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五 又生新擔憂 三六 唯一救命草
三五又生新擔憂
王科長接着說:“那麼既然非夢也,爲什麼張玉祥趁仙女不備偷藏一酒杯於兜裡,醒來一摸兜裡卻空空如也呢?我估計是造夢者們發現以後,連忙取回了。因爲她們會想:張玉祥迷信尚無大礙,但倘若他拿上酒杯到處一張揚,外人中不迷信者必因之懷疑非夢,以後‘自殺’事件冒出後,必將聯想之……使敗露。”
張玉祥的老婆等人不得不交代出:那次他們擡昏睡的張玉祥回家裡屋子,正朝牀上放時,忽聽什麼東西磕了牀沿,一摸是酒杯,皆大驚,後怕不已。趕緊將酒杯從張玉祥兜中取出……
王科長們押着罪犯走出院門時,外邊已是晨曦初露了。
“恩人。”張玉祥追出門來,“請替我保密,貴賤不敢讓鄉里鄉親和新聞界知道,不然我就沒法活了。”
王科長點頭答應了。
張玉祥千恩萬謝拐回院子。
王科長呢!則憐憫地看着張玉祥背影,他先是生出:世上怎有如此迷信之人呢?都21世紀了啊?後來想想也不奇怪,他有回旅遊到五臺山,看到過多少人燒香磕頭……並且,世上能有被一個詐騙短信就矇住,轉出自己辛苦一輩子的50萬元之人,那麼何況張玉祥?國民素質亟待提高啊!
他深深嘆了口氣。
他們一行趁着天還矇矇亮,押着一干犯人離開村子,朝縣城趕去。
有一鄰居拐進張玉祥家院子,預借他家牲口一用。牽牲口離去時,順嘴問:“嫂夫人呢?”
“跟野漢跑了。”
“啊?”
三六唯一救命草?
有人問王科長:“多好的稀世奇聞,報道出去你就可以一舉成名,名揚天下,你怎麼……”
“人活一張臉哪!尤其在山區這種愚昧落後,世俗風盛行的地方,他的臉一旦被撕破,就將身敗名裂,活不下去啊!君不見報上曾報道一個女模特兒被農村世俗人等看做娼妓,百般嘲罵致瘋之事?”
說話間,王科長的意識流卻流動得很遠很遠,世俗東西的沉渣泛起,搞得人思想確有些亂了,迷信風、盜墓風、走私風、製假售假風、電信詐騙風、兇殺搶劫風、販賣婦女兒童風、吸毒販毒風、****風、買官賣官風、貪污腐敗風、非法拆遷風、票販子風、公款旅遊吃喝風……售樓虛假宣傳風……
意識流又轉移到張玉祥身上,他的迷信思想會輕易消失嗎?救了他的命,能救了他思想嗎?他身子離開了懸崖,心能離開懸崖嗎?他脫離了生活中的陷阱,能脫離意識中的陷阱嗎?
的確,張玉祥還沒走回屋子,頑固的迷信又從他頭腦底層滲出,做了統帥:儘管這回是個騙局,但是我相信,只要心誠,我一定會真正夢見仙女的。
老婆被抓了,恐怕永遠回不來了,自己成孤家寡人了。想想老婆成兇犯自己也有責任,誰讓自己生花花腸子哩?可惡,然而,那醜樣就是倒胃口麼!
他回屋看見空得只剩自己的房子,一眼看見了玉枕。他急切地猛撲過去抱住了玉枕,如抱住了寶貝和希望,他並不相信王科長的假貨之說,也許是真的?他仍希望通過夢枕爲橋樑,與真正的仙女接上關係——這有點病急亂投醫的味道兒。想想也再無其他門路,玉枕是唯一救命草。
他嘆道:“玉枕啊玉枕,我老張就指望你了。”(完)下一案招待所跳樓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