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頭!”看見杜蕭走了過來,他們一起彎腰鞠躬,杜蕭揮了揮手,拿出自己的煙來,一人發了一根,拍着最近的那個小弟的肩膀,說道:“兄弟們,辛苦你們,這本來就我應該保護的人,現在卻把這任務放在你們的身上!”
幾個小弟一愣,他們搞不明白自己龍頭老大,爲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他們這些做小弟,不就是應該保護老大,還有老大的女人麼?
“龍頭,你……你怎麼了?”
杜蕭微微地一笑,搖了搖頭道:“好好幹,幫派不會虧待你們的!”
“龍頭,你就放心,我們一直跟着天龍哥,是他帶我們走上這條路的,現在才能衣食無憂,現在他跟了你,我們一定也會好好的乾的!”
“胖子,你他媽的說話怎麼又不過腦,怎麼跟龍頭說話呢!”
杜蕭拍了拍這個胖子的肩膀,示意他沒事,自己並不會怪他,然後便準備推門,裡邊好像有人在說話。
“月兒,你昏迷的時候,我們幾來看過你,我二哥說那時候天津市不安全,所我和欣兒又離開了,今天聽說你醒來,我們兩個一早就從鄉下開車過來了!”
聽着這個熟悉的聲音,杜蕭已經知道房間裡邊的人都有誰了。
“咚咚咚!”
“請進!”
杜蕭緩緩地推開了病房的門,看見皎月雖然臉上還不是很好看,但是已經你能夠坐起來,和唐琳、李欣聊天了,手裡還拿着一杯清水。
“好些了嗎?”
杜蕭走過去,輕輕爲皎月蓋了一下被子,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來。
“你走開,我問你玉兒是怎麼死的?月兒爲什麼會昏迷?你還是一個大哥,連自己女人都保護不了,你算什麼大哥!”
唐琳一把將杜蕭推開,小臉憋得通紅,淚水已經在眼眶中打轉,要不她強咬着牙,怕是早就哭了出來。
林欣沒有說話,只是將蒼白的皎月抱在懷裡,這兩個女人的眼淚,已經打溼了彼此的衣衫,但是沒有一個哭出聲來,她們都很堅強。
“我……我……我他媽的也不知道,是我對不起她們,玉兒的死,更是直接因爲我,對不起!”
杜蕭一臉的難堪,現在不管是誰提到藍玉,就像是在他的身上揭傷疤,他心裡的這片傷怕是永遠好不了,所以這個傷疤撕裂的痛苦,就會不斷的痛下去。也許只能靠時間去淡化它。
“對不起?一句對不起能換了玉兒的生命嗎?我們跟着你,就算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
唐琳越說越來勁,彷彿杜蕭丟掉的不是藍玉的生命,而是他自己的,如果不是顧忌杜蕭的身份,她說不定會給杜蕭一巴掌。
“龍頭,發生什麼事了?”
胖子等人一推門,幾個小弟跑了進來,還以爲房裡裡邊發生了什麼事情,當看只有杜蕭和這三個女子,尷尬地笑了笑退了出去。
“琳琳,你也別埋怨頭兒了,當時你不在場,許多事情你不知道!”
皎月雖然對唐琳的大膽行爲有些吃驚,不過回頭一想,這裡並不是皋陶之獄中,但還是忍不住地勸誡唐琳,讓她不要再提藍玉的死了。
“哼,月兒,你別爲他說好話,就連玉兒屍體在家停着的時候,他還再砍死,你憑什麼這樣對待她們?你憑什麼又是另一個樣子對待我和欣兒!”
“夠了!”
杜蕭幾乎是吼出來的,他將眼睛睜的最大,等着唐琳,說道:“你以爲老子願意嗎?老子是一個犯人的兒子,還是一個獄頭,出來只能走這條路,黑道就要死人,每天都在死!”
“那你別混了,帶着我們幾個離開這裡,我也不想再在這個地方了,我們可以找一個沒有是非的地方,憑藉我們雙手,去過平靜的生活!”
抱着皎月的林欣,忽然說了一句,她經過上次的事情,心久久之後,才隨着那個初戀男友的消失,才靜了下來,這一刻她又有些心乏了。
“呵呵……平靜的生活,當我出生在皋陶之獄的時候,我的生活就再也不會平靜了,我曾經幻想過,如果我只是這個都市的一份子,那麼我就會是一個守法的公民,可以過着平靜又有點小滋味的生活,可是我叫杜蕭,一個黑社會大哥的兒子,我沒得選擇!”
杜蕭苦笑着,彷彿這一刻他將自己多年埋藏在心中的真實想法說出來。
皎月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儘量靠在了牆上的枕頭上,擦了擦臉頰的淚水,張開蒼白的嘴脣,說道:“你們沒有在過皋陶,不知道那是一個什麼樣的監獄,不應該這麼說他,這對他不公平!”
杜蕭擺了擺手,從兜裡拿出一根菸,點了起來,終於恢復了他冷靜,淡淡地說道:“這不怪他們,畢竟他們不瞭解我們,像我們進過監獄的人,他們都不會懂的,你們走吧!”
“讓我們走?”
林欣和唐琳看中透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她們發現這個男子,開始陌生了,彷彿聽說過,但是始終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欣兒,我們走,我們不瞭解他們,這輩子不要回來了!”
唐琳撅着小嘴,就拉着李欣就要走,皎月
急忙地搖了搖頭,道:“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那麼說,只是希望你們瞭解他,想成爲他的女人,你們必須要明白他!”
“月兒,你讓她們走,老子不稀罕她們,我的生命中只有你和玉兒!”
杜蕭大大地了一口煙,原本還算高興,這一刻他的心,又開始惆悵起來,自己難道真的是一個沒用的男人嗎?
“哼!走就走,有什麼了不起的!”
唐琳拉着林欣就往外走,胖子等小弟也模糊地聽到了一些,不敢攔這兩個姑奶奶,目送着兩人離開了醫院。
“頭兒,你不該這樣對她們的!”
看着杜蕭一臉的苦笑,皎月淡淡地說道:“你應該能看出,她們兩個對你是有感覺的,你這不是在傷害她們嗎?”
杜蕭將菸頭丟在地上踩滅之後,將皎月緩緩地摟在懷裡,嘆了一口氣,淡淡地說道:“我也是故意的,我不想看到我身邊的女人,再因爲我有什麼意外發生。”
皎月眯着眼睛,在杜蕭懷裡很享受地模樣,蹭着他的胸口,說道:“我知道你是這樣想,但是你知道他們是怎麼想的?你知道什麼是愛情嗎?”
“愛情?”
杜蕭忽然一怔,在他的思維中,重來就沒有這兩個字,女人在他的理解中,就是輔助自己的人,就是給自己做好身後工作的人,可是愛情到底是什麼?
“愛是做出來的,但是愛情不是,它是包容而不是放縱,它是關懷而不是寵愛,它是相互交融而不是單相思,愛是百味而不全是甜蜜,真正的愛情並不一定是他人眼中的完美匹配,而是相愛的人彼此心靈的相互契合,是爲了讓對方生活得更好而默默奉獻。”
皎月一番簡單的話,彷彿將杜蕭這個夢中人驚醒,他才發現,自己還重來沒有過愛情,“愛情”這兩個字,對他來說漸漸變成了一種責任。
“頭兒,還愣着幹什麼,不快把她們兩個追回來!”
皎月推了一把發愣的杜蕭,嘴角掛起淡淡的微笑,可又有誰知道成爲一個老大的女人,她要揹負多少。或許連她本人都說不清,就像是藍玉那樣,也許是一種解脫。
“操,早知道就不對她們脾氣了,現在還得去追!”杜蕭罵罵咧咧地走出了病房,彷彿又看到了一片新天地一般,對着門口保護的小弟,說道:“剛纔他們兩個從那邊走的?”
胖子指了指右邊的走廊,尷尬地笑了笑,杜蕭再次拍了他的肩膀,風一般地追了出去,只是留下一句話,是說:“保護好你們大嫂!”
“明白!”以胖子爲首的幾人,一起大聲回答道。
“如果這就是愛情,本來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講理,我可以離去……”一聲新的鈴聲響起,杜蕭一臉鬱悶,這又是誰給自己改改了手機鈴聲,真他媽的鬱悶。
“喂,五爺,有什麼事嗎?”
杜蕭原本以爲對面又會傳來葉龍,那一如既往的聲音,但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居然是一個女子的聲音,聲音充滿了興奮,說道:
“杜蕭,是我黛絲,我現在到了你們杜門的總部了,快來見我!”
“把手機給你面前那個男人!”
杜蕭都有點抓狂了,剛剛分開沒有三天,兩個人應該橋路不再相遇,怎麼黛絲又會跑到天津市,而且找到自己的總部去,這個史密斯的家族強大,又在他的心中提高了一個檔次。
“喂,杜蕭,這是怎麼回事?”葉龍問。
“你先給老子招呼着黛絲,就是你面前那個外國妞,老子要去找人,好了,先掛了!”
“杜蕭,你先等等!”
“怎麼了?”杜蕭將快要摁下掛機鍵的手指拿開,嚴肅地問道。
“你是不是要找天龍的妹妹,和那個林欣啊?”
葉龍一下子就將杜蕭想要找的兩個人說了出來,看樣子他一定是見過。
“她們去找天龍,我見她們一個個眼眶發紅,就猜肯定是跟你發生了什麼,你直接過來找她們吧!”
“好,老子現在就會去!”
“杜蕭,等等!”
“我操,五爺,你他媽的是事逼啊?怎麼這麼多等等啊?”
杜蕭被葉龍弄得都有點崩潰了,自己剛剛抓住愛情的小尾巴,這小子竟然在這裡和自己幹劈情操。
“杜蕭,你這外國妞好正點,說說這麼把到的,那天給爺爺物色一個!”杜蕭一聽這不是葉龍,而是那個發光頭閆羽,估計現在這小子的哈喇子又流了一地。
他揮了揮了,一輛出租車停在了他的面前,開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將頭伸出來,笑呵呵地問道:“小兄弟,想去哪裡啊?”
杜蕭一把拉開車門,坐在了出租車的後邊,淡淡地說道:“去前面的富貴銀行!”
“哦!”
那個司機快速地開了過去,只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杜蕭快下車的時候,那個司機跟他說道:“小兄弟,以後取錢別來這裡,杜門不知道嗎?這就是他們的總部,聽說他們的老大殺人不見血,是個殺人狂魔!”
杜蕭將一百塊錢甩給這個甩給這個司機,將頭探入進去,拉了拉自
己的衣服,指着總部外站着的那羣杜門的黑衣小弟,說道:“如果他們的老大是個殺人狂魔,你應該早就掛了,而不是給你一百塊錢!”
說完,這司機驚奇的目光下,杜蕭快速走近總部的門口,那些負責警戒的小弟,微微一躬身,叫道:“龍頭!”
“嘀嘀嘀!”等那個司機回過神的時候,後邊的喇叭已經響成了一片,甚至有幾個開車豪車的人,已經探出頭狂吼起來,恨不得把前邊這個出租車的司機,吼死纔算完。
“五爺,在哪裡?”杜蕭隨意地進入自己的總部,向着總部內的心腹小弟,問道。
“龍頭,戰神哥和羽哥交代了,他們把進口的大嫂,帶到了你的房間去了,讓大嫂休息,他們則跑到羽哥的房間玩牌去了!”
“哦!”杜蕭沒有先回去找黛絲,而是直接朝着閆羽的房間走去,老遠就聽見這羣無所事事的老兄弟,正在房間裡嬉笑怒罵,他已經好久沒有和她們這樣在一起過了。
“咚!”杜蕭推開了閆羽房間的門子,裡邊坐着一羣人,分成兩撥在玩牌,一撥是葉龍、閆羽、吳雲、華斌、還有郭嘯天;另外一撥是黑土、唐天龍、何飛、大眉,還有肌肉男火豹。
而唐琳和林欣也在其中,兩人正在唐天龍的旁邊,不時地出謀劃策着,這些人玩個牌,基本都是明着來,因爲沒有出幾張牌之後,都已經猜到了誰和誰是一家的,連手裡的牌也算計的八九不離十。
葉龍他們那撥,更是用了三副牌,那些很快就打成了名牌,但是一個個還是玩的那麼津津有味。
“杜蕭……頭兒……蕭哥……”所有人不停地叫着,但是沒有一個人站起身來,因爲他們現在一門心思都在牌上。
“媽的,棉花,你他媽的蹭着頭兒進來,剛纔偷看爺爺的牌,告訴爺爺看到那張了?”
閆羽眼中閃着狡黠的味道,將自己的牌在衆人面前來回地繞着,但是他的速度太快,誰都看不清他到底有什麼牌。
“操,你個破雞毛,大爺他媽的什麼時候看你牌了?你問問我媳婦兒,我看你的沒有!”
吳雲懷中抱着那個小薇,經過了這麼長時間的相處,杜蕭一直沒有注意,可是他今天才發現,自己的兄弟,找到了屬於他的愛情。
“蕭哥,玩兩吧?”
郭嘯天一直擡着他那高傲的頭,現在在坐下地上,正好能注意到杜蕭的模樣,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杜蕭搖了搖頭,然後走到唐琳和林欣的身邊,撓着頭說道:“剛纔都是我他媽的犯渾,原諒我一次吧!”
“哼!我們小姑娘家,怎麼敢讓杜門的龍頭說到原諒,要原諒也是您,原諒我們!”
唐琳的小嘴仍舊是那麼刻薄,被林欣推了一下,她才撅起小嘴,一句話都是不說。
一家的兄弟看着杜蕭的窘樣,不由得低頭暗笑起來。
“啪!”一個響亮的巴掌響起,只見閆羽一臉痛苦的抱着腦袋,盯着一旁幸災樂禍的吳雲,吼道:“操,爺爺今天跟你沒完!”
“好了,兩位妹妹,你們就不要難爲頭兒了,他一個人不但要揹負着整個幫派,還要顧及你們這些小丫頭片子,原諒他一次吧!”
唐天龍作爲唐琳的二哥,他在這個時候,是最能說得上話的,摸了摸自己的妹妹的小腦袋,臉上露出了複雜的苦笑來,接着對杜蕭說道:
“頭兒,咱們都是出來混的,虛僞的話兄弟就不說了,我妹妹和林欣在你身邊也有一段時間了,你是不是應該給她們一個說法?”
杜蕭看着唐天龍質問的眼神,心裡別提有多難受了,掏出一盒煙,自己抽出一支,將剩餘的煙隨意一丟,其他兄弟也毫不忌諱地將剩餘的一掃而空。
“天龍,老子也不想,可是愛情這個東西,我他媽的還真是有些搞不懂!”
他吸了一口煙,眉頭不禁挽起了了一個小疙瘩,瞬間原本熱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冷了下來。
“香菸愛上火柴,就註定被傷害,老鼠愛上小貓,就註定離不開……”吳雲看着自己懷裡的小薇,用他那五音不全的公鴨嗓子,輕聲地哼唱着。
頓時,不下十根中指,狠狠地朝他鄙視着,閆羽當然不會放棄這個嘲笑他的機會,摸着自己剛纔被他打過的地方,陰笑着說道:
“棉花雲,沒想到酒鬼變成情歌王子了,唱的真他媽的噁心!”
衆人哈哈大笑起來,只有吳雲還一臉陶醉,看着這個被人包過的二奶,他一點都沒有覺得對方有什麼不好,反而那種濃濃的情誼,連動着所有人的目光。
“唉,生活就像是一團麻,總有那解不開的小疙瘩啊!”
杜蕭搖了搖頭,他終於明白這句歌詞的含義,看着那兩個女孩兒,說道:“其實一個都說你們做女人難,其實做男人更難,要不我們怎麼叫男人啊!”
“咚咚咚!”
正在一羣人苦比地感嘆生活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清脆的敲門聲,衆人不由一愣,只要有資格進入杜門總部的,絕對是那些大哥級別的人物,誰還會拘泥這個小節,就聽見門外響起了一個歐式甜美的聲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