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大嫂,你來了!快坐下吧,就坐海哥的旁邊。”這個時候,小翎又跳了出來,幫着把杜海旁邊的椅子搬開,示意對方可以入席了。
“大嫂?海哥?”聽到這話,莫非頓時瞪大了雙眼,眼神不斷地在杜海與張黎臉上來回穿梭。自己沒聽錯吧?難道這兩人……
杜海和張黎像是兩名犯了錯誤的小孩子,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而張黎更是臉色通紅地躲閃到了杜海的身後。
“哈哈,莫大哥你去了德國半年多,恐怕還不知道吧?海哥和黎姐早就成一對了。我還是牽線的月老呢。看看,這兩人多般配啊,哈哈!”小翎又是一陣大笑,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向他投射而來的怪異目光。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你們幹嘛拿這種眼神看着我?我臉上有什麼髒東西嗎?”小翎依然在那自顧自地喋喋不休,張東實在是忍不住了,上前幾步,把這個煩人的傢伙給拖到一邊,並且順手將他的嘴巴捂住。
“原來他們倆真的在一起了。”莫非心裡感嘆,真是沒想到,當年那個跟着自己到處亂晃的小男孩也談了戀愛,而對象更是曾經偷偷愛慕過他的張黎。這世界可真是夠奇妙的。
莫非也沒想到自己的年齡也比杜海大不了多少,只是一直是以大哥哥的身份照顧着對方,是以才覺得對方一直是個長不大的孩子。他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雖然張黎曾經對他有過那麼一層心思,不過他一直認爲那只是少女情竇初開時節的不懂事。更何況,他心中只有餘韻,其他的人,根本走不進他的心扉。
“非哥,我……”
莫非複雜的神色以及低頭沉思的模樣,落在杜海和張黎的眼裡卻成了另外一番樣子,他們以爲非哥是不高興了,畢竟張黎曾經和莫非有過那麼一段“過往”,如果真要追究起來,杜海只能算作一個“第三者”。
“非哥,這事都是我的錯,與小黎無關。如果你不痛快,那就……就罵我吧!”杜海面色羞愧地低下頭,半響才憋出這麼一句話。他將身體向前移了移,看樣子是想向莫非“負荊請罪”了。不過他還沒忘用自己的身體將張黎給擋住,雖然知道非哥不是那樣的人,但是還是擔心莫非萬一失控,情緒激動之下,連帶着將張黎一起罵了。
其實這事也不能全怪杜海。莫非走了之後,張黎一直過得鬱鬱寡歡。妹妹這副難受的模樣,落在張東眼裡自然是痛在心上。可是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難道他飛去德國把莫非抓回來?這不是扯淡嗎?
無奈之下,張東只好讓張黎經常來訓練基地,自己也能多抽時間陪陪她。來的次數多了,自然就和周圍的隊友熟悉了,而最愛耍寶的杜海更是時常逗得張黎開心不已。接下來的事情就很簡單了嘛,兩個情竇初開的男女,加之又都沒有戀愛,自然而然地便走到了一起。
小翎終於明白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臉色慘白的轉過頭,悄悄地給自己來了個大耳刮子,然後向着張東投去感激的目光。如果不是這哥們,他還不知道自己這張大嘴到底會說出怎樣的混賬話來呢。
而坐在主位的楚鍾天此刻也是似笑非笑地望向中央處的三人,似乎打算看看這件事幾人將會這麼解決。說起來他還真是有些意外,張黎這小妮子他覺得爲人很不錯,和杜海還蠻般配的,可是沒想到,在兩人之前,原來還有莫非這一檔子事。
“嗯?”莫非被杜海的叫聲拉出了思緒之外,定睛一看,卻見着對方一副“慷慨就義、視死如歸”的壯烈模樣,知道對方誤會了,不由暗自好笑。這小子……莫非無奈地搖搖頭,伸出右手,揚在半空,然後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輕輕地拍在了杜海的腦袋上。
“你小子,這是找抽呢!”莫非眼角帶笑地戲謔說道。
“啊~非哥!”杜海眼見着莫非高高擡起雙手,原以爲對方會給他一耳光,他已經閉上眼睛做好了挨訓的準備,卻沒想到對方只是輕輕揉了揉他的腦袋,不由地睜開了雙眼,怔怔地望着對方。
“非哥,你……我……”杜海磕磕巴巴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那點心思。”莫非望望張黎,又望望杜海,接着道,“好了,你還真以爲你老大我會生氣啊?現在可是提倡戀愛自由,我可不想做什麼在背後被人詛咒的惡人。更何況,好像我和張小妹也沒什麼吧?我一直當她是妹妹的。好了,祝你們幸福。”
這段話完全是出自莫非的真心,畢竟當初張黎的愛慕讓他也是困擾不已。一方面他有了餘韻,另外一方面則是他不知道這麼去拒絕對方,他可不想這位乖巧的小妹受到傷害,只能是一直躲着對方。現在好了。結局還算圓滿,可愛的小妹與自己的好兄弟走到一起,這也算得上是樁美事。
杜海還是有些怔怔地反應不過來,倒是張黎乖巧地上前,身子微微欠了欠,感激地道:“謝謝你,莫非哥哥。”
說着,還使勁地在杜海的腰間捏了一下,疼得杜海一聲大叫。杜海終於明白了“媳婦”的意思,忙不迭地摟住莫非的肩膀,大笑道;“還是咱老大好啊!”
“得,現在稱呼也變回來了。”莫非戲謔地對着兩人一笑,令得兩人面容再次變得通紅。不過隨之話鋒一轉,正色道,“小海,如果你敢對張小妹不好,嘿嘿……”邊說還邊做了一個捏拳頭的動作。
杜海被驚出了一聲冷汗,當下討好地牽住張黎的手,訕笑道:“不會的,不會的,小黎這麼乖巧,我怎麼捨得……事實上,一直被欺負的都是我!”
杜海幽怨地看了一眼張黎,對方確實做了一個惡狠狠地俏皮動作,再次伸手在杜海的腰間狠扭了一下。
“哎喲!痛!”杜海鬱悶地大叫出聲。
“哈哈!”
見着杜海吃癟的模樣,包括楚鍾天,在場的所有人都是禁不住地大笑出聲,之前的壓抑氣氛一掃而空。
待得衆人全部重新入席之後,楚鍾天便吩咐飯店的工作人員可以上菜了。沒過多久,一道道熱氣騰騰,色、香、味俱全的菜式便被服務員送上了桌。莫非狠狠地抽動了一下鼻子,確實很香。他可是很久沒有吃到正宗的川菜了,當下不由食指大動。
楚鍾天看着心愛的弟子那副饞貓的模樣,不由暗自好笑。正欲宣佈“開動”,卻似乎感覺好像少了什麼,有點不大對勁。不過想了半天卻也沒想到哪裡不對,只得吩咐大家開動。
莫非早就等着楚指導的指令,對方話音未落,他便飛快地伸出筷子,在餐桌上席捲而過。
“非哥是不是好久沒吃飯了?”
“真是可憐啊,餓成這幅模樣?”
“唉,你可別瞎說,非哥在國外被老外虐待呢,所以才這幅餓死鬼投胎的德行。噓,低調,低調!”
莫非聽到隊友們的對話,差點一頭栽倒在飯桌上。不過他卻沒有閒工夫和朋友們扯淡,他這會兒正吃得不亦樂乎呢!
“啊噴~~”
正吃得滿臉暗爽的莫非突然打了一個噴嚏,奇怪地摸摸鼻子,這麼會突然打了一個噴嚏?難道是有人在惦記我?莫非也好像感覺到了哪裡不對,認真地想了一下,卻沒什麼結果。片刻之後,又繼續加入了“吃貨軍團”。
麒麟酒店。二樓。西餐廳。
一個老外正坐在餐桌前,滿臉憤恨地用着刀叉使勁地***餐盤裡的牛肉,似乎這塊碩大的牛肉是他的殺父仇人一般,一般叉着一邊嘴裡還在不停地咒罵。
正是被莫非和楚鍾天遺忘的詹姆斯梅里。此刻的他只能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餐廳獨自用餐,一臉的鬱悶。
“該死的莫,該死的楚,該死的四川全興!這羣混蛋,竟然把英俊帥氣的我給遺忘了!我x!”
當莫非和全興的隊友們用完餐走出飯店之後,已經是晚上九點一刻了。此刻的成都已經完全被夜幕籠罩,街邊的霓虹燈閃爍着耀目的光芒,而街道中央穿梭不停的車輛則在月光的映照下,車影被拉出好長好長。
莫非略微有些失神,怔怔地望着這座寧靜卻又偶爾喧鬧的城市。這一幕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親切。半年之前,自己還在這裡和朋友們嬉笑打鬧,而現在回到這裡,卻發現這一切從未改變。朋友,恩師,兄弟,都依然和他聚在一起,歡聲笑鬧。他希望時間不要溜走,就停在這一刻,讓這一切永恆。
周圍的朋友有人提議找個酒吧或者ktv再玩一會,不過被楚鍾天給否決了。他倒不是擔心球員們玩得太晚,休息不好。反正明天不用訓練,他倒不操心這個。他擔心的是莫非的精神狀況受不了,畢竟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這會兒時差肯定都沒有倒過來。能來現場看球之後又陪大家吃頓飯,已經很不容易了。這會兒還是放他回酒店休息吧,反正相聚也不差這一刻,莫非會在華夏停留一個多月,有的是時間。
衆人想想也是,誰要是舟車勞頓十幾個小時,然後不休息又到處應酬,就算是鐵人恐怕也受不了。便也不再勉強,叮囑了莫非幾句,便欲告辭離去。
莫非確實感覺到很疲倦了,雖然此刻的臉龐上依然帶着微笑,不過任誰也能看得出他臉上掩藏着的疲憊。他和朋友們互相留下了聯繫的方式,再一一與每人熱情擁抱過後,便坐上了楚鍾天爲他安排的全興俱樂部的專車,返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