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另奏“丟車”曲 六 殺妻後自殺？
五另奏“丟車”曲
報紙是王科長放下去的，他實在不忍慘狀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衆目睽睽之下。
王科長掏出手機，打電話聯繫死者親屬儘快趕來……人羣仍議論不絕。
“誰見我的煤車啦？誰看到有人拉走我的煤車沒？”議論聲中忽然插進丟煤車人的喊叫。他因被斷了謀生基礎而感到大禍臨頭，臉煞白煞白。
“這個吃飯家伙是我一家人的命啊！”丟車人大放悲聲，那種塌天大禍、傷心欲絕、活不成的樣子讓誰都覺慘之又慘，“我，我不要活了，我也跳樓算了。”丟煤車人說着就要上樓，被王科長一把拉住。
王科長皺皺眉頭，有感於光天化日之下小偷竟如此猖獗？他略略思索了一下，對丟車人說：“彆着急，煤車挺重，離大門又有一段距離，估計小偷拉煤車走到大門處需要五分鐘光景，而你從放下一板煤，再乘電梯下到樓下看到丟了車喊起來大約間隔四分鐘，一喊，門衛必然聽見出來張望，恰好遇到小偷拉的煤車。而現在門衛那裡沒見動靜。則必然是小偷狡猾，也算計過。他必然是：先把偷的車藏在小區裡某處，等到天黑門衛換了另一人——不知情人時，再從容拉車出大門。”
丟車人一聽連忙在院裡到處尋找。幹警們也幫着找。
果然在一處角落的垃圾堆處找到了車，車被各式垃圾袋埋着……僞裝成倒垃圾的車。
丟車人找回了生的希望，破涕爲喜又喜極而泣，對王科長千恩萬謝：
“人民警察啊！你救了我們全家啊！”他就要下跪，被王科長扶住。
王科長不由得慨嘆：因自己的一個小點子，竟無形中拯救了一條人命？同樣，因小偷的一個盜竊行爲，差點毀掉了一條人命？
小偷啊小偷，作孽呦！
思絲又飄移開去，聯想到販嬰團伙爲幾千塊錢，就毀掉嬰兒的一生幸福？就給一家人帶來永久傷痛？造假酒假藥的爲點私利，竟置人命於不顧……太無恥了。無恥到了極點。
抓住販嬰團伙成員、造假酒假藥的通通應該槍斃啊！
丟車人要推車，卻被王科長攔住。
王科長用一根手指豎起，“噓”了一下。
大家立刻會意，悄悄躲了起來。
若干時間後，小偷跑來取車，手抓車把的一瞬間，大家一擁而上，當場抓獲。
此小偷被當場抓獲後，竟然惱羞成怒，滿嘴噴糞大罵幹警和丟車人，最後竟然掏出刀子要捅丟車人。當然被幹警們當場制服，繳獲了兇器。
說到這裡就得岔開說幾句：
此小偷被抓到公安局，審問他時他竟學了**，一言不發。直到一審二審都是一言不發。那也無礙，等於他默認了，一直長期默認到底。但有人證有物證，最終還是判他勞教一年。
誰知到最後他才靈醒過來，竟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耍無賴矢口否認偷車：“我根本沒偷車。我偷那扯淡啊！我能吃煤還是咋的？”
“那你到垃圾堆那去幹啥了？”
“胡說，我根本沒去過什麼垃圾堆。”
此小偷假話張嘴就來很有意思。
“都當場抓獲你了還狡辯？你咋來這裡的？”
“我在小區路上正走着，被你們不分青紅皁白抓了，你們警察隨便抓人，誰給你們這麼大的權力？人權哪裡去了？把我當孫志剛（是被強行收容又被打死者）了？”
“真是信口胡說，抓住你時你惱羞成怒滿嘴噴糞罵人還記得不？”
“那是你們先開口罵我，我才還嘴的。不信可以查攝像頭。”
世界上竟有如此滿嘴跑火車之徒，竟胡說幹警們先罵他，鬼都不信。也是一大新鮮事，幹警們也算開了眼界。
最終小偷還是被勞教了。
六
殺妻後自殺？
王科長在小區物業辦的辦公室裡來回踱步，皮鞋踏着木地板咔咔響。當時勘察現場時，他腦海裡共冒出三個發散思維：1本社區人作案，本欲行竊卻驚醒女主人，不得不滅口；2外來小偷流竄作案，被女主人發現，從而殺死女主人；3丈夫與妻口角，激情作案。
有人看見有歹徒翻院牆出逃，似乎像外來小偷作案。但本社區人作案的話，他爲造成外來人作案假象，也可能翻牆出院——再從院大門走進來。丈夫作案的話，先驚慌欲逃，走大門怕被發現，也可能翻牆；中途忽然改變主意，乾脆自殺。便又從大門走進院裡，因老胡住19層，就直上老胡家，接着跳窗自殺。這一翻牆細節似乎無助於本案……
皮鞋猛地停住不動，如生了根，久久不見移動。
皮鞋託着的大腦裡忽然生出一個念頭——再去查銀行取款記錄和取款機錄像，歹人作案爲錢，必在第一時間取走死者卡上的款，就可留下蛛絲馬跡。他立刻高喊：“小張小劉。”
“到。”小張小劉應聲現身。
“讓大家分頭到市內各大銀行重新去查第二遍。看從上次查過後到現在，又有沒有人去取過死者銀行卡里的錢。”
大家立刻分散行動。
一直查到銀行下班，各路助手紛紛電話彙報王科長：查銀行證明直到現在無人取死者卡上的款——從而又一次否定了是歹人作案。
丈夫在數鐘頭後跳樓自殺，從而似乎坐定了3的可能。但王科長仍不敢輕易下此結論。他的意識流又如渠水般潺潺流動……再等等，還需要進一步蒐集證據。最好再有一些旁證……多走訪一些周圍居民。
啓動發散思維，將各種可能性都考慮到，然後一一篩選、排除，留下唯一一種可能。這是王科長的一種破案思考方法。王科長對丈夫墜樓事也發散思維開了：1丈夫自己跳了樓。如此一來似乎再蒐集些證據就可以結案了。2冷丁一個荒唐的念頭在王科長腦海裡閃了一下——如電光石火，稍縱即逝——會不會是老胡抱起丈夫雙腿將他扔下樓去？老胡可是有足夠力量做到這一點的。
此假想是那麼猝不及防閃將出來，但馬上，自己被自己這荒唐念頭逗笑了，老胡沒來由地、幹嗎？
拋掉這一荒誕設想？
不敢。
萬一呢？是啊！俗話說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萬一呢？
此假想雖荒唐，但也有存在可能。除非找到徹底能否定此一設想的證據。
對此荒唐之設想，兩個辦法：要麼找證據肯定它，要麼找證據否定它。
似乎肯定它的把握不大，老胡爲什麼要將劉醫生抱起來扔下樓去？無緣無故？動機是什麼？除非證明老胡犯了神經病？
但老胡扔丈夫的動機也可以是？啊！莫不是入室盜竊殺人的兇手是老胡？立刻沿此線頭推理下去……想着想着又覺得荒唐，打算否定此假想了……但終是不捨，萬一放跑真兇呢？
既然沒有有力證據否定之，就不敢輕易將此設想扔掉，只好放着。王科長暫時將它在腦海裡束之高閣，存檔備查。
總之，王科長絕不是那種急於破案立功以求轟動效應的人，他向來反對“限期破案”之做法。認爲那不符合破案規律。
又一閃念：
假如是老胡將劉醫生掀下樓，那劉醫生必要大叫……查問周圍鄰居，看當時有人聽到劉醫生自殺時發出什麼聲音沒。從而判斷是自殺還是被殺？……但劉醫生怎到的老胡家？老胡說劉醫生自己去找他的？假如並非如此，那定是老胡把劉醫生請到他家的。查查有誰見他兩人一起進了門洞即可。
如有驚呼聲、有兩人一起進門洞事，必然另有蹊蹺……
反之則不是。
王科長伸手做了一個想抓住什麼的動作，但又把手縮了回來。實際是心理思維的外在反映。
“通通”，房外的巨響驚得王科長思路被戛然打斷，挺難受的。原來隔壁建設又施工了。
這些開發商，爲了利益，竟在原定爲花園的地方又蓋起了什麼（最後才知道要投資一億元蓋個變電站，變電站對人體有輻射，小區人極力反對，大鬧起來，變電站才半途而廢）。
如果那裡不建花園其實就是違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