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回去的飛機,杜蕭感覺自己的心裡,就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一樣,想不到什麼地方不舒服,也許是他不敢想。
“媽的,從什麼時候,老子開始婆婆媽媽,優柔寡斷起來,操!”
杜蕭脫了自己的自己的中山裝外衣,挽起潔白的襯衣來,張口怒罵了一句。
幸好這次回來,他坐的頭等艙,周圍也沒有什麼別人,要不然又會被人鄙視了。
天津市今天的天氣,萬里無雲,一片青天白日,有些前衛的人們,已經開始脫掉了外衣,穿着時尚的襯衣、秋衣,遊走在這個城市的大街小巷中。
天津市的飛機場旁邊,停着十二輛的奧迪,每個裡邊都坐着三四個人,唯一排在最前邊的那輛紅旗轎車,只有一個司機,同時他也是一個堂口的大哥,他的名字叫唐天龍。
所有人都等着杜蕭的歸來,整個天津市,又要熱鬧起來了。
杜蕭揹着那個揹包,和他現在這一身剛剛置辦的行頭,有些不合適,慢慢悠悠地走出了飛機場,尋找着說要來接他的兄弟們。
他一出站口,便看見一排很有氣勢的轎車,穩穩當當地停在了外邊,所有的行人,都繞着這些車走,他們知道擁有這樣車隊的人,一定是個自己惹不起的大人物。
“頭兒!”
“蕭哥!”
“老大!”
“龍頭!”
“杜蕭!”
…………
這些人打開車門,一個個走了出來,不同的稱呼,從這些穿着黑色中山裝的男人們的嘴裡喊出,這些男人張着有帥有醜,有高有矮,又胖有瘦,有光頭,還有銀髮,但是所有男子的身上,都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
機場大門口,已經變成了一片空白,只剩一個臉上掛着邪笑的男子,看着自己這羣兄弟,心頭的所有的不快,立刻就像是今天的天氣一樣,風雲散去,一片晴好。
“我操,這麼大的排場,不知道還以爲迎接那國總統呢!”
“頭兒,你不在的這幾天,可他媽的想死爺爺,連找妹妹的精神都沒有了,還好你終於回來了!”
閆羽摸着自己的大光頭,嬉皮笑臉地看着杜蕭,兩個人狠狠地抱了一下。
“頭兒,我給你來拿包,看看你纔出去幾天,怎麼瘦成這樣,看的大爺真他媽的心疼,快讓我也來抱抱!”
吳雲隨手將酒瓶丟在了地上,也不知道那個酒瓶是用什麼做成的,硬是沒有碎掉。
杜蕭將揹包丟給了他之後,立刻閃到了一邊,做了一個很厭惡的表情,皺着眉頭吼道:“滾,你他媽的幾天沒有洗澡了,渾身都他媽的酒味!”
吳雲嗅了嗅自己的身上,伸出手臂來,皺着眉頭,說道:“頭兒,你他媽的又拿我開涮,上個月剛洗過的,你仔細聞聞,現在還有沐浴露的味道。”
“幹!”所有人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撤離了現在還有沐浴露味道的吳雲,把他自己一個人丟在了原地,彷彿不認識這個人一樣,太他媽的噁心了。
吳雲撓了撓頭,露出詭笑來,“媽的,大爺昨天晚上還洗過,要不我們家小薇,怎麼讓我睡覺啊?”
肖天甩了甩自己的滿頭銀髮,淡淡地說道:“頭兒,各個幫派的大哥都已經通知到了,明天上午都會準時出席!”
“不,有兩個人肯定不會來!回來了!”葉龍露出淡淡的微笑,朝着杜蕭走了過來。
“白狼和少軍吧?”杜蕭一下子就猜到了,白狼和少軍是一根繩上的螞蚱,現在白狼受傷去了國外,還不知道傷勢怎麼樣,杜門已經開始吞噬東城區的地盤,少軍也一定不會給這個面子。
“咦?小眼鏡跑哪裡去了?”
杜蕭發現所有堂口的堂主,連同副堂主,還有一些比較不錯的小頭目,他們都出現了,只差小眼鏡自己,不對,花豹也沒有來。
“火豹,小眼鏡和花豹幹什麼去了?”
那個身高將近兩米的火豹,鬱悶地撓了撓他的頭,一笑露出他自己那不整齊的牙齒,“鬱悶,蕭哥,你走的不是安排了任務,他們在你走的當天,就開車去了臨雲市,爲咱們到那邊發展,探路子去了!”
杜蕭拍了一下頭,看着一臉淡定的華斌,和不知道看天上什麼的郭嘯天,苦笑了一下,說道:“兄弟們,咱們回總部,別他媽的一會兒弄的,機場裡邊的人溢出來!”
杜門所有的大哥,都朝着機場裡邊望去,只見那玻璃上,已經爬滿了一顆顆苦澀的腦袋,他們在等着這羣人離開,他們纔敢出來。
杜蕭坐在排頭那個紅旗汽車上,一會兒兩輛後邊的奧迪,衝到了前邊開路。
他上下打量着這輛新車,朝着開車的唐天龍問道:“天龍,你的傷好了?咱們幫派裡邊,怎麼買了這麼多新車?”
唐天龍嘴裡叼着煙,隨意地彈了彈菸灰,背對着杜蕭說道:“嫂子把錢交給了羽哥,這是他花錢的買的,然後經過特步的改造之後,這車不僅性能好,而且還他媽的防彈,就是有些費油,一腳油門踩下去,就是十
塊錢!”
“操,改個屁,還他媽的防彈,套子還防彈呢?怎麼不給車套一個?”
杜蕭非常的鬱悶,摸了摸自己的坐的座椅,居然還是真皮的,幫派要是照這樣下去,非給小子弄垮不可,這也太奢侈了,不過還真的很舒服……
飛雲道,杜門的總部,放眼望去大街上來回晃盪的,都是杜門的直系小弟,一方面是因爲白天他們無所事事,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保護總部的安全,畢竟杜門現在還在風口浪尖上,容不得有半點的差池。
杜蕭坐在總部的會議室裡邊,他很滿意現在的場面,只是有一點兒,他在嫂子能忍,大哥不能忍。
“小羽,月兒不想管錢了,把錢交給了你,你他媽的也不能給老子亂造啊!”
閆羽摸着自己的大光頭,瞪了旁邊低頭暗笑着的唐天龍,嬉皮笑臉地說道:“頭兒,你別聽天龍亂說,爺爺怎麼能造幫派裡邊的錢,外邊的是一輛車,都是撿來的!”
“撿來的?”
杜蕭不可思議地看着閆羽,這小子沒有一句真話,“媽的,平白無故怎麼會撿車呢?你在給老子去大街上撿幾輛看看!”
黑土坐在了那裡,手裡拿着一個乾巴巴的小雞腿,苦着臉,說道:“蕭哥,他還買了十條藏獒,就拴在總部的後院,吃的都讓那些畜生吃光了,俺現在每天都吃不飽!”
“操,黑土你他媽的別胡說,一天吃你媽的八頓飯,還不算早餐和夜宵,你真有臉說!”
閆羽很不同意黑土的說法,朝着他吼道。
首府國際大酒店,這是安全爲葉龍他們安排的住所,今天已經訂好了返程的飛機票,一個是飛往天津市,一個是飛往英國倫敦機場,就像杜蕭所說的那樣,他們也許一輩子再也見不到了。
杜蕭揹着自己的揹包,原本里邊是裝着骨灰盒用的,但是現在也沒有空,裡邊全是黛絲昨晚爲他買的一些小吃,怕在在旅途寂寞,還送了他一個限量版的PS3。
“咦?你的那個外國小妞呢?她不跟你一起回去嗎?”安全雙手放在胸口,靠在迷彩的軍車上,看着杜蕭孤單的身影,從酒店中走了出來,不由驚奇地問道。
杜蕭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尷尬地笑了一下,說道:“一大早她就不在了,估計是趕飛機去了吧!”
“呦……看來某人昨天晚上,一定沒有幹好事,說說史密斯家族的公主怎麼樣,是不是味道好極了?”
安全一個手打在杜蕭的肩膀上,舌頭不停地在自己的嘴裡亂晃,色迷迷地看着杜蕭,做出很曖昧的眼神。
“媽的,你小子真他媽的噁心,不會是同性戀吧?”
“滾!你小子也沒有一句好話,現在我送你到機場,首府的交通太他媽的操蛋,必須的提前走一個小時,要不一會兒堵死了,你還得下去坐地鐵!”
“操!”杜蕭狠狠地伸出了一箇中指,在安全面前豎立的筆直。
兩人有說有笑,就像是曾經的同學,現在的好朋友、好兄弟一般,但是首府的人民,誰也想不到,就在他們一層不變的生活周圍,曾經有一個這樣的黑道大哥,剛剛準備坐車離開了。
“黛絲小姐,他們走了,我們也該走了吧?”
這個時候,一輛英國生產的勞斯萊斯幻影汽車,停在了首府國際大酒店的不遠處,一個長相漂亮的外國女子,她用那雙藍色的眼睛,一直盯着杜蕭,從他出來一直到上車,一直悄悄的偷窺着。
“我知道了,我們跟在他們的後邊,去機場吧!”
黛絲看着身邊的三個自己家族派過來的保鏢,低下了頭,她那碧綠色的頭髮,順着他的頭滑了下來,遮住了他的臉部,誰也看不出他此時此刻的表情。
“我操,看到咱們後邊那輛車了嗎?勞斯萊斯幻影,這個車的主人,一定是個大人物?”
安全通過倒車鏡,一眼就認出了那輛黑色的汽車,但是他沒有往那個地方想,只是有一種“羨慕、嫉妒、恨”的感覺,這輩子他也沒有開過這這種類型的車。
杜蕭坐在副駕駛的位置,通過倒車鏡一看,果然後邊有一輛非常拉風的黑色轎車,至於是不是勞斯萊斯幻影,他就不認識了,但是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那個不辭而別的外國女子,就在那輛車內。
“愛情的,你可知我有多麼思念你,多想飛到你的身邊去……”
一段優美音樂,在杜蕭的身上響起,這是一首很老的歌,但是杜蕭重來都是震動,不知道自己的手機,怎麼改成了音樂,拿掏出來,正準備看,就聽見安全,陰笑地說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欠下的情債,今天跟你來要了?”
杜蕭一怔,臉色有些陰沉地看着安全,他現在恨不得把這小子掐死,第一次見這個小子,哪裡是這麼多嘴多舌的主,難道是被自己帶壞了?
“好好開你的車,老子昨晚沒有跟黛絲睡在一起,估計是家裡兄弟們有事!”
杜蕭知道這肯定不是,兄弟來電話都是特殊的暗號,響兩次掛掉,然後再打,這個聲音顯然沒有,他就這
樣一直唱下去,一直把整首歌都快要唱完了。
他瞥了安全一眼,看見這小子正裝作專心的開車,其實一直再等自己掏出手機,他將自己座位的靠背,猛地往下一放,然後便跳到了後邊的座位上,引來了安全一痛的狂罵。
杜蕭打開手機,不是一個電話,而是一條短信,號碼不是國內的,他看過一次世界各地的電話開頭,一看這個電話就是英國的,不用說發來短信的,肯定就是黛絲。
“杜蕭,我想你!”
簡簡單單的五個中文字,加上兩個標點符號,也就是七個字,卻有着讓杜蕭說不出的魔力,他重來不知道,“我想你”這三個字,居然能讓他的心,跟着這三個字的節拍跳動。
“對不起,我們不合適,忘了我吧!”
杜蕭狠了狠心,毅然決然地回覆了過去,他不是那種兒女情長,英雄氣短的孬種,他是杜門的龍頭,皋陶的獄頭,他覺得這種小情調的感覺不適合他。
“親愛的……”
杜蕭的手機又響了,他連忙地按下了,安全看見他與往常不一樣,也就再去取笑他,安安靜靜地開着車,在首府的路中,一環一環地繞着,機場越來越近了……
“我知道,愛你只會是害了你,我們不會在一起的,但是我的心裡,永遠爲你留着一塊位置,愛你的黛絲。”
杜蕭看着這一條短信之後,將手機又放進了衣服裡,靠在車座的靠背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車流,道路兩旁不斷變幻的行人,想到:這就是兩個人的緣分,有的人的緣分深,他們可以在一起一輩子,有的人他們的緣分淺,他們是隻能在一起一陣子……
他自己安慰自己,女人就是過眼雲煙,不必強求,是你的早晚都是你的,現在就這樣了。
過了一個小時,杜蕭他們終於到達了首府機場,這裡比天津市的機場,不知道要熱鬧多少倍,這是他見過的最大的飛機場。
安全拍了拍杜蕭的肩膀,笑着點了點頭道:“小子,回去之後發個短信過來,剛纔見你小子發短信的速度,快比得上我打槍的速度了!”
“操!”
杜蕭一下子將安全的手甩掉,然後兩個男子肩膀錯開一碰,兩隻有力的大手,僅僅地握在了一起,他們覺得,越來越有這種相見恨晚的感覺了。
杜蕭揮了揮手,朝着機場的進站口邁入,安全看着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一轉身便離開了,只剩下那個碧發藍眼的女子,他站在不遠處,落淚了……
“親愛的觀衆朋友大家好,我是你們的老朋友阿明。天津市迎來第一次全市老大聚會,召開這次會議的是本市最大的幫派杜門,據說杜門的龍頭杜蕭,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過江龍,現在就跟隨我們的鏡頭,去採訪一下這位龍頭老大!”
一個手裡拿着麥克風的小子,後邊還跟着一臺攝像機,不錯他們就是天津市的“黑道傳媒”的特約記者。
“大哥,您好,請問您在杜門是什麼地位?”
阿明看見個一頭銀髮,迎接着來往的黑道大哥,一臉上冰冷的男子,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問道。
“誰請你們來的,滾!”這個臉上冰冷,滿頭銀髮,穿着筆挺的中山裝的男子,看着這些特約記者,臉上不露喜怒,只是冷聲地喝道。
阿明帶着他的手下,扛着攝影機,重新回到原來的地方,對着長槍打炮的攝像頭,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笑容,說道:
“相信剛纔大家已經看到,杜門的一個大哥都是這麼的酷,據阿明所知,這個人是杜門的天刑堂堂主,也是杜門的副幫主葉龍,稍後將會爲大家帶來最新會議消息!”
“葉堂主,杜老大怎麼沒有出來迎接我們,他好大的架子啊?”
這個時候,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在葉龍的耳畔響起,同時還伴隨着一個女子的嬌笑,所有的人都朝着聲音的方向看去。
“門神?”葉龍看着一個光着上身的男子,身上全是細密的汗珠,顯然剛纔在來的路上,已經做過什麼,他背後紋着關二爺的肖像威風凜凜,身後跟着七八個一臉兇惡的小弟。
他摟在一個長相妖豔的女子,女子的衣服凌亂,頭髮也不是那麼特別的順,但是這個男子的手,還是不停地在這個女子的胸部揉捏着,而這個女人看起來也就是十八九的樣子,是不過胸部全是驚人的大。
“山東老大門神,你也來了?”
這個時候,一個蒼老而有力的聲音,出現另外的一邊,葉龍朝着那個聲音看去,一個穿着唐裝的老頭子,正拿着扶着的龍頭柺杖,眼中是不是發出驚人的亮光。
“葉堂主,你好!”
“令老,想不到您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也來湊這個熱鬧,還是趕快回家,洗洗睡吧!”
令老沒有過多的在意門神話,而是盯着葉龍,就像是一個長者一般,微微一笑道:“葉堂主,你們老大在哪裡呢?”
葉龍看着這個老頭子,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冷,淡淡地說道:“令老,你帶着人進去,就能看到我們頭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