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劉霞的身體狀況良好,婚禮的如期舉行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身爲一名**員,又是刑警隊長,我自然不會相信那個形狀和小鳥心臟差不多的“情蠱”會將劉霞害死,不過空穴是不會來風的,既然在南疆地區,將“蠱術”傳得沸沸揚揚,一定有他的道理。爲了以防萬一,我聯繫了王局,並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要地向他彙報了一下,王局當之不愧地是破案高手,他只略略思考了幾分鐘,便決定聯繫昆明市的刑警大隊,請求他們派便衣保護,很明顯,王局自然不會相信“蠱術”殺人,殺人的人只有一個可能,就是上次從我手上跑脫的蕭楠,嫣然的哥哥,也是劉霞的前夫,因爲只有他纔有殺人動機,並且藉助所謂的“蠱術”爲幌子。
王局的想法和我不謀而合,在我以前所破的許多案件中,有很多殺人兇手,都是藉助迷信,比如說屍體復活殺人啦一類的幌子來掩蓋其殺人的意圖,而實際上,這些案件的兇手,往往都是人,什麼還魂啊、復活啊、鬼神啊……全都是在放屁。
一切部署妥當以後,我便在迎親隊伍的擁簇下,走進了劉霞的家裡。這裡先說明一下,我在雲南並沒有什麼同學,也不認識什麼朋友,這支迎親隊伍裡的人,除了一些是劉霞的朋友外,還有四名便衣,這些都是我事先安排的。
劉霞她早已妙目流盼,等着我的到來。當我半跪着,將一枚鑽戒(我只是一個窮警察,鑽戒的鑽石當然是人造的,呵呵。)輕輕地戴到了劉霞的無名指上時,劉霞不知道是激動,還是因爲感覺到幸福的來臨,頓時淚如雨下,劉媽媽她也忍不住抱着女兒,流出了眼淚,然後對我們說了一些祝福的話,這才依依不捨地讓我把新娘子接走。
王嬌自然是劉霞的伴娘,而我的伴郎也是一名便衣,我們一行人乘坐着婚車,來到邦克酒店門口,迎接着前來喝喜酒的朋友,劉霞的臉上綻放出幸福的笑容,她頻頻地向那些前來道喜的人說着客氣話,而我的目光,則四處張望着,不放過任何前來喝喜酒的人,要知道,蕭楠很有可能混在其中,對劉霞痛下殺手,所以我的神經一直緊繃着,然而,結果卻讓我很失望,在這些人中,我並沒發現蕭楠,甚至連和蕭楠長得很相似的人都沒有,難道蕭楠的僞裝技術已達一流之境了?又或者他並不想在這裡下手?
直到酒席結束,蕭楠依舊沒有出現,而至始至終,劉霞的神志都很清醒,她的間歇性神志失常也沒有發作的跡象,我不由地長長舒了一口氣,看來,嫣然所說的話都是危言聳聽,劉霞她根本就一點兒事兒都沒有,也不會發生什麼事情。無奈之下,我只好讓這些前來協助我的便衣收隊,王嬌在我身旁低聲問道:“陸軒,一會兒就要鬧洞房了,你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難道我估計有錯?蕭楠他並不想殺劉霞,而那所謂的‘情蠱’,只是蕭楠用來嚇唬劉霞的幌子而已。”
不過,一切顯得越是平靜,我的心裡就越是覺得有些不安,但又說不上爲什麼。鬧洞房的人都走光後,我將門輕輕地關上,和劉霞並肩坐在牀邊,我倆相視一笑後,我長長舒了一口氣,抓起劉霞的手,喃喃地說道:“真是沒有想到,我們之間還可以繼續這段情緣,看來真的是上天註定的,你終究會成爲我的妻子,成爲和我相伴一生的愛人。”
劉霞也幸福地點了點頭,輕聲說道:“陸軒,你知道嗎?今天是我這十多年來最開心的日子,真的彷彿就像是做夢一樣,我真的沒有想過,我還能夠嫁給你。”面對着劉霞的一往情深,我激動地輕輕攬着她的纖腰,調笑道:“哈,你也說是十多年了,這十多年來,可把我憋慘啦,今天晚上,咱們不大戰三百回合,誓不罷休。”
劉霞一張粉頰,一下子紅到了耳根,笑罵道:“看來我的選擇是錯的,選來選去,選到了一個大色狼。”
我“哈哈”一笑,說道:“男歡女愛,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再說你現在是我的老婆,做這樣的事情理所當然,怎麼能夠說我色呢?呵呵——”
劉霞也笑了起來,笑得十分輕鬆,像是將心裡的負擔卸了下來一樣,她身子往後一靠,雙手枕着頭,望着天花板,出了一會兒神,突然間,她坐直身子,怔怔地盯着我的雙眼,正色道:“如果蕭楠所說的是真的話,那我就活不到明天了。”
我驀地一怔,顫聲說道:“沒事兒的,那個什麼‘情蠱’,全都是迷信,難道你會相信嗎?你看,你現在不是好端端的嗎?別傻了,就算蕭楠想要對你做什麼,你可別忘記你老公我是做什麼的。呵呵——”我本來幾乎已經將“情蠱”的事情拋諸腦後了,劉霞突然間說起這個,我仍是忍不住心有餘悸。
劉霞也聽出我的聲音很緊張,當下嫣然一笑,說道:“我說着玩兒呢,我根本就不會有事兒,我還要給你生個寶寶呢。”頓了頓,又笑道:“陸軒,你說我們是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我輕輕地將劉霞推倒在牀上,在她耳邊呢喃地說道:“要男孩兒還是女孩兒,還不是得看咱們有沒有努力去做?”邊說着,我的雙脣便吻到了劉霞的耳垂,然後順着她的粉頸,往下移去,當然,我的雙手也沒閒着,輕輕地將她的衣服褪去後,捏住了那一對飽滿而又豐有彈性的**,這時,我很明顯地感到劉霞的身子猛地一顫,我還以爲劉霞被我挑逗得動了情,誰知道突然間,劉霞不知道從哪裡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道,一把將我從牀上掀了下來,我大吃一驚,忙問道:“劉霞,你怎麼了?”
劉霞顯得很是煩燥,從牀上一躍而起,嘴裡不時地說着一些含糊不清的話,並且在屋裡不停地來回走來走去,腳步也越走越快,我心下大駭,以爲劉霞的間歇性神志失常又發作了,當下從地上爬了起來,叫了一聲“劉霞”,想要將她從失常中喚醒,卻不想劉霞猛地站住了腳步,我以爲我已經將她喚醒,準備上前將她擁入懷中好好安慰她一番,卻不想劉霞突然間轉過身子,我被嚇得怪叫一聲,急忙退開幾步。按理說,我幹刑警這麼多年,什麼樣的驚險場面沒有見過?加之上次在古陵墓裡所遇到的各種匪夷所思的事情,比如說那契丹武士的乾屍,夠嚇人的吧,可是和此時的劉霞相比,那乾屍卻又要好看了許多。此時劉霞面部肌肉痛苦地扭曲着,使得她那張近乎完美的秀麗臉龐變得醜陋無比,甚至可以用“猙獰”兩個字來形容,也一點兒也不爲過,除此之外,劉霞的雙眼通紅,紅得像是要滴出血來,並且瞪得大大的,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嘴裡喃喃地念着什麼。
我知道事情有些不對頭,急忙叫道:“王嬌,王嬌,快來,快來……”
聽到我的叫聲,王嬌急忙推門而入,見到此番情景,拿出早已準備好的鎮定劑,想要給劉霞注射,卻不想劉霞突然間發出一聲陰惻惻的怪叫聲,並且用雙手不停地拉扯她那頭如雲般的秀髮,嘴裡叫道:“原來是真的,原來是真的,哈哈……原來是真的……”就這麼大叫三後之後,“撲通”一聲,仰面倒在地上,頓時便一動也不動。
我驚呆了,愣在那裡也一動也不動,劉霞她這是怎麼了,她嘴裡說的“原來是真的”究竟是什麼意思?按理說一個神志失常的人,是不可能說出這麼有條理的話來,難道說她剛纔是“情蠱”發作?而嫣然也說過,情蠱發作的結果,就是要了她的命。王嬌和王嬌的幾個同學早已將劉霞擡到了牀上進行急救,我看見王嬌的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水,問道:“王嬌,她……她怎麼了……”
這時,劉媽媽瘋也似地衝了進來,叫道:“120急救車來了,快,快送醫院。”
“不用了。”王嬌長長呼出一口氣,站直身子,轉過來面對着我和劉媽媽,淡淡地吐出幾個令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震的話來:“她……已經死了。”
“死了?不……不可能?”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驀地衝了上去,抱着劉霞的身子拼命搖晃着,嘴裡大叫道:“醒來啊,劉霞,你快醒來啊,這十多年來,你不就在等着這一天嗎?我又何嘗不是呢?咱們好不容易纔走到了一起,你怎麼捨得拋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世上?快醒來啊,你說過,你要給我生個可愛的寶寶,快醒來……”無論我怎麼呼喚劉霞的名字,無論我怎麼拼命搖動着她的身體,但是這些都已經是徒勞無功的,劉霞她依舊一動也不動,她的溫度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消失了……
“陸軒,你別這樣,劉霞姐她已經死了,她聽不到你說話的。”
“不可能,她好端端的,怎麼死了?”我猛地一把抓着王嬌的手,質問道:“你說過她很健康,什麼病都沒有,她怎麼會死的?怎麼會?”
我想我當時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爲我明顯感覺到王嬌那雙被我用力抓着的手在劇烈顫抖着,她結結巴巴地說道:“我……我不知道……可是,劉霞姐她確實是死了,如果想要知道原因的話,只能驗屍。”
我一下子癱坐在地上,無力地望着劉霞的軀體,此時劉霞的身體已經開媽冰冷,臉上的肌肉仍是極度的扭曲狀態,我突然間發現,在劉霞的雙耳中,流出一些液體,紅色的,是血,可是又要比血更黏稠一些,當下一咬牙,轉過身對劉媽媽說道:“媽,劉霞不能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我看要不驗屍吧?”
劉媽媽此時早已眼淚縱橫,女兒的死,雖然她心裡早有準備,可是這世間最悲哀的慘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劉媽媽的目光散亂,六神無主地點點頭,說道:“小陸,雖然你和我女兒沒有夫妻之實,你們也沒有來得及去登記,不過我女兒已經是你媳婦兒,你做主吧。”
我點了點頭,掏出電話,準備給昆明市的刑警大隊打電話,讓他們派法醫來進行驗屍,卻不想王嬌走上前來,說道:“陸軒哥哥,劉霞姐的事情我很難過,不過,如果你信任我,驗屍的事情由我親自來做吧,我雖然不是法醫,可是對於這些,我是輕車熟路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行,你不是法醫,就沒有資格驗屍的。”
“可是……我已經打算加入警隊,做一名法醫的,這次你就讓我來吧,至於資格的問題,我爸會幫我解決的,你要相信我,我可是醫學專家。”
我思量了再三,確實,王嬌這個醫學專家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由她來爲劉霞進行屍檢,那是再合適不過了,想了想,我便點頭同意,說道:“王嬌,劉霞的死因,一切就靠你了。只要有證據,我將會指控蕭楠故意殺人。”說着,我用力握了握拳頭。雖然至今沒有一切證據證明蕭楠有作案時間,不過隱隱之中,我仍覺得劉霞的死和蕭楠有莫大的關聯,還有那神秘的“蠱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