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抓捕該司機
五
抓捕該司機
通宵食堂,地處要衝。白天客人出出入入川流不息,擠得像趕廟會。後來者還得到專設的地方等座位。這陣,一天的喧囂平靜了,竟顯得十分冷落。
此食堂的名字叫三好食堂,專門賣餛飩,名曰千里香餛飩,又配合賣肉夾饃。因餛飩皮薄、味香、餡多,很受顧客歡迎,平時用飯高峰期時來的人也就多。
透過寫有“通宵服務”紅仿宋字的門玻璃窗朝裡望去:縱深很深,四面牆壁雪白,上掛幾幅水墨山水畫,當中房頂上掛一排吊燈,因夜深電壓特強,明晃晃雪亮雪亮。十幾張排列有致的鋪着桌布的圓形飯桌上,散放着醬油瓶、醋瓶、鹽罐,白圓瓷筒裡插滿一次性筷子,還有用過的未收走的一些狼藉的碗筷。
三五個顧客散坐在各處吃着飯,個個都露有倦意,身邊放着旅行包、外衣之類。幾名服務員身着白圍腰,收拾着碗筷和抹桌子,發出“咵咵”頓筷子聲和“叮叮”的疊碗聲。
在最裡邊靠窗戶的地方,孤零零坐着一個40多歲的中年人,正守着面前兩碗熱氣騰騰的餛飩吃着。他用筷子把碗裡猛攪幾下,再“噗噗”吹幾下,再攪再吹,促其速涼。然後急切切夾起一個餛飩,又“噗噗”吹吹,小心試着朝嘴裡放。
他似乎餓壞了,拿起夾肉燒餅,三兩口就啃掉一小半;嘴湊到餛飩碗上,吱溜吱溜地吸,半天不離碗邊。
燈光下他的形象衣着清清楚楚,40多歲,頭上戴着頂工作帽,個頭由坐勢可辨出不低,兩邊突出的顴骨隨咀嚼而抽動着,眼窩深陷,眼神呆滯,全身穿着洗得發白的勞動布衣褲。
“媽的,撞了人又殺人滅口,倒躲在這裡大吃海喝起來。好大的膽子。”小張暗罵了一句,就要衝進去。
“慢來。”王科長一把拽住他,“你看他背後正靠着半開的窗子,你貿然衝進去會打草驚蛇,要裝作不在意地接近他。”
“啊!可也是。”
倆人擰動門把手,慢慢地推門進去,先裝作朝櫥窗裡的下酒菜觀望幾眼,又盯盯開票窗口旁邊的價目表。王科長還伸了個懶腰,打了幾聲很逼真的呵欠。然後他倆並不擡眼看那人,遊遊蕩蕩地走近那人坐着的桌子。
“這兒倒乾淨點兒。”王科長招呼着小張,首先在那人的旁側坐下了,順勢推了推跟前的髒碗,喊:“服務員,收拾一下。”
就近的服務員迅速過來拿走髒碗,殷勤地揩淨桌面。
小張正欲在那人對面坐下,王科長忙瞪眼暗示。小張本是乖覺人,馬上領悟到那人一急之下或許會蹬翻桌子正巧壓住自己,便立刻在另一側就座。
那人卻並未理會他們,管自繼續低頭吃飯。
王科長問道:“鄉黨,看樣子你是個司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