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福爾摩斯探案集
二四 靈感突然至
王科長忽然驚醒,周圍漆黑,伸手不見五指;自己在自己的牀上躺着,自己的牀則在夜海里泡着。原來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一摸額頭,竟有些許冷汗珠。
王科長久久睜眼看漆黑的天花板,又回憶起在《尋找失蹤者》一案中所做之夢、在《車禍兇殺案》中所做之夢。他嘆息良久。
當然再難入睡,暗夜中意識流流動起來,一忽兒上天一忽兒入地。
王科長又進入了思考的戰爭中,指揮着無數腦細胞排兵佈陣。
兇手何許人?沒留任何線索。老虎吃天,何處下爪?
整整一個夜晚過去,沒任何突破。
早晨,王科長喉嚨有些隱隱的疼癢,是喉炎發作了。他連忙取出甘草片瓶,倒出三粒含在嘴裡,麻酥酥的感覺立刻溢滿舌尖並擴散開來,他用唾液慢慢化掉。
藥的苦澀與思維的苦澀交織在一起,更苦不堪言。有時似乎頭腦裡的霧水中浮現出個模糊的斷弧,但就是無法貫通。又像腦子裡有些片斷在飛,然而竭盡全力也無法抓住。
王科長用手在臉上用力抹了一下,苦思着,思維一串連着一串:郭雨民從小在郭家村長大,沒到哪去過,社會背景簡單,雖然眼下不清楚他爲何被殺,不清楚兇手是誰,但不管或因仇殺或因滅口,兇手既然是熟人,一定大致出不了本村人的範圍。如是被什麼人買兇殺人,指使者與殺手也都出不了本村人的範圍。
雖然範圍縮小了,但仍沒任何線索可循,破案仍如大海撈針,難似上青天啊!
王科長撫摸自己的太陽穴,並手指轉着圈揉着,又頻頻敲打自己的腦袋,彷彿藉此讓沉睡的靈感快快地蹦跳出來。
讓那幾個游泳的孩子到郭家村去當場認人?不現實,是兩年前、又是一面之緣,記憶太模糊,認出難度太大。怎麼辦?怎麼辦?王科長一邊想一邊開始用筆劃拉,把信紙上寫滿了怎麼辦?
近日,許是勞心太多緣故,王科長竟很是多夢。
有時他夢見死者郭雨民一頭闖進王科長房間,赤.裸的身子水淋淋的,大聲嚷道:“是本村的某某某買通了某某某,綁架了我,又把我打昏扔進湖裡淹死的。”
王科長忙追問:“某某某爲何事買通了某某某殺了你?快說,趁你沒消失前快說出來,否則就來不及了。”
郭雨民聞聽趕忙就說:“事情是這樣的,這件事情還得從頭說起……”
王科長忽然驚醒。但見周圍還是漆黑如墨。自己正身處一片混沌之中。
有時他又夢見自己抓到了兇手,正在審問。兇手卻百般抵賴,堅不吐實,而他沒有證據無可奈何。又是忽然驚醒。
他睡不着了,想想在心裡慨嘆道:要是夢是真的該多好?
他忽然觸電般猛然坐起,雙眼也睜圓了。
原來,冷丁一個靈感火花閃爍了一下,在這暗夜中,那火花格外顯眼:既然對手使了一招《淡綠裙奇案》中的招數,就還他一個《妻子的兩個鬼魂》招數:製造一個活着的郭雨民會怎樣?立刻思想的鳥兒再次飄飛,飛落到當年偵破的《妻子的兩個鬼魂》案上,當初請電影演員閆莉化裝成死者張麗娟突然出現,嚇得兇手李志峰尿褲之事記憶猶新。
既然兇手有可能是本村人,那麼製造一個死而復生的郭雨民……一河水開了:讓郭雨民回村探親,兇手以及後臺指使者必然嚇得屁滾尿流,最起碼兇手會立刻慌得出逃……那麼事先派人包圍村子,誰偷偷出逃就抓誰,一準一抓一個準。這是又一個“打草驚蛇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