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咱們的現任軍長，越戰時候的老連長？”陳上尉眉頭一挑，“他也配？”
“不是配不配的問題，而是他們那股子心勁，很像。【5^6】【書&庫】 . ”東方少校把槳放下，伸手開始摸煙，“你還記得老連長親自給咱們示範八百米障礙的訓練麼？”
“哪次？”陳上尉突然想起來，“啊，就是那次被鐵絲網劃破腿的那次對吧。”
“對。”東方少校略帶惆悵地說：“那次他整個兒右腿都被劃開了兩道大口子，血一個勁的流，咱們原先的排長也就是現在的燕大隊長讓他去醫務室，他不去，非得跑完八百米障礙纔去。我扶他到了醫務室，那時候他的褲腿全是紅色，臉都白了。”
陳上尉默默地聽着。
“我問他爲啥這麼拼命，這是跟誰較勁呢？他告訴我說，他在跟自己較勁，跟自己的極限較勁。就跟今晚那個臭小子說的一樣，一樣啊…”東方少校點燃煙，一點亮晶晶的火頭閃耀在水面上。
“…這些事以前怎麼沒聽你給我說過。”陳上尉也沉默了。
“你？你當時一個剛入伍的新兵蛋子，我跟你說的着嗎？”東方少校笑笑。
“靠！”李上尉想想也是。
兩個人沉默下來，菸頭一閃一閃亮着紅光，兩個人的視線全投向了正在拼搏中的隊員們。
水溫好涼啊，身體好冷啊，衣服裝備好重啊…
隊員們根本就沒吃早飯，再加上在冰涼的水內，體力下降的特別快。雖然他們身體素質很好，但是現在就像是汽車少了汽油一般，想開也開不起來。
集訓隊的隊員們速度逐漸慢了下來，好在已經游到了堤壩開始往回遊了。堅持，再堅持！這是所有隊員自己給自己的心裡鼓勵。
林楓也越來越感覺難受了，原本他就沒系統地練習過武裝泅渡，也沒有從短距離開始熟悉裝備在水中對身體的作用，完全是憑藉着自己的體力和游泳的技能在拼搏。他的體力下降的比其他的隊員們都要快的多。
我自己下水的，我絕不能出事，絕不能放棄，我一定會成功的。林楓還在咬牙拼命地掙扎着，
突然，林楓腦袋往下一沉，頓時“咕嘟咕嘟”兩聲水聲響起。林楓身後的楊德宇頓時嚇了一跳，趕緊向前遊了兩步。
李東和王炎彬也聽到了聲音，立馬向着中間靠攏。
“呼哧——”林楓猛地一下子把頭揚出了水面。李東和王炎彬立馬一人一邊拉住了林楓的胳膊。
“怎麼回事？”李東低聲問道。
“胳膊，胳膊。”林楓有些吃力的說着。
原來東方少校一開始就沒讓林楓下水，陳上尉也沒有給林楓發固定捲起袖筒和褲腿的別針和小夾子，結果遊了這麼遠，林楓葉的袖筒和褲腿全脫開了，自然更加增加了林楓的體力消耗，剛纔就是因爲袖筒一下子脫開兜住了水導致了胳膊猛地往水下一沉，林楓原本有些乏力，沒控制住身體平衡，喝了兩口水。
**小說 *WwW.*class12/??“要不，你上船吧。”楊德宇有些憂慮。
“不，我不要。我還能遊。”林楓靠着他們把袖子褲腿再次挽了一下，奮力向前游去。
李東三個人對視了一眼，跟着遊了過去，不容分說地李東和王炎彬就一邊一個，扶住了曲明俊的腰帶。
“你們幹嗎？”林楓不高興了，“我能遊，你們放開。”
“媽的，你想把教官喊過來嗎？”李東低聲罵道。
“我真的能遊，你們帶着我一隻手怎麼遊啊？”林楓聲音不由自主地低了下來。
“少廢話，一開始教官就說了，不能遊逞強的話出事了就完蛋了。”王炎彬低聲說，“你老實點兒，趁着天還沒亮，我們推着你點兒。”
“廢話真***多，別忘了我們是兄弟！”李東這句話終於使林楓安靜了下來。
楊德宇也跟過來在身後開始推着林楓，三個人帶着林楓一起遊着。
時間顯得是如此的漫長而又短暫，集訓隊員們終於在天色大亮之前游回了下水地點，一個個靠在岸上呼哧呼哧直喘氣。
林楓也踉踉蹌蹌地爬了上來，身後還跟着李東他們幾個。這次四個兄弟幾乎都快脫力了，一上了岸就趴在地上不想起來了，連裝備都沒解下來。
東方少校和陳上尉也走了回來，面色有些複雜地看了一眼林楓。
“好了，都起來，想在這裡把自己凍病了嗎？那可就給我恭喜你的理由了啊。”陳上尉大聲呵斥着，把十九個人都踢了起來，“現在你們給我去把橡皮艇擡到車上，快！快！快！”
東方少校他們想的很周到，新給大家配發的一套迷彩服就在另外拉橡皮艇的車上放着，還有一些乾淨的白毛巾什麼的用具。隊員們就爬到車上嘻嘻哈哈地脫光衣服擦乾換上新衣服，算是免得身體在回去的路上受風。
“小樣的挺白啊。”老黑突然沒頭沒腦地衝着林楓說了一句。
“什麼？”林楓一下沒明白老黑再說什麼。
“嘿嘿嘿嘿…”李東聽後，偷偷的笑了起來。
衆人一看李東笑了，頓時“哈哈哈…”車裡笑成一片。
“靠！”林楓反應過來後，臉上紅了一紅，順口罵道：“真是近墨者‘黑’啊！”
難得看到林楓如此受窘的樣子，老黑想起了林楓原先在新兵連和他做對的時候，不禁得意洋洋起來。
等到衆人回到隊裡後，時間已經走到快八點的位置了，大家按照東方少校安排統一先衝了個熱水澡，然後去食堂吃飯，一人喝了一碗薑湯。這個東方少校蠻細心的麼，大家喝到肚子裡面，暖在心裡。其實訓練本就是這樣，沒有任何一個教官願意自己的兵非戰鬥減員，當然進行極限測試的時候除外，但正常訓練嚴格是肯定的，不過不是像某些人想象的那樣嚴苛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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