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別老人,我滿臉的笑容,拉着一臉小幸福神色的晨妮敲響了東亮宅子的大門。
晨妮的腿到現在已經好了不少,走山路或者跑步可能還有點問題,但是如果只是走而不跑不跳的話,倒是還可以。其實我是想一直揹着她來着,只是到了人多的地方之後,她死活都不讓我再揹着。
“老鄭,你小子終於回來了!”
大門開啓,門後站着胖子東亮老三他們,每個人眼中都露着關切的神色,這種情形讓我心頭一陣感動,其實他們一直都在操心着我呢。
“哎喲!晨妮,老鄭,你們這是……嘿嘿嘿嘿……”
老三忽然滿臉壞笑的看着我和晨妮拉在一起的手,嘴裡故意發出很誇張的聲音將大家的注意力轉移到了這裡。開始胖子他們還沒怎麼注意,可是被老三這麼一提醒,也都紛紛將目光轉移,隨即臉上露出一種你懂得,我就不多說什麼了的表情。
晨妮終究還是有些害羞,她看到這種情況想將手從我的手心中抽出來,我卻抓得更緊。努力了幾次沒見效果,她白了我一眼也就只能隨我去了。
“妙哉!妙哉!看吧,老頭子就給你們說,他此去有姻緣大喜,怎麼樣,就說準不準吧!”
老梆子竟然也開口調侃了我一句,大家一陣鬨笑。
……
轉身進屋,將在山中碰到的事情大概說了說,當然,有些地方自然省去。
“這個仝家還真是陰魂不散,什麼事情都有他們插手。”
大家也只是感嘆了一句,並未再發表什麼多餘的意見。至於說斥責他們無恥或者不擇手段的話,我們是連提都沒有提一句。
人家現在是擺明了要陰我們,而且還是一定要陰的那種,自然是爲達目的不擇手段了。說到底,不光彩的手段誰都用過,所以幼稚的話語沒人去說,只能多加小心了。
正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現在的局勢就是這樣,我們在明他們在暗,而且不但是盯着我們,還在給我們不停的設局想將我們一網打盡。
“我們必須得想辦法將那些人給逼出來,然後把事情解決掉!不然到最後關頭,要是忽然冒出人來搗亂的話,恐怕咱們就危險了。”
東亮眼中發狠,他本來就是心狠手辣之輩,對於這種事情自然不怎麼排斥。至於我,若說在以前的時候還會存有一絲慈悲之心的話,現在早就已經被我拋到了九天雲外。
這些人,能對晨妮動一次手,肯定就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放在我可以跟他們慢慢玩,但是在晨妮身上,這種事情要是一個走神就要釀成千古大恨,這個賭注太大,我不可能去陪這些人玩下去。
“這些人都該死!”
我點頭附和,說出的話讓老三他們全都滿目詫異的看向我,原本的我雖然對於這種太過極端的做法沒有反對,但是有時候心裡的牴觸是大家都能感覺到的,現在忽然的態度轉變,肯定讓人覺得有些怪異。
不過這種怪異也僅僅只是持續了幾秒鐘的時間,當他們把目光投向晨妮的時候,眼中便都露出一絲瞭然。龍有逆鱗,觸之必怒!而晨妮,恰恰就是我身上的那一片逆鱗。
“老鄭,把那塊千年桃木給我看看!”
對於我們交流的這些問題,於浩顯得並不怎麼關心。等我們說完,他插嘴問起了千年桃木的事情。
我從晨妮旁邊的揹包中將桃木取了出來遞給於浩,他拿着一陣端詳。
“奇怪,書上記載這種桃木入手後應該有種森寒,這塊桃木摸上去怎麼是溫性的。”
拿到桃木於浩語氣中滿是驚疑,茅山身爲道門的核心傳承,內部不爲人知的典籍多如牛毛不知凡幾,從小就在茅山長大的於浩,對於千年桃木的一些東西特性早就已經爛熟於心。
“一般來說的確是這樣,因爲千年桃木的產生異變的時候,會自行生成一種怨氣,所以需要供奉在神佛像下面,日夜以香火和經文化解怨氣,只有這樣的桃木才能對人和事起到增益效果,如若不然只會有反效。”
聽到於浩的話我點點頭,腦子中相關的東西立刻就浮現出來。同時看到胖子他們眼中的疑惑,順便將這些講解了一下。
“無量了個天尊,難道這個東西還有什麼特別之處?”
聞言,於浩也是滿目驚奇的朝我看來,其中不但有對於桃木的好奇,還有對於我知道這些東西的奇怪。
“嗯,說來這塊桃木還真是挺特殊的。”
大量的信息在腦子中不停涌現,我對着於浩他們佩佩而談,這一瞬間賺足了驚豔的目光。
“我不是給你們說了那個村子的事情了麼?好大一個村子,一天一夜之間死的就剩下了一個人,那種積聚起來的怨氣得多麼濃重?而龐大的怨氣會自動吸引怨氣的靠攏,這種事情大家都是知道的。所以自然很好理解了,桃木中的怨氣被那個村子給抽走了!”
我的左手始終捏着晨妮的手不願意放開,右手在空中揮舞比劃,老三他們對我詫異的目光中還帶着一些戲謔性質的鄙夷。
“天尊了個乖乖,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驚歎從於浩的嘴裡發出,他凡是說話十句裡面最起碼有八句都要講自己的祖師爺蹂躪一遍,對此我們早就習以爲常。倒是晨妮,聽到這話看於浩的目光都有些怪怪的,然後小聲問我這傢伙真的是道士嗎?
一句話雖然小聲,但是在房間中大家都是耳聰目敏。完全聽了個真切。
“無量天尊,小道當然是道士,女施主不必懷疑。”
於浩這貨倒也是臉皮夠厚,當場就有模有樣的口誦道號對着晨妮行了一禮。看慣了他吊兒郎當流氓道士的樣子,忽然變得正經將我們都雷得不輕。
老三更是不客氣的一個蓋帽打下,嘴裡罵罵咧咧的說他是豬鼻子插大蔥——裝象!
“不過老鄭,你怎麼會對這個東西這麼瞭解的?”
胖子忍不住將自己心中的疑惑提了出來。平時我也就是對風水鬼神之事懂得多一些,怎麼現在看上去好像懂得越來越多了。
聽到這話,我纔想起自己竟然忘了說發生在自己身上的詭異事件,正想說出來,卻忽然發現自己的舌頭有些打卷,無論如何都說不出話來。
“老鄭你怎麼了?”看着我把嘴張開,然後臉上露出彆扭的的樣子,老三張口問道。
“我沒事!”舌頭忽然間又恢復正常。心中想了一下卻怎麼都想不出這究竟是怎麼了,所以也就不再去多想。人這一輩子,舌頭打卷的時候多了去了,所以出現這種情況不不是十分驚奇的事情。
“沒事兒你露出那種表情?趕緊說吧,我們聽着呢。”
胖子出聲催促,我點點頭準備繼續。不過這次我終於發現了不正常,正準備出聲,舌頭忽然又打捲了,就跟一個人用手指將我的舌頭折起來按着一樣,根本就說不出任何話,只能哼唧兩聲。
“我勒個擦,你倒是說呀!”看到我張嘴欲說,卻半天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音,東亮也忍不住的催促。
“我倒是想說,可是隻要一準備出聲,舌頭就跟被什麼東西給按住了一樣卷在一起不能動彈,我還怎麼說呀我!”別說是他們,說不出來我也着急,可是不管我的舌頭在嘴裡費多麼大的勁,只要一想說這種事情,立刻就會出現那種詭異的情況。
“行了不用費勁了,這種事情應該是牽扯到了什麼不能說的事情!”
老梆子從我第一次張嘴卻沒有說出話的時候,手底下就在不停的掐算,等到想說的話第二次從我的嘴裡卡住,他的手就順便停了下來,然後出聲說了這麼一句讓人聽不懂的話。
“簡單來說,就是這件事情的‘天機’封鎖程度太高。本來說出來肯定是沒問題,不過將要承擔一些後果。但是他臉上現在帶着千機面具,是面具在阻礙着這件事情的發生。”
看到疑惑的眼神,老梆子出聲解釋了個清楚。
“可是當時說都沒有事情啊!”
我不死心的問道。當時給晨妮說的時候沒有任何一點的阻礙,爲什麼偏偏到這裡了就有問題了?這根本就解釋不通嘛!
“法不傳六耳聽過沒有?出得你口進得她耳,但是不代表能進得別人耳朵。因爲這個小女娃子應該也是那件事情的承擔者之一,所以跟她之間自然沒有天機的外漏!”
老梆子指了指晨妮,說出的話聽着雖然匪夷所思,但是也只能這樣解釋了。
“那說不出來,我寫出來總該成吧?這樣也不算法不傳六耳了。”
越是說不出來,我就越是不死心的想將這件事情說出來,然後抓住老梆子話語中的漏洞問道。聞言老梆子對着我直翻白眼,要佈置知道他肯定沒事,不然但看他這種表情真的會讓人以爲是不是什麼要命的病犯了。
“你抓我說話的漏洞倒是有個屁用!我這樣告訴你,這件事情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就是不能讓第三個人知道!你這娃娃要是不信,現在就可以試試!”
試試就試試!聞言我也翻了翻白眼,跟這個老梆子我還真的就卯上了。東開門對着外面大吼了一聲筆墨伺候,立刻既有人送來了紙跟筆。
老三他們全都圍了上來,只有老梆子一臉不屑的坐在那裡,竟然看都懶得看一眼,顯然對自己的判斷十分自信。
將筆拿起來點在紙張上,筆鋒在紙上還沒有走出一毫米,筆珠就忽然蹦躂了出來。看着這情況我心中一驚,對於老梆子的話再信了幾分。
“這是個巧合吧?東亮,再幫我找幾隻筆。”
一堆筆和許多幹淨的紙張放在我的旁邊,我拿起第二支筆點在紙上,先是試探性的畫出了一道筆記,沒問題!我心中微微放下了一些心。可是等稍稍一用力,胳膊就像是被誰給推了一下,忽然就從紙張的這頭劃到了那頭,筆下的紙張也在嗤啦一聲中被畫成了兩半。
再次拿出一張紙,還是沒有成功,手裡簽字筆筆芯的筆油忽然從後面的開口處給冒了出來,整個筆都不能用了,不但如此還將我的手上都弄得滿是黑色筆油。
有些煩躁的拿起第三支筆,剛點在紙上筆頭就忽然斷掉,第四隻筆入手,晨妮伸手將我的胳膊拉住,對我搖了搖頭。
“算了吧鄭莫,看來真的是不行了。”
“算了算了!老梆子算你贏了。”只要看到晨妮,聽到她說話我的心好像就一瞬間靜了下來。將筆扔在桌子上,在老三那他們失望的目光中對着老梆子說了一句你贏了。
“本來就沒有必要試來試去的,我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面不紅心不跳的再對着我們說了一句,我倒也懶得去跟計較當時第一次見面就被他騙的事情。已經說好那件事情就算揭過去了。
“真無趣!既然這件事情不行,我們還是商量一下那些人的事情怎麼解決吧。被他們這麼一直下絆子總不是辦法。”
相比於和鬼鬥,東亮更熱衷於和人鬥。他就是屬於那種與天鬥其樂無窮,與地鬥其樂無窮,與人鬥更是其樂無窮的人。
“商量屁商量,趕緊先弄一桌子飯菜過來,餓死我了。有什麼事情咱們邊吃邊說行不行!”
肚子咕咕的叫了兩聲,聽得晨妮捂嘴偷笑。這兩天她的體力消耗倒不是很多,爬在我的背上就跟坐着轎子一樣舒服無比。
“疏忽了疏忽了!”東亮一拍額頭,對着外面又是一聲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