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在路上明晃晃的,將前面道路照了個通透。看着路上的標牌——二十公里,漳河。我們已經距離目的地越來越近。
“小帆,抄小路!”
忽然另一輛麪包車從我們的旁邊超了過去,東亮眯着眼睛看了那輛車一眼,然後對着開車的徒弟叮嚀了一句。
東亮這三個徒弟都不是話多的人,小帆聽到東亮的叮嚀點了點頭,然後又把車往前開了一段距離,直接猛打方向盤硬生生插進了一條土路。這條路的路況不是很好,車子上來後就變得很顛簸。
“東亮,咋回事?”
胖子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甩的不輕,立刻問了東亮一句。
“剛纔那輛車,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楊開山的。我不想現在就跟他發生衝突!”
東亮給胖子解釋了一句:“而且這條路雖然路況不好,但是距離那個位置很近!”
“喔……”
在小路上一路顛簸,搖晃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樣子,小帆停下了車。
“咱們從這裡下吧,前面要走過去。”
東亮招呼了我們一聲,然後打開車門跳了下去。我們各自拿起自己的東西也都從車中下來。
“小萬,你去把後面的那個箱子給拉上。”
東亮對着另一個徒弟吩咐道。我們此行八個人,也算是浩浩蕩蕩的一隊了。
小萬聽到東亮吩咐,立刻打開了車後面,然後費力的從上面拉出了一個特製的箱子。箱子下面的兩個輪子很大,直徑都能有三十釐米,而且箱子的體積也明顯要比別的正規旅行箱打上一番。
“東亮,這裡面裝的什麼?”
我看着這麼大的箱子疑惑的問了一句,按道理來說,我們各自需要的裝備都帶着,怎麼還需要一個這麼大的箱子。
“這裡面是氧氣罐和潛水服。據我最近的考察,漳河下面的流域很廣闊,遠不是現在暴露在地上的這一點。有備無患吧!”
聽着東亮給我們解釋,我不禁有些佩服他的細心老道。經驗這種東西,無論你天賦多高都永遠不可能快速領悟到,這也許正是他在底下歷盡艱險才形成的潛意識吧。
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小帆將麪包車開向了另一個方向,不一會兒手中拿着一個手電筒徒步跑了回來。
“師傅,車子停好了!”
小帆對東亮說了一聲,東亮點點頭。
“我說東亮,你丫把什麼都安排好了呀!”
胖子對着東亮說了一句。在自己的地頭上就是好辦事,可以說掌盡了先機!
“也不算都安排好,現在那個墓到底是什麼情況我根本就不清楚,連試探都沒試探過。”
東亮無奈的嘆了口氣,時間實在是太緊迫了,根本就不容許他有空慢慢來。
“行了趕緊走吧,不扯淡了。聽說前兩天都有人開始往下打洞了。”
我們檢查了一下各自的裝備,確認無誤後東亮催促了一聲。
抹黑而行,一路上基本就是藉着一直藏在雲中不出來的朦朧月光前進。小帆一直都是走在前面帶路,顯然對這一帶的路況他已經摸得很熟悉。
小萬拉着那個特質在箱子在後面發出噔噔的聲音,給這一路上增添了一些生機。
“還有多遠?”
我們走了一段時間,老三出聲問了一句。這樣一直走着很容易會讓人喪失了時間感,有可能才走了五分鐘,但給人的感覺好像都走了半個小時。
“不遠了,眼看就要到地兒了。到了後還需要鑑別方位。老鄭,聽胖子說這方面你挺在行的?”
東亮說着問了我一句,我點了點頭。
順着小路,我們趟着齊腰的雜草往前行進,大概又過了十分鐘的樣子,前面就可以聽到水流聲。
“小帆,前面什麼情況。”
東亮在後面對着小帆低聲喊了一句。
哧啦啦!
前面一陣雜草從動的聲音,不一會兒就傳來了小帆的話。
“一切正常,沒人!”
“好的,咱們出去。這個位置出去的地方很隱蔽,一般來說不會有人發現。”
東亮回頭對着我們說了一句,然後率先走出。
“小道士,你幹嘛呢?”
我往前走了兩步,卻發現於浩竟然開始在原地發愣,竟然一動也不動。
“小道士!”
我又叫了一聲,剛纔那句顯然沒有引起他的注意,這次我放大了音量。
“嗯?怎麼了?”
於浩豁然驚醒,然後疑惑的問了我一句。
“你發什麼愣呢!趕緊走啊。”
聽到我的話他才發現衆人都走出了草叢,然後磨磨唧唧的跟在我後面草叢外面走去。
“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故意落下兩步,和他並排走在一起問道。於浩這人整天雖然給人的感覺不是那麼靠譜,一點也沒有出家人那種出塵的境界,但是不知爲什麼,我對他的能力卻是非常信任。或許是那次在墓中他的表現吧!我心中只能這樣想。
“這裡不尋常,有一種特別的氣勢在影響我的心境。”
於浩這次說話正常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樣張口就是胡扯,不過這也充分體現出了他心中的凝重。
“怎麼說?”
我看着他的這種表情自己的心中也隱隱出現了一些不舒服,這種感覺來的好無由頭。
“我也不知道,自從走到了這裡,我的心境忽然變得有些亂。剛纔恍惚間我像是看到了一個人影。”
於浩皺着眉頭對我說着,語速很慢,似乎是在回想剛纔那種特別的感覺。
“老鄭你倆幹嘛呢!怎麼還不出來。”
我正想等於浩接下來的話,胖子將手電筒調成暗光對我照了過來,然後大聲喊了一句。
“催命呢!這就來了。小道士,先出去再說。”
說着我向外走去,於浩也像是瞬間恢復了正常,面色如常的跟在我旁邊。
“老鄭!就等你了,你看看能不能看出些什麼。”
我剛出去東亮就迫不及待的對我喊了道,他拿着一個剛亮度探照燈對着周圍照來照去,不知道究竟是在照些什麼。
順着探照燈的燈光我粗略的打量了一下週圍。在不知不覺間,我們竟然來到了一個山腳下,眼看就要進山了。前面一條不算太寬河流在緩緩流淌,水聲汩汩。
“這能看出個屁啊,一條小河,一個山面,東亮你想讓我看什麼!”
我罵了一聲,心中的鬱悶就別提了。沒有在制高點統攬全局不說,竟然連勘探的機會都不給我一個!再牛的風水大師恐怕都會氣的罵娘。
“呃……”
東亮被我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他也馬上意識到是他心急了。
“那咋辦?現在天黑的,咱們總不可能等到明天早晨吧?要是這樣的話,恐怕只有明天晚上才能動手了,這樣又比別人晚了一天,到時候下去,黃花菜都涼了!”
“草!那也總得容我先轉轉吧,不然怎麼下鏟子?難不成你要學那些僞倒爺們直接找個大概的方向然後打洞下去?”
我將東亮說的啞口無言,他想要趕時間,卻對一些東西非常忌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焦躁的情緒。
“師傅,咱們不是有張這裡的地圖麼!不知道對鄭哥有沒有用?”
這時小帆忽然對着東亮說了一句,東亮立刻一拍額頭。
“老鄭,你看小帆說的行不行?我有份這裡的詳細地圖,基本能代表這裡的全貌。”
“地圖?好吧,你先拿出來我看看!”
我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地圖固然有用,可以將這裡的一些地理大勢明顯清楚的盡收眼底,可是缺點也同樣明顯——小地勢無法探究。要是在某個極小的範圍內風水被動過,從地圖上根本就無法看出來,到時候不免會影響到推出的結果。
“小帆趕緊將地圖給你鄭哥。”
東亮迫不及待的對着小帆說了一句,小帆立刻就從包中拿出了一分地圖遞給我。
“手電筒!”
我喊了一聲,胖子順手將手電筒打開照着地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