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念?”我略帶着詫異的反問一聲,隨即瞭然的點了點頭。
生前某種對於某種願望太過偏執,以至於死的時候都將這個沒有實現的事情牢牢記住,從而形成了一縷自身的執念。
執念也有善意和惡意之分,比如一個人承受了別人的大恩,而在自己的死的時候還無以爲報,那麼這件事就會成爲他心中一個永遠的疙瘩。死後的靈魂會一直徘徊在對自己有恩的人身邊,在一個適時的機會幫對自己有恩之人擋下一次大災。
人們常說的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其實就來源於此。若是一個人被人另一人害死,那麼有很大的可能他死後會形成惡意的執念,靈魂徘徊在自己的仇人身邊,碰到了某個恰當的機會,在此人面臨劫數邊緣的時候狠狠伸手推其一把,令其墜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可是他嘴裡所說的門打開了,又是什麼意思呢!”這句話令我感覺異常熟悉,我忽然間就想起了我們第一次下墓的時候,那個天才風水師在大青磚上刻下的一行意思相似的字。
可是究竟是什麼門開了?我百思不得其解。瞄了一眼胖子和老三,他們兩個人沒有任何異樣,顯然是沒有注意到這點。直到我將則個事情宣之於口,胖子猛地一拍自己的額頭。
“對了對了!就是這個,我就說怎麼總感覺熟熟的,卻找不到出處。原來緣由是在這裡!”胖子一邊拍着自己的額頭,一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老三也是睜了睜眼睛,然後有些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就在這個時候,一陣輕輕的叩門聲響起,我們立刻條件反射性的將身體緊繃了起來。宅子的大門關着,就算有人要敲門也應該是在宅子外面叩門,怎麼會直接把院子裡面這個房間的房門敲響?
“誰呀?”老梆子對我們擺了擺手,示意我們稍安勿躁。他慢慢從裡面走近房門,嘴裡對着門外大聲問了一句。
外面沒人應聲,回答老梆子的還是一陣和剛纔一模一樣的敲門聲。聲音不急不緩,顯得十分從容。
“外面是誰在敲門?”老梆子將聲音往上提了提,又問了一次。只是還是沒人回答,敲門聲依然在繼續,大晚上極其規律的敲門聲聽得人心中滲滲的。
兩遍問完,老梆子中間停頓了一會兒。敲門聲卻一直都不間斷,好像有種不將門敲開,就誓不罷休的架勢,但是聽着這聲音的老梆子卻和我們幾個的反應完全不同,他好像死確定了什麼,神態之間顯得越發從容。
“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天黑了我也就不留你了,該去哪裡就趕緊去吧!不然路上不太平。”老梆子一邊對着門外喊着,一邊迅速打開抽屜拿出了幾張紙錢點燃,從房門下的門縫中塞了出去。
隨着老梆子話音的落下,外面的敲門聲果然停了下來。然後我們從窗子中便看見老梆子遞出去的紙錢的紙灰,被一縷忽然出現的陰風捲走飛向遠處。
“這就完了?”看到如此簡單就將此事擺平,胖子的神色中有些不可置信。原本還以爲又要再來一次惡鬼闖門的大戲碼呢,卻沒想到老梆子三句話幾張紙錢就把門外的東西給送走了。
“嗯,完事兒了。他只是路過這裡,過來討點錢。我送他一些就打發走了。”老梆子點頭,神色中並沒有半點勉強。看來他的這個樣子,顯然是經常經歷這種事情。
這兩天見慣了太多更加詭異離奇之事,我的神經對此都感覺到了十足的麻木,所以老棒子的表現僅僅也只是讓我覺得眼前微微亮了一下,卻並沒有再引起什麼多餘的心理波動。
總算是度過了一個相對平靜的夜晚,這件事情過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別的大事情發生。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們晚上休息的時候還是會留兩個人一起守夜,以防萬一有什麼不測之事。
換着睡覺,直到第二天雞鳴第三遍之後,我們纔打開了房門從屋子裡走了出去。太陽的疑慮光輝灑在院子裡,卻融不了屋檐上凍了將近一米長的如同圓剪般的冰錐。
老梆子站在屋檐下將手伸在了太陽下面,嘴裡也不禁感嘆了一聲總算平靜了。這幾個晚上發生的事情一直都在挑戰着我們的神經,就算如於浩和老梆子這兩個看起來深不可測的牛人,也不免感覺到心神有些疲憊。
但是老三跟東亮他們,精神上的壓抑感卻並沒有老梆子來的這麼強烈。有句話叫做天塌下來,都有個高的頂着。而在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但中,小道士於浩跟老梆子這兩人恰恰就充當了高個子的角色,至於東亮他們,完全就淪爲了一個打雜的小工而已。
趁着雞鳴之後陽氣回升的時候,我們匆忙收拾了東西從這個孤立在荒地中的宅子離去。老梆子說要走就趁早,不然到了下午三點陽氣開始衰弱之後,再走怕會碰到什麼攔路的東西。
只是我們走之前,老梆子將宅子的大門用了四個銅鎖鎖了起來,其中一把所在門頂,兩把所在門中的拉環上,剩下的一把鎖在門的最低端。昨晚這一切之後,他又拿出一張寬大的黃紙畫了個大大的符號貼在門的左扇上,隨後又拜託於浩寫了一個道家的鎮宅紙符貼於右扇。
“老梆子,你這是幹什麼呢?”看到一個好好的宅子大門,被老梆子貼的這麼不倫不類的,東亮有些哭笑不得的問句。對此老梆子卻只是故作神秘的搖了搖頭,然後擺出一副你這小娃娃不需要懂這麼多的表情。那副欠揍的樣子,真的想讓人對着他的臉狠狠踩一頓。
“鎮宅子唄!無量了個天尊,老梆子的這個站在建在陰路上,這一代的鬼魂野鬼要是想下地府投胎,都得從他這個門口過。以前有他在倒還無慮,可是若是沒人了,這裡很容易被陰物當做藏身的地方。那時候他要是回來了,估計就是一屋子的鬼了。”
撇了撇嘴,於浩毫無一點保留的拆穿了老梆子的目的。老梆子一臉鬱悶之後,才無奈的朝着我們點了點頭。
(PS。終於趕在十二點之前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