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龍飈和武雲昭收拾了西狼幫,興高采烈的回到甕村,剛一進村口,就看見作戰參謀小李站在村口,唐龍飈看看武雲昭問:“怎麼了?這小子站在這幹什麼?是不是野司那有什麼指示?”武雲昭搖搖頭說:“不可能!我們剛到甕村,怎麼會呢?”
“小李,你站在做什麼?”武雲昭問。
“參謀長,野司來人了?說是找師長的,我在這等你們呢,您快去看看吧!”小李看着二人回答說。
“找我?找我什麼事?”唐龍飈問小李,小李搖搖頭沒有說話,唐龍飈看了看笑着說:“小子,還搞這麼神秘!”
唐龍飈大步流星的直奔師部,邊走邊喊:“誰找我,我剛到甕村,你們就跟着來了!還真快啊?不會是因爲我滅了西狼幫來找我的吧?這回我可沒有亂殺人啊!不信你們問問秀才!”兩個人迎着唐龍飈走了出來,唐龍飈一看笑了,一個他認識,是安毅然,另一個不認識,唐龍飈看看那個人,又看看安毅然問:“老安,你怎麼來了,這位是……?”武雲昭看見這二人也有點發懵,心想:難道是關於安毅然投誠的事情,又來找我們覈實情況?還是其他別的什麼事?
就在武雲昭猜想的時候,另一個人衝着唐龍飈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說道:“您是唐龍飈師長嗎?”
唐龍飈點點頭說:“對,我就是唐龍飈!”
“我是野司後勤部的陳成,今天來是要向唐師長轉達一件事情,請唐師長有所心理準備!”
“準備?準備什麼?老子不管你是幹什麼的,找我到底什麼事情?快說吧,我沒那麼多閒工夫跟你這廢話!”唐龍飈不耐煩的看着這個自稱陳成的人說。武雲昭在一旁碰了他一下。
“我奉野司首長的命令給您送來這封信,還有這頂軍帽,唐師長,請您節哀!”陳成說着遞上一封信,和一頂帶血的帽子。唐龍飈接過信和帽子,孟醒的筆跡他認識,這帽子還是自己當初送給孟醒的,唐龍飈腦袋“嗡”的一下,瞪大了眼睛看着陳成,突然,他轉身把信和帽子塞到武雲昭手裡,一把抓住陳成的衣服領子大聲問道:“她怎麼了?你快說,她怎麼了?”
“孟醒同志,三天前在前往陵川運送物資的路上,不幸犧牲了!這是她留給你的信,還有我們唯一能找到的,她的遺物就是這頂軍帽了!對不起!唐師長,我們沒能保護好孟醒同志!野司首長讓我來,向你轉達他們的問候,希望你節哀!”
唐龍飈身子晃了晃,武雲昭一步上前扶住他,唐龍飈看看武雲昭說:“秀才,秀才,我的小孟,我的小孟她沒了,我的孟醒啊!”淚水順着唐龍飈棱角分明的臉上無聲的淌了下來。武雲昭也跟着落下淚來,孟醒可愛的面容彷彿就在眼前,一顰一笑,乖巧可愛的模樣,武雲昭抱着唐龍飈無聲的哽咽……
唐龍飈慢慢打開那封信。還是那娟秀的小字:
龍飈,你好,晚上睡不着,就想給你寫信,我,明天一早就要帶着運輸車隊去陵川了。這次可是一次大任務啊,是野望川這麼多百姓的心血,我一定要親自把這些物資送到地方,要不我不放心!你說是不是?
我很想你,打算這次回來,先回去看看咱們的孩子,要是組織上同意,我真想去你部隊上看看你,前天,我還接到文漪的來信呢,她現在也正在向組織申請下地方呢,呵呵,要是我們兩個能在一起工作,那該多好啊!
你自己要注意身體,記住,千萬不要發脾氣,和人家雲昭有事好好商量,雲昭是個細心人,你要多跟人家學習。還有,就是要注意保護自己,子彈可不長眼睛啊,它可不管你是不是師長啊,呵呵!我真的很想你,真希望早日見到你,好了,不寫了,我明天還要一早出發呢,等完成了這次任務,回來再給你多寫一些吧!
想念你的孟醒……
唐龍飈看着孟醒的信,淚水如泉涌,武雲昭在一旁看着他,安毅然靜靜的站在原地,唐龍飈看完信,把信遞給了武雲昭,武雲昭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去。武雲昭一字一句的看完孟醒的信,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對安毅然和陳成說:“孟醒同志,是我抗大的同學,對她的犧牲我感到很難過,也很惋惜!”衆人在轉頭去看唐龍飈,唐龍飈已經一個人走出了村子。武雲昭看着大夥說:“讓他一個人走走吧!”
唐龍飈漫無目的的來到村口的小山坡上,蹲在一棵樹下,把那頂軍帽拿在手裡自言自語的說:“小孟啊,你怎麼說走就走了呢?你說你這一走,叫俺老唐怎麼辦?你說,秀才好不容易給俺找了個媳婦,俺還想着等打完仗,俺就跟野司首長說,俺回家,領着你,還有咱的夢龍回家好好過日子,種上幾畝地,咱再生幾個孩子,多好啊!你怎麼就走了呢,上次還沒來得及給你回信,本想等打完了這一仗,再給你寫信,你知道俺是個大老粗,寫信比打仗還累,你是不是生氣了?生氣了就走啊?丟下我和咱兒子就不管了?你知道我這心裡多難受嗎?就像剜掉了我心上的一塊肉啊!你疼死我了,孟醒啊!孟醒!我唐龍飈這輩子沒有了你,我還有什麼意思啊?我還活着幹什麼?……”
唐龍飈邊說,邊抓着地上的泥土,雙腿跪在地上,一個叱吒疆場的漢子,一介令敵人聞風喪膽的將軍,爲痛失愛妻,悲咽滿喉……
等唐龍飈站起身來時,武雲昭不知什麼時候站在他身後,看着唐龍飈說:“老唐,心裡難受就哭一場吧,痛快的哭一場會舒服些!”唐龍飈看看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說:“不哭了!戰場上流血不流淚,我相信小孟不會怪我!我們回村吧?”
回村的路上唐龍飈對武雲昭說:“我們得趕快離開這個甕村,剛纔我觀察了一下,嚇了我一跳啊,這要是讓鄭明達看出來,咱可就危險了!”
“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呢,剛纔我已經安排陳成回去了,老安是疑來協助我們對付鄭達明的,他現在在師部裡等我們,這個甕村很怪啊!你發現沒有?”武雲昭問。
“我剛纔在那小山坡上看了一眼,嚇了我一跳,這小村子緊挨着狼煙渡,村裡只有一條路進出,進出都要經過狼煙渡,簡直就是一個倒扣過來的大甕啊,這個村子怪不得叫甕村呢,一旦我們被敵人圍在這個“甕”裡那可就壞了,所以,我們要儘快出去,穿過南平壩!同時,我們還要給敵人造成一個假象,讓敵人感覺我們還在甕村,把他們引過來!”唐龍飈看着武雲昭說。
武雲昭看了看他說:“我們趕緊回去,和老安碰一下,看看他有什麼好主意,我們商量一個萬全之策,你看呢?”唐龍飈點點頭。
回到師部,安毅然上來握住唐龍飈的手說:“夫人之捨身就義!慷慨英勇,我深感佩服,巾幗不讓鬚眉!還望唐師長節哀!”唐龍飈苦笑了一下說:“謝謝!”
唐龍飈、武雲昭經過和安毅然的一番商量之後,決定把隊伍暫時從甕村撤出,穿過南平壩,在南平壩後山暫時隱蔽起來,待觀察清敵人動向後再做決定。
唐龍飈按着三人定好的方案,下達了命令:隊伍撤出甕村,穿過南平壩,同時派出偵察連,偵查敵人動向。
王小朋按着唐龍飈的部署,將偵察連分成三個小隊,從不同方向前去偵查四十三軍情況。王小朋自己帶一隊人馬趕到老爺嶺以西五十里外的一個陡坡上。剛到偵查地點,王小朋就看見敵人正向老爺嶺方向開過來。幾萬人馬浩浩蕩蕩,大路上塵土飛揚,武器裝備馬達轟鳴,清一色美式軍服的國民黨兵,一個個腆胸疊肚,趾高氣揚的走在馬路上。幾輛美式吉普車緩緩的開在隊伍中間,鄭明達坐在車上,一身將官軍服,頭上的帽徽在陽光下反射着光芒。鄭達明手上帶着雪白的手套,拿着一把英式菸斗,煙霧繚繞中,他蒼白的面孔上帶着冷漠的表情。一旁的參謀長關捷看着他笑着說:“軍座,我們這次出兵,可是老頭子親自指揮啊。也不知道老頭子是何打算?我們這四十三軍現在也不知道該聽誰的了?”
“聽誰的?聽我們自己的,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況且,目前戰事不明朗的情況下,我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我不能把我這幾萬弟兄白白送上斷頭臺啊!宜川戰役即將打響,劉部能否抵擋****的強大攻勢現在還不好說。現在,****西北野戰軍第1、第3、第4、第6縱隊,已經分別從米脂、綏德、清澗、安塞地區向宜川開進,不日將抵達延安以東金沙鎮、甘谷驛、延長地區;第2縱隊由晉南曲沃地區西進,準備由禹門口渡黃河參加宜川地區作戰。這樣看來,我們雖說不直接參加此次戰役,但是也要爲這一仗做援啊!唉!這援可不好打啊!”鄭達明憂心忡忡的說。
“現在不是讓我們阻止****這個新編入西野的獨立師嗎?聽說這個獨立師可是一個很難對付的對手啊,****多少將官都毀在這個獨立師手裡啊?”關捷看看鄭明達說。鄭明達笑了笑說:“區區一個獨立師,我倒還不在乎他,我幾萬人馬,難道還會怕他嗎?再說了,我不是那些飯桶熊包,更不是軟蛋,我還想呢,別讓我遇到這個獨立師,否則,我就敲了他,來個殺雞儆猴!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