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思涵明明就活生生地在我們面前,這時候她突然間提到了“她死的那天”,不知道爲什麼,我只覺得後背心冒起一陣涼意,爲了掩飾我的尷尬,我只得“嘿嘿”乾笑兩聲,道:“開什麼玩笑,你這不是好端端地在我面前嗎?”
“沒有開玩笑了,夏玉房確實死過。”胖子突然間冒出一句,然後怔怔地看着許思涵,又說道:“正史野史中雖然沒有記載,但民間傳說裡,確實有夏玉房突然間暴斃的故事,而夏玉房死後,秦始皇傷痛欲絕,發誓從此不再立後,這也就是歷史上爲什麼秦始皇不立後的原因,後來,秦始皇便修建阿房宮,至於爲何取名‘阿房’,衆說紛紜,但現在看來,‘阿房’二字,應該就是指夏玉房了。可是有一點,我始終想不通,夏玉房何以年紀輕輕便突然間暴斃呢?”
“嗯,突然間暴斃,有一種可能性最大,那就是謀殺,試想一下,秦始皇貴爲大王,一統六國之後,又成了皇帝,雖然他最愛夏玉房,但後宮佳麗三千那是少不了的,自然有人妒忌夏玉房,於是暗中下毒,又或者謀殺,將夏玉房殺死,夏玉房一死,秦始皇就得重新立後,而主謀或許有機會成爲皇后了,可是偏偏秦始皇對夏玉房情深至斯,發誓終生不立皇后,至於夏玉房,啊不,應該是許思涵爲何能夠吃了不老不死之藥而活到現在,這個我就猜不到了。”
許思涵抿嘴一笑,道:“你們別胡亂猜了,一會兒我告訴你們,你們先出去,我換身衣服就來。”
“換衣服?二千多年前的衣服還穿得成嗎?”我大爲不解,但許思涵並沒有回答我們,將我和胖子推出地下室後,便關上了石門。
“哎,胖子,我們不是在做夢吧?”
“當然不是了。”胖子興奮地說道,“你看,這些全都是二千多年前秦始皇時期的東西,每一樣都價值連城哪。”說着,手一擡,指了指周圍。
我這才注意到,周圍是一條類似於走廊的小道,小道兩旁,都有秦俑手持長矛站立着,我不敢確認這些秦俑到底是石俑,還是活俑,當下深深吸了一口氣,便不敢隨意走動,除了秦俑外,小道兩旁還有石制花盆,盆中有泥土,我走上前,用手輕輕觸摸了一下花盆中的泥土,竟然是溼的,不禁大爲詫異,於是我叫道:“胖子,你看,這花盆裡的泥土竟然是溼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那邊那個花盆裡,還有植物呢。”胖子說着,伸手一指,然後又道:“走,我們過去看了看。”
我依言和胖子走到那盆還有植物的花盆旁,定神一看,花盆中確實有植物,而且居然還是活的,從形狀上來看,應該是蘭花的某個品種,我對蘭花沒有太多的研究,可是我知道,像這一類的植物,根本不可能活到現在,可是這又是什麼原因呢?
就在我納悶之際,身後一個聲音輕輕地響起:“陸軒……”
我急忙轉過身,頓時驚呆了。只見許思涵站立在我們身後不遠處,她身上穿着秦朝的服飾,俏臉略施薄粉,雙手相握,輕輕地垂在身前,似乎有些不大好意思地看着我們。我萬萬沒有想到,許思涵換了一身秦朝的衣服後,竟然美到了極致,就好像是才做過整容手術一樣,可整容手術的效果,那有這般好?我忍不住“咕”的一聲,嚥下了一口唾沫,讚道:“你好美。”
許思涵微微一怔,隨即想起什麼,低下頭去,輕輕說道:“當年大王也說過同樣一句話,只可惜他現在……”
“對了,你不是要告訴我們,當年你爲何會突然間暴斃?”胖子接口道。
“其實,我是被人殺死的。”
“被人殺死?”
許思涵沉吟道:“其實,你們都不知道,我並不是秦人,而是趙人。”
“趙人?”我和胖子一聲驚呼,這樣的答案確實超乎我們想象,要知道,古代皇室爲了保證其血統的純正,一般來說,是不可以和別的民族或別的國家的人結合的,遠的不說,就拿清朝來講,滿人是不可以和漢人通婚的,這一制度直到康熙時,才被廢除,更何況遠在兩千多年前的秦王朝。
“你真的是趙人?”胖子不敢相信地又問了一遍。
“嗯!”許思涵點了點頭,道:“我和大王在邯鄲相識,那時,大王還只不過是在趙國的質子,誰也沒有想到,他竟然能夠成功離開趙國,並且完成一統六國的大業,記得當年,我和他相識於市集之上,他見到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你好美’。”許思涵雙眼幽幽地望着前方,似乎是在回憶着當年的情形。
“那後來呢?”
“我爹爹叫夏無且,在趙國很有名望,是趙國的神醫,他從大王身上看出,大王並非池中之物,於是暗中助大王成功逃離趙國,回到秦國,而我爹爹也知道大王鍾情於我,於是我們舉家跟隨大王來到了秦國,並且幫助大王登上了王位,而爹爹也成了大王的御醫。”
“啊,我想起來了,史書上記載,當年荊柯刺秦王時,由於秦王的佩劍太長,一時之間拔不出來,上朝之人都不敢攜帶兵刃,而殿下的武士,未得大王命令,誰也不敢上前來救,最後好像就是秦王的御醫,用藥箱砸向荊柯,使秦王有了喘息之機,拔出佩劍,將荊柯殺死,而擲藥箱之人,就是你爹爹夏無且,對嗎?”
“嗯,擲藥箱之人確實是我爹爹夏無且,不過,那藥箱並不是砸向荊柯,而是砸向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