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三、厭倦
“老弟你不夠意思。”奧爾的王總打來電話埋怨我道。
“怎麼了王哥,我沒得罪你呀?”我剛從午睡中驚醒,不知道他爲什麼這麼說。
“你怎麼離開野田商廈也不跟我說一聲?”王總問道。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解釋說:“唉,這本身也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我犯不上到處告訴人被炒魷魚了吧?你怎麼知道我離開公司了?”
王總說:“今天野田公司有個叫什麼楊興的副總到我們這要貨,我奇怪以前都是你打電話調貨都行了,怎麼他還要親自跑一趟,就問你在忙什麼,他說你被調任其他職務,不負責這一塊了。看他含含糊糊的樣子,我知道他心裡有鬼,就趕緊問了天成的蔡董,他告訴我你不幹了。”
楊興這傢伙想不到還挺狡猾,他隱瞞我離開野田公司的事實,大概是爲了利用我以前跟奧爾結下的業務關係。可是王總是作了多年生意的人,精明到了頭頂,又怎會被他給騙了那。愚蠢,楊興這麼做反而被人家看穿了馬腳,一上來就讓人家產生了不信任感。
想到這裡,我幫他圓場說:“原來是這樣,我離開了也沒什麼,你跟野田公司該怎麼做就怎麼做,還有什麼不同嗎?”
王總說:“老弟,事情如果那麼簡單就好了。野田公司欠我們四十多萬的貨款,怎麼辦?有你在那,週轉的過來,我還可以放心。你不在那,我信不過其他人。”
我說:“你可以適當多收款,少放貨,減少欠款數額嘛。”
王總說:“唉,也只好這麼辦了。楊遠也不知道咋想的,用那麼個乳臭未乾的小子能幹什麼?你不知道,天成的蔡董高興得合不攏嘴了。野田公司自斷膀臂,最高興的當然是他了。”
我說:“公司是人家楊遠的,他愛怎麼搞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對了,王哥,你不要跟別的公司說我已經離開野田公司了。”
王總奇怪地問:“爲什麼?”
我說:“如果大家都知道了,同時都去催要欠款,限制給野田公司貨,那會給野田公司造成相當大的麻煩的。”
王總說:“老弟,你就是忠厚,離開了還幫他們着想。”
我說:“總是在那付出了兩年多的心血,再說你也可以抓緊時間先把你的貨款討回來,是不是?”
王總想了想說:“這倒也是。對了,蔡董叫我問你想不想到他那去,他說他有辦法避開那個競業條款的。”
其實競業條款我早找人諮詢過了,根本對我來說是無效的。因爲費兵終究是半把刀,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雖然我簽了競業條款,但按照法律的規定,權利義務是相當的,野田公司應該對我三年不能從事商場工作給與補償,如果不補償,這三年難道讓我喝西北風呀。而費兵恰恰沒有把這寫進合同,野田公司也就沒有支付給我相應的補償,所以我籤的競業條款是沒有約束力的。可競業條款本來是我的推詞,我是不想到野田的競爭對手那裡去,這會在海門的商界給我留下叛徒的名聲。我還要在這裡紮根下去,可不想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再說我對商場也有些厭倦了。
“替我謝謝蔡董,天成我是不能去的,暫時也不打算再做什麼商場了。”我說。
王總說:“那你怎麼辦?就這麼呆着?”
我說:“我還沒想好,先休息一段時間再說了。以後也許自己做個小生意。”
王總說:“你要想好,做生意要有好的點子,現在幾乎沒什麼好生意可做了。你先休息一段時間也好,需要什麼幫忙跟我說一聲,要記得你還有我這麼個老哥。”
人在患難的時候,纔會瞭解誰是真朋友,像阿勇和王總這樣的纔是真正的朋友,我有些感動地說:“我知道王哥,謝謝你。”
王總說:“還謝謝我,大男人學得那麼矯情幹嗎,好了,我掛了。”
掛了電話我伸了伸懶腰,好長時間沒有享受午睡的舒適了,渾渾噩噩的已經辭職一週多了,雖然懶散無聊,卻什麼也不用想,什麼也不用做,落得個輕鬆自在。
我知道這樣的生活我過不幾天,我老孃說我是勞碌命,閒是閒不住的,我只是還沒想好下一步該做什麼。王總的話提醒了我,有些朋友還是應該通知一聲的,尤其是王宇。前些日子我答應野田公司後續到期的保險也籤給大西洋保險公司。現在趙麗的訴狀大概已經送到楊遠手裡了,楊遠沒了顧忌,肯定不會與大西洋保險公司的保險簽約,一定會籤給孫麗。答應好的事情不能兌現,我再不說一聲辭職的情況,王宇一定會誤會。
朋友可不是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