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3章 明人不說暗話
確實，但凡換個人，手段軟一些的，這事都不可能辦得成。
而且職位也得高，哪怕是之前的蕭明志，恐怕都不一定能壓得住衆人。
“但是熙鍵這邊……如果他們不照辦怎麼辦？”許經業當下就有些遲疑了。
畢竟不是每個公司都會嚴格執行他們的命令的，有些人就喜歡陽奉陰違。
更何況蕭明志這大刀闊斧的，一下把熙鍵大半的管理層都給削了。
如果他們團結一致，往上頭彙報或者搞小動作什麼的……
“放心。”陸懷安笑了笑，沉靜地道：“蕭哥肯定會一直留在那邊，等着出結果的。”
畢竟，東三省那麼多家錯綜複雜的企業，可不止熙鍵這一家。
事實上，也的確和他們說的一樣。
熙鍵裡頭，上上下下的人都對這個結果不滿意。
畢竟這廠子都是國營企業，再虧也虧不到他們個人頭上。
有他坐鎮，這些企業的債務，很快被清理得乾乾淨淨。
這讓他們如何不氣？
遇到那種着實還不上，本身也一直在虧本的，蕭明志直接把管理層裁撤了：“安排人手，直接接手處理掉。”
辦公廳這邊算是棄權，一邊是蕭明志，一邊是衆多企業家，他們左右爲難。
他們出馬，熙鍵這邊的動靜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眼下必須得無條件配合蕭明志的工作，畢竟，回頭蕭明志回了北豐，這可是要給大領導彙報工作的。
說實在的，東三省，是個好地方。
都威脅到自身企業的安危了，他們也沒再捨不得花錢。
照這些企業家這個架勢，顯然是想搞個聯名上書。
因爲他們的福利，也被管理層給全部取消了。
但是新安集團在這邊沒有分廠分公司，就連中介都僅有兩家。
“可是不等着又能怎麼樣呢？”
“是啊，連熙鍵都扛不住，聽說他們有想鬧事的全都被勸住了。”
這就說到了事情的關鍵了：“我們得團結起來！”
他再厲害，那也就是個官兒。
就算蕭明志處理手法果斷乾脆又怎樣？
這一下，衆企業家都興奮了起來。
衆人便更來勁了：都是因爲蕭明志，所以他們連原來的訂單都攏不住了！
而當地因爲深陷三角債，把那些原本該倒閉的企業給晃悠在了半空中，只要能苟延殘喘，他們是絕對不會主動宣佈倒閉的。
因此，葉山鳴微微傾身，壓低聲音道：“實不相瞞，我大哥也在北豐，他早就說，想約陸總您，啊，這樣，見上一面！”
——於是鬧騰起來，簡直是自然而然，很正常的事情。
反正，別人虧是別人虧，他們永遠不會虧本的。
可是蕭明志這一招使的，不僅完全打亂了他們的佈局，而且有的領導下邊的人被削得剩了零星幾個，幾乎成了光桿司令。
對於這種企業，蕭明志當真是一點沒手軟。
等捅到蕭明志這邊的時候，這個文件已經有了不少人簽字。
這一下被清理出來，衆人才發現他們如果還掉債務，連飯都吃不起了。
所以陸懷安之前深思熟慮過後，放棄了在這邊建廠的想法。
畢竟蕭明志的身份擺在這，這些工廠僅僅能讓陸懷安放棄收購那些廠子，但是不足以讓他放棄蕭明志。
而且地段非常好，甚至這三個工廠，都是目前經營狀態還不錯的好廠子。
原因實在太簡單了，這邊有點兒排外的。
這種尾大不掉的，留着也沒用。
想到這一點，不少人都樂開了花。
“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不過以熙鍵爲首的衆人也不是完全沒做準備的。
重金之下，不僅沒人來談這些企業的收購，就連這邊原先的訂單都給撤了。
“咱明人不說暗話，這個呢，僅僅是開胃小菜！”他們的代表葉山鳴微微一笑，暗示道：“陸總此次前來呢，我們也都清楚，啊，是這樣，這三份合同呢，僅僅代表着，我們的誠意！”
尤其是工廠，想拿到合適的地，想正常地建設起來，除非陸懷安把外省的建築隊給調過來，不然太難了。
一堆人圍了上來，態度親熱得不行。
再這麼下去，那還了得？
“陸總，久仰久仰。”
該清清，該賣賣。
但是他也不着急，因爲這邊消息剛傳出去，陸懷安就給他打來了電話：“我明天過來。”
等陸懷安他們趕到後，連車站都沒出，就被人給堵住了。
管理層自是不必說了，本身他們處到現在，已經勉強達到了平衡。
蕭明志如今嚴格地說起來，算是北豐派下來的大領導。
陸懷安詫異地挑了挑眉，卻沒有接，只是遲疑地看着他們：“這是……怎麼個意思啊？”
價格非常優惠，按這樣的話，幾乎可以說是白送。
真要有想法有意見，回頭再說。
不僅如此，他們還給不少合作商都通了氣的，防的就是外地老闆過來捅他們一刀。
蕭明志的這般雷厲風行的處理方法，當真讓不少人嚇破了膽。
只是一時之間，他清出好幾家工廠公司要賣，有幾家體量還不小，想賣出合適的價格，那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又在北豐。
他們只是熱情地邀請他一同去酒店，說想跟他好好聊聊生意上的事兒。
“哎呀陸總啊，好久不見啊……”
這個事兒……
他們打了好些報告，向領導們反映：這些企業既然要賣的話，就得趁早，往後越拖，後面還有很多企業要處理呢，那豈不是越堆越多？
話裡話外的，意思是想把皮球又踢回給蕭明志。
蕭明志也不說滿意，也不說不滿意，反正將熙鍵擱在了腦後，開始着手處理另一個公司。
只要是個腦子正常的，都會知道怎麼選的。
究竟是來清賬的，還是來搞死所有企業的？
——比如說，蕭明志想處理掉的這些個公司工廠什麼的。
可是蕭明志顯然早就預料到了這些情況，他直接將這個事情，交給了當地的辦公廳處理。
就算再便宜，這些企業也不可能賣得出去！
這三份合同，跟蕭明志清償過後那些連基本的生產都無法維持的破廠子，孰優孰劣，簡直是一目瞭然嘛！
後邊的話尾頓住，葉山鳴微微點了一下頭，意味深長地道：“他是剛升的，可是我哥卻是根深葉茂，陸總，我覺得您馳騁商場這麼多年，應該很會做選擇纔是。”
而工人就更加簡單了：因爲蕭明志這一招，別的他們不懂，但是企業裡頭原有的資金被清償了，這話他們還是聽懂了的。
陸懷安平靜地跟他們握手，閉口不提行程緣由。
企業沒錢了，一些不必要存在的崗位也被裁減了，這讓他們很生氣，很憤怒。
至於什麼福利分房啊，逢年過節的各種豐厚的禮品什麼的也別想了，根本沒可能的。
不等陸懷安開口，直接就是三份合同遞了上來。
索性把皮球又踢給了蕭明志。
他們可全都商量好了，不僅自己不買，其他人也都不會買。
陸懷安腦袋裡稍微思索一下，眸光微變：“葉大哥可是……”
“那不然能咋滴？”
這事蕭明志也不着急，只暫時擱置一邊：“回頭再慢慢賣，反正這幾家不能留了。”
但現在，他覺得，機會來了。
他們早在鬧事之前，就已經把蕭明志相關的事情摸了個一清二楚。
用他的原話說，那就是：“我現在的工作重心，是【三角債】，這等小事，我相信你們能辦好的，對吧？”
真要使得當地企業停擺，經濟倒退，三角債還清償不了，哪怕是蕭明志，也夠喝一壺的。
於是，哪怕熙鍵衆人再不服，當地也全都給摁了下來。
蕭明志這邊處理着三角債，那頭還得處理這些破事兒，心裡當真是有些惱火的。
他不說不代表其他人不知道，但是其他人也堅決不提。
你蕭明志不是厲害嗎？那伱要解決，就一道給解決了。
但是，僅僅是這樣，還不夠。
姓葉啊……
不要留個尾巴在這，回頭好處你全撈了，剩下一堆爛攤子在這。
擱古代，這可以說是欽差大臣，衆人哪裡敢說不對？
“人家師出有名，又是有利於經濟有利於國家的好事，自然勢如破竹。”
“哎，你這話說的，怎麼長他人志氣來自己威風……”
認真清理過後，便發現了這些本身一直顯頹勢的企業，不過是之前本地的經濟狀況本身就稀爛的，他們混水摸魚，債務不還，賬不清，流動資金還不少，好像日子過得還不錯。
管理層已經習慣了混水摸魚的工作方式，這麼長的時間，也沒想過改變，留了也沒有用。
至於怎麼個團結法，自然就是從蕭明志最需要最缺乏的東西着手。
要是再狠一點兒，沒準這剛升上去的職位，又得退回原位嘍！
很多還沒被查到的企業工廠，私下裡開始聯絡起來。
爲了根基不穩的蕭明志，得罪他的靠山，這不是聰明人所爲。
而且，葉山鳴也說了，如果陸懷安願意退一步，他們以後可以緊密合作，他的大哥，也可以成爲陸懷安的大哥。
如果就坡下驢，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大家以後緊密聯繫，一起發財。
倘若陸懷安不識好歹，非要幫襯這蕭明志……
葉山鳴微微退後，整個站臺除了他們這一處外，空無一人，足以顯現他們勢在必得的決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