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以陌，軍校出身的幹部，國防科技大學雙料碩士，出了校門就扛了兩毛二，三十五歲的上校正團，絕對的軍界明日之星。
與李牧妖孽般的升遷完全不同，張以陌走的是技術路線，而李牧是粗暴的拳打腳踢路線。
張以陌的強項是信息技術。
看着張以陌華麗得要噴李牧一臉的履歷，李牧嘖嘖搖頭感嘆，軍中人才濟濟，事實上，只要軍人待遇跟上社會發展的節奏，全天下的頂尖人才都會流入軍中。
張以陌唯一的基層經歷是在電抗大隊掛職了一年，其餘時間全部在軍區機關工作，已經開始從專業的技術幹部向全面的作訓參謀轉換。
不比職務，單單看軍銜，李牧現在二十五歲，少校副團，十年之內升到上校，也是沒有什麼出彩的，而且他需要耗費的時間肯定比張以陌的要長，因爲人家有高學歷加持。
不由的，李牧想起了與方副院長道別時候的一番談話。
方副院長語重心長地希望他能夠在畢業之後繼續讀研，方副院長不但是領導幹部，而且還是陸院資深的研究生導師。方副院長髮話了，他要招個研究生是不需要誰來說三道四的。
還有兩年退役，方副院長正好能把李牧帶出來。
此時李牧基本上決定了，回頭就給方副院長答覆，明年畢業後繼續讀研。新時代，學歷絕對是個硬槓槓。學歷上去了，以後往上提就更有優勢。總不能一直抱着吃老本，功勳代表的是過往，是歷史，再創新高才能不斷地證明自己的價值。
正想着，張以陌敲門進來，滿臉笑容。
“副組長，馬上有個會。”張以陌走進來，在辦公桌前面坐下。
李牧苦笑着說，“張參謀，你就喊我小李。”
“下班了我喊你老弟，在單位，就必須得按照規定來稱呼。”張以陌說道，“你是編制計劃研究小組的副組長，我是組員，上下級關係是很清晰的。”
李牧覺得這個技術出身的人混得比老兵油子還順溜，說話一套一套的，和印象中刻板的技術參謀完全不是那麼一回事。
軍中等級森嚴，不管你是什麼人，明確規定今天你是他的下級，你就是下級，也許明天雙方的角色會調換過來。總之一句話，按照規定行事。
李牧收拾了一下，問道，“研究小組第一次會議？”
“是的，關副參謀長和劉部長剛回來，馬上就召集了會議，時間比較緊張。”張以陌說道，“首長們希望儘早把編制確定下來，下面還有許多工作要做，你這個副團長也不能長時間在機關逗留。”
“是這麼回事，一天不部隊我是一天放下不下。”李牧點頭說道，“溫政委參會嗎？”
“溫朝陽政委去總部了，他那邊編制要調到軍區，陸院那邊也要交接工作，得忙幾天。”張以陌說，“不過，溫政委不是研究小組成員，徐戰團長也不是。”
徐戰就是軍區這邊挑選出來的107團團長，乍一看名字，李牧一度以爲是自己的老連長徐巖同志，結果是天下第一軍的一位機步團的副團長，也是一位人物，三十八歲的上校。
李牧猛然回過神來，對啊，團長政委都不是編制計劃研究小組成員，而他這個副團長是。張以陌在婉轉地提醒他，編制計劃研究小組規格很高，司令員親自擔任組長，三個副組長中一個是軍區副參謀長，一個是幹部部部長，還有他這個小兵副組長。
換言之，團長政委根本沒資格參與編制計劃，他這個副團長更不行。他能進入並且還擔負副組長，是因爲他的特殊地位——107是他親手帶出來的。
還沒上任就已經被拔高，也不知道是好事壞事。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對107團來說，是好事。
還真的沒誰比李牧更清楚107團最需要什麼樣的編制。
“編制計劃研究小組成員裡各個部門都有人，首長的意思是一次性解決編制、後勤保障、武器裝備這些問題，不用分成幾步走，節約時間。總部很重視，工作組從南方回來還要在金陵停留，聽取軍區的彙報。”張以陌說道。
看了看時間，張以陌說道，“差不多了，副組長，咱們走吧。”
李牧點點頭，拿起文件夾，張以陌卻是搶先一步接過來，完了把李牧的茶缸也提上。
頓時愕然，這他-娘-的首長待遇了。
“副組長，走吧。”張以陌卻是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回過神來了，想起張以陌另一個身份是自己的助理，只要在機關辦公，充當107與軍區司令部之間的橋樑的，就是張以陌。
想想李牧也覺得有些麻木了，上校正團給上尉正連當助理，嗯，正式的任命還沒下來，李牧現在還是一毛三的正連。
張以陌端得很正，就真真的像首長的機要參謀一樣給李牧當起了跟班。從三樓到六樓的小會議室，一路上走上去，遇到的同僚都稀奇地看他們倆。李牧不斷地主動敬禮，張以陌不斷地回禮。隨便遇到個都比李牧軍銜高，而張以陌的軍銜在機關算是比較高的一類，他就是回禮……
怪異的是，李牧走在前面，張以陌跟在身後，主僕狀態很明顯。
於是就成了焦點。
李牧笑容都是有些僵了的。
到了會議室，已經不少人到了，研究小組的臨時編制可不小，各個部門來一個人都有十來號人。
看見李牧走進來，衆軍官先是愣一下，看清楚了人，這才連忙站起來問好：“副組長好。”
李牧嚇了一跳，一屋子的中校上校起立迎接主動問好，這排場怎麼可能不嚇到他。
但是牧哥也不是沒見過大蛇拉屎的人，只是稍微愣一下便露出笑容，主動敬禮：“諸位好，我是受寵若驚啊。”
表現老道，並沒有持寵而嬌，光看照片，是個穩重的年輕人，見了真人，並不是想象中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年輕幹部，很隨和，印象很好。
就都李牧有了比較好的印象。
張以陌引着李牧在主位左側坐下，把他的文件夾和茶缸放好，這纔在李牧身邊的位置坐下。
大家都笑呵呵地看着，各有各的想法。
只是，誰也不敢輕視這位年輕得嚇人的副團長就是。
沒看見機關裡的重點培養幹部張以陌都心甘情願地真真的當起了助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