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超然吃了一驚:臨來時,他查了不少地圖,都沒有這佛光寺的蹤影,還以爲是個難找的小地方呢,卻沒想到事情並非如此。
“那麼,知道爲什麼佛光寺不對外開放嗎?”吳超然覺得有點蹊蹺。
“不知道。”張鬆猶豫了一下,才神秘兮兮地道:“不過,聽本地百姓私下傳說,是寺裡藏着寶貝,政府怕被人偷了,纔不讓開放。”
“噢?那你現在還記得怎麼走嗎?”吳超然越加感到事情的不尋常。
“知道。”張鬆訕訕一笑,似乎還有點驚恐:“前兩年,我衝着傳說中的寶貝,還壯着膽子想摸進去撈一筆。
不過,說來慚愧,那廟裡竟有高人,我還沒摸到牆邊呢,就被人用幾顆石子打得抱頭鼠竄,從此再不敢上門。”
“撲哧——”李雪雁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張鬆臉更紅了。
吳超然卻是心中一懍:看來,這佛光寺不僅神秘,還有點龍潭虎穴的味道。這樣說,要想悄悄取回寶貴的《金篆玉函》,似乎很有點難度。
細想之下,他忽然心中一動:對呀,眼前就有一個知路的,不如就讓他領着,總好過自己亂闖。
於是,吳超然決定改變行程:“張鬆,既然你認識路,那麼,尋人不如撞人,我正好要去佛光寺有事,晚上你帶我去一趟如何?”
“噝——”這張鬆吃了一驚,眼睛滴溜溜亂轉,忽然自以爲是地賊笑道:“沒想到小兄弟竟是同道中人,可是也看中了佛光寺中的寶貝?”
“叭——”吳超然氣得一巴掌拍在這張鬆的頭上,打得這賊‘和尚’吡牙咧嘴,然後沒好氣地道:“少自作聰明,誰跟你是同道中人?再敢瞎說,打斷你的狗腿。”
“是,是。”張鬆嚇得點頭哈腰,但心下卻暗自嘀咕:騙誰啊,你是好人,那你晚上偷偷摸摸去佛光寺幹啥?
“算了,不跟你廢話。”知道這廝不信,吳超然也懶得多說:“這樣吧,你晚上帶我去一趟,我付給你一千塊錢路費,怎麼樣?”
“這——,嘿嘿,能不能再加點。”張鬆愛錢如命,頓時眼放綠光。忘乎所以之下,哪還管吳超然去佛光寺幹嗎,更忘了自己是受脅迫的了。
“怎麼,嫌少?”吳超然雙拳一握,頓時骨骼‘咯咯’暴響,顯然是由不得某人不去,更由不得某人講條件。
張鬆頓時想起自己目前的處境,那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講不得條件。連忙謅笑着道:“夠了,夠了。有錢好辦事,包在我身上。不過,還有個小問題。”
“什麼問題?”
“是這樣的。”張鬆還真是拿人錢,忠人事,很爲吳超然考慮:“夜裡去佛光寺,一來一回,路途不近,我們必須提前在金頂附近住下才行,不然天明趕不及回來。”
吳超然還以爲是什麼大問題,一擺手道:“沒事,金頂不是有賓館嗎?住那不就行了。”
張鬆嘆了口氣,看在錢的份上,決心再提醒吳超然一下:“賓館那地方,可是人多眼雜,小兄弟,你可想好了,真要住那地方?”
吳超然頓時醒悟:慚愧,自己真是年輕沒經驗。不過,也真好笑,這傢伙似乎認定自己是同道了。卻也不多說,只是拱拱手:“多謝提醒。那麼,你可有合適的地方?”
“如果小兄弟不嫌棄,離金頂不遠的芙蓉坪,住着我一個朋友,咱們不妨去他那兒打擾一晚,你看如何?”張鬆建議道。
“好,就這樣定了。”吳超然點點頭:“我們現在就去金頂,這一路上,就麻煩你這個地頭蛇作一下導遊吧。事成之後,我再多給你一千塊。”
“沒問題。”張鬆大喜,爽快的直拍胸脯。錢字當頭,這廝現在是甘心效命。
“嗯。”吳超然滿意地點點頭。
這時候,李雪雁實在忍不住了,連忙將吳超然拉到旁邊,擔心地道:“超然,你、你晚上不會是真想到佛光寺偷、偷什麼東西吧?”
吳超然翻了翻白眼,低聲道:“瞎操心,哪能啊。事情是這樣的,妞妞的爺爺以前將一件非常重要的東西悄悄藏在了佛光寺中,我這次去就是拿回這東西的。之所以選擇晚上,那是因爲此物干係極大,不能驚動任何人。”
李雪雁鬆了口氣:“原來是這樣,嚇得我要死。”
吳超然一樂:“走吧,晚上你一個人住金頂好了,安心等我回來。”回過頭,吩咐張鬆:“走吧。”
“好嘞。”張鬆連忙熱情地在前領路。
……
傍晚。
夕陽已微斜。
吳超然將李雪雁安頓在金頂的賓館之中,便和張鬆向芙蓉坪進發。
約摸走了半個多小時的崎嶇山路,前面忽然視線一寬,出現了一片花的海洋。
這些花豔麗無比,色澤深紅,山風徐來之際,花浪迭起,壯闊非常,美不勝收。
吳超然頓時感嘆道:“好一片美麗的芙蓉花,這裡就是芙蓉坪吧?”
“是的。”張鬆一樂,手指前方:“小兄弟,你瞧,前面就是我那朋友家了。”
果然,花海之中,有一戶小院,裡面數間青色磚房,古色古香,頗有些韻致。
“呵,你這朋友可真是個雅人啊。”吳超然很是羨慕道:“隱居山中,常眠花下,昔日唐伯虎也不過如此啊。”
“哈哈哈……”張鬆卻是樂不可支:“小兄弟,你可擡舉他了。這廝跟我一樣,也就是一俗人,平生最是貪嘴好吃。
他種這些花,也不是用來觀賞的,而是以此謀生,賣給藥材商做中藥的。這真是煮鶴焚琴一般,煞風景的很。”
吳超然啞然失笑:一個貪財,一個貪嘴,這兩個傢伙還真是蛇鼠一窩,怪不得能成爲好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