窮了,沒得法子,纔想着遠就遠點,大不了一星期回一趟家。
沒成想,運氣這麼好。
剛好陸懷安他們需要人做飯,她直接過來了,離家裡近不說,還能天天見着自己的孩子,她心裡甭提多高興了。
加起來正好半個月。
陸懷安神色匆匆地出去了。
而且他們現在還沒出過貨,要是出點什麼岔子,他們要錢,可不是小數目啊。
尤其民間高利貸,高達3%至5%,除去銀行貸款,許多人都會優先考慮許經業的私人銀行。
再說了,他們倉庫裡還有不少貨,實在不行,大不了出一批貨唄。
陸懷安沉吟片刻,慢慢地道:“倒是沒人說,讓你直接關掉。”
果然,韋海島這邊消息還沒傳過來,南坪這邊的汽車還是去年那個價格,沒多少浮動。
龔皓想了想,又有些遲疑:“其他倒沒事,就如果機械廠這邊要錢呢?”
轉成地下錢莊,辦事都不能光明正大了,倒顯得他在違法亂紀一樣,整的許經業心裡挺不得勁的。
“那你運氣挺好的,趕上東風了。”許經業說着,也頗爲感慨:“去年他們這批汽車,大概是價格最便宜的了。”
可是既然有威脅,他們爲什麼不直接將他逼停?
證?
許經業哦了一聲:“我有營業執照的。”
既然沈爸沈媽攔不住,他便開始琢磨:“你這兩天有空的話,列個清單出來,讓你哥去買一下東西。”
不僅便宜,而且所有文件都是真實的,合法的。
“好。”沈如芸想了想,這要買的東西可太多了。
陸懷安想了想,慢慢地分析:“銀行、信用社的月息,我記得是分幾種的。”
李叔叔當時說了個證件,說非常重要,如果想要確定是否全規,上頭是否贊同,可以去辦這個證。
直到抽完了這支菸,他才沉沉地嘆了口氣。
“因爲上邊說了的,他們進口可以,但只能用於韋海島的建設,不能出島。”
陸懷安眼睛一亮。
“他讓我把銀行招牌取下來,轉成地下錢莊。”
他們的弊端也正是這些:月息固定不變,效率低、門檻高、手續繁瑣、服務能力低下。
弟弟妹妹的衣服什麼的,現在這麼冷,回山裡更冷,得給他們多買幾件棉襖什麼的才行。
他直接叫上龔皓,約他一起過去看車了。
一琢磨,感覺家裡空蕩蕩的,啥都沒得一樣。
他們早就看許經業的私人銀行不順眼了!
幾家銀行的負責人,找到了領導,他們對許經業私人銀行的存在表示強烈抗議。
辦得下來,就說明沒什麼事。
陸懷安聽了,也很是贊同:“按章做事,挺好。”
“你的意思是……”許經業也慢慢回過味來,琢磨着:“他們不是看在我的面子上纔給了我一條生路,而是在溫水煮青蛙。”
於是,韋海島衆領導們利用這份文件,進口了許多汽車。
陸懷安琢磨琢磨,咬牙定了十五輛下來。
先轉到地下,銀行這邊再稍微改一改,讓他們之間的差距不這麼大。
看到韋海島這邊私人銀行的消失,定州這邊的銀行也看到了希望。
四個廠子帳上的錢就這麼一次給清乾淨了,這可真,不是個小數目啊。
沈如芸按了按額角,笑了:“還別說,真的得列個清單才行。”
“我說,你得去辦這個銀行的金融執照,最好是人民銀行的。”
陸懷安正準備說話,電話響了。
“對哦。”許經業也打起精神。
他只得頓住,快步走過去接起電話。
消息傳過來,大概一個星期左右。
“他們之前不是一直挺窮的嗎?去年發了個文件下來,給了他們一個指標。”
結果現實是非常清楚的,這些進口的汽車不僅出了島,連南坪都來了不少。
還有各種吃的用的……
這份文件中說明,韋海島可以根據需要,批准進口工農業生產資料,用於生產建設;可以使用地方留成外匯,進口若干韋海市場短缺的消費品。
十五輛一模一樣的小轎車,那擺出來可真是一水兒的氣派。
去年,《加快韋海島開發建設問題討論紀要》下達之後,韋海島成爲開放重點區域。
陸懷安聽着,不禁有些後悔:“早知道,我就乾脆多買幾輛了哈哈。”
不過許經業不是想跟他嘆息的,他頓了頓:“韋海島查的嚴,連帶着各種私人銀行全沒了,也影響到了我這邊。”
陸懷安哦了一聲,搖搖頭笑了:“他們能要什麼錢,去年我們不是付過機牀的尾款了。”
但機械廠這邊,要錢就不會是小錢。
“誰說不是呢。”
逐漸把客戶拉回銀行,到時再秋後算賬,就不用擔心混亂了。
“這是你的優勢,也是你的劣勢。”
汽車?
諾亞和方舟這邊倒沒什麼的,反正都是些老客戶了,打交道多了,好說話。
沈如芸吁了口氣,笑容也更誠懇了些:“那真是太好了。”
許經業也不是沒想過這個,實在是領導太會了,好好安撫了他一頓,甚至給予了一些優惠政策,才讓他逐漸放心。
“對。”這些事兒,許經業門清:“他們活期存款是0.24%;5年長期存款爲0.78%;貸款利率爲1.5%。”
這麼個證件,這麼重要的?
許經業有些驚訝,但還是答應下來:“成,那我明天就去辦。”
“這不是挺好?”陸懷安說着,都有些羨慕:“南坪要是有這樣的機會就好了。”
陸懷安皺了皺眉,連忙追問:“然後呢?”
“你放心放得太早了。”陸懷安笑了笑,嘆了口氣:“如果真的想要萬無一失,你還是得辦個證。”
對啊。
“所以你的銀行纔會開辦得這麼順利,甚至一傳十,十傳百,生意越來越好。”陸懷安努力回憶着:“你的月息是……”
如果他的私人銀行對其他銀行沒有威脅,也就不會有這一出。
只是馬上,這快錢就要賺不着了。
索性簽了一份合同,也算是把這事正式定了下來。
畢竟韋海島這邊的既然能關掉,就說明私人銀行其實是風險較大的。
“我說的不是那個。”陸懷安想了想起身,讓他等一下:“我不記得那個叫啥了,我找找。”
“好吧。”
重新拿起話筒,陸懷安果斷地道:“金融執照。”
這……
也虧得定州消息靈通,擱南坪這邊,什麼韋海島的汽車,他們壓根都沒聽說過。
看着他穿棉襖準備出門,沈如芸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你幹啥去?”
“嗯?”
回來的路上,龔皓都感覺自己這個心喲,那真是嘭嘭嘭的跳哇!
“陸哥……這真的沒事嗎……”
“然後,領導就過來找我談話了。”
如果辦不下來,就得掂量掂量了。
陸懷安到了書房,翻了一下自己的筆記。
“還有那個……”
到市場有反饋,也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當時他跟許經業合作在南坪開分店前,就跟李佩霖他爸討論過這個事。
“那爲什麼被查?”陸懷安皺眉,有些沒明白:“既然合法合規,怎麼還查他們?”
陸懷安心一動,遲疑地道:“我和老錢,去年買了汽車……”
許經業冷笑一聲,搖了搖頭:“哪這麼簡單的,去年他們進口了幾萬輛汽車,尤其是高檔汽車,現在被查了。”
這簡直是天上掉錢啊!
而且是哐當砸他們頭上,一點風險不用擔的。
陸懷安嗯了一聲:“銀行這邊顯然比你的複雜又費錢,所以你才能對他們產生威脅。”
南坪消息滯後!
陸懷安把李叔叔的原話說了一遍:“辦得下來,就繼續,辦不下來,我們得重新考慮考慮。”
藉着當地流動資金短缺,他們站在了這風口,賺了些快錢。
掛了電話,陸懷安久久沒有動。
韋海島?
陸懷安還真不知道,直接說:“不知道啊,怎麼了?”
領導的意思是,在這風口浪尖上,許經業沒必要冒這麼大風險,跟人對着幹。
不過因着龔皓提了一嘴,陸懷安琢磨琢磨,還是找人提了十萬過來放龔皓這。
卻是許經業打來的電話,語氣有些急迫:“懷安,韋海島的事情你聽說沒?”
陸懷安嗯了一聲,很肯定地道:“這邊缺錢的話,可以到銀行這邊先借着,這批小汽車,我們隔半個月再出手就差不多了。”
陸懷安點了一支菸,慢慢地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領導應該是擔心,如果予以強制的手段取締,會造成你用戶的損失而產生社會的混亂。”
“買車!”
沈媽畢竟幫了他們這麼多,給錢他們又不要,給買些東西帶回去總是好的。
“我的沒這麼固定。”許經業笑笑,詳細地解釋着:“我的長期存款的話,月息1.2%,3個月以上結算;如果是臨時存款,那月息就是1%,隨時存取;貸款比較高,月息2%,不過也得看情況。”
免得有什麼事,他連個反應的時間都沒。
結果龔皓這個嘴啊,跟開過光似的。
到晚上的時候,毛晃打了電話給陸懷安。
他沒了平日的圓滑,一開口,就非常直接:“陸廠長,機械廠這邊有問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