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衛東點着了一顆煙，屋子昏暗的光線下，菸頭的亮光分外明顯。
“我說的話你還會相信嗎？或者說……你從來也沒相信過我，從一開始我們在一起，你也不是因爲愛我，對吧。”蔣衛東慢悠悠的跟我說着，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
“從頭開始算嗎？”我聽着蔣衛東的話覺得好笑，他這是倒打一耙嗎，聽我問他跟周志紅的關係，就想尋根溯源了。
“從他出現開始也行，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吧。”蔣衛東很快就抽完了手裡的煙，他又點了一顆接上。
“誰……”我問出口旋即就明白了，蔣衛東說的他是指程肖揚，他還是把話題扯到了程肖揚身上。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是你哥哥吧，你也知道他跟我的過去，恐怕知道的渠道也不是向嵐那裡吧。”我覺得既然攤開說了就不要拐彎抹角了，我就想跟他徹底說明白了。
蔣衛東不回答我，我就繼續說。
“程肖揚不是我們主要要說的，你能回答我問題嗎？”
“我們一起合作創業的第二年，她失戀了，我那是第一次知道她男朋友是誰，可我沒想到會是我們大學時的一個老師，我從來都沒覺察到他們之間好着，可事實她們在一起三年了。我們一起喝酒，你也知道我因爲王佳雯的事情不喝酒的，可是那天也破例了。”蔣衛東說到這裡停住了，他把煙掐滅了。
我沒說話等着他繼續說。
“我又犯了一次錯誤，可是她當時說這什麼都不算的，我也就以爲是的。後來我們第一次接下市政一個比較肥的工程，說好了請介紹人吃飯，可是到了飯桌上那個人就對她動手動腳的，最後乾脆讓我先走。我當然明白那個人什麼居心，婉轉的說了半天那人還是堅持，最後我就摟住她，說她是我女朋友。也是因爲那個，我們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被各種刁難，但是我覺得自己做的沒錯，那時候也年輕，可能換做現在的我就不會了。”
蔣衛東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看見他的手機在茶几上閃着，有人給他打電話了。
“接個電話，衛娟打的。”蔣衛東說着接了電話。
我趁着這個時候回想着他剛纔說的話，看來他是要從頭給我講起了，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很少說這些，我甚至記不清自己有沒有問過蔣衛東跟周志紅之間到底什麼關係，我跟他在一起的時候現在想想就像是給自己催眠弄出的一個夢境，我自己告訴自己這個夢裡只有我跟蔣衛東，我的過去他不問，他的過去我也不想知道。
“把那個藥給她吃了，你注意點就行，那個藥效挺長的，就這樣吧……她還說什麼了？”蔣衛東聲音大了起來。
我聽不到蔣衛娟說了什麼，蔣衛東一直聽着也不說話，到最後他說知道了就掛了電話。
“我說到哪裡了……噢，那次之後我們真的在一起了幾個月，就幾個月，時間一長我就發現自己跟她也只能是一起做生意，過日子的話她不適合。我們結束的時候，我還不認識你，只是聽三強和向嵐提過你，這就是我跟她的關係了，就這樣。”
聽着蔣衛東說了就這樣，我本能的反應是他在騙我，他根本沒對我說了全部事實。
“可是我在她家裡看到的那些怎麼說呢，那本小說什麼也不能說明是吧……還有，你們在昆明怎麼了，她跟我說的那些話，哪個妻子都不會不多想的。衛東，半年期限還沒到，可是我覺得沒必要了吧，我們從開始就錯了。我承認你沒說錯，我決定跟你結婚的確不是隻因爲我愛你。你現在也知道我跟程肖揚的過去了，你覺得經歷過那些的我還能只因爲愛一個男人就嫁給他嗎，可是我要告訴你，他的再次出現沒讓我對你改變什麼，是你自己從一開始也不單純，所以纔會那麼看我的。”
蔣衛東咳嗽了一聲，“我沒想到你這麼有偵探天賦……”他說着笑了起來，“我現在解釋什麼都沒意義吧，你就是從來都沒把心真的放在我這裡，如果他不回來你可能就用半顆心跟我過下去了，我運氣好的話可能若干年後你會再給我多點。可惜的是他回來了，他那天抱你的時候你怎麼不反抗，你忘了自己已經是我妻子了吧！”
他說話的語調終於激動了起來。
蔣衛東他說抱着我的時候，我在想他指的是什麼，難道是我們結婚後婆婆生日那天的事情嗎，可是那時候蔣衛東不在家的，他怎麼會看見……
我沒追問他如何知道的，既然已經知道了再問這些有何意思，何況那天程肖揚抱着我的時候，我的確是有一瞬間心動了，我不想標榜自己在這段婚姻裡沒有錯誤，我當時的確是發現自己心裡還有程肖揚啊。
蔣衛東見我並不解釋，長長的嘆了口氣。
“管佳，爲什麼他也是我媽媽的孩子呢，我從小就知道我媽媽的過去，可是我不知道具體什麼樣子，只是那時候爸媽總打架，我聽着他們吵的內容自己想出來的。可我從來沒因爲這個對我媽不好過，儘管我知道她挺不好相處的，可是哪個孩子眼裡自己的媽媽不好呢，就算媽媽不好也不會允許別人說的，你也是這麼想吧。”
“是，我也不喜歡聽別人說我媽媽不好。”
他又嘆氣，“可是我媽媽真的是……不說了她了，你怎麼不問我我媽怎麼回事，他已經告訴你了嗎？”
我想起機場見到他跟程肖揚一起出來，“他沒跟我說過婆婆，你們今天怎麼會在一起的？”我猶豫了一下沒告訴他我聽說程肖揚跟他爸爸去做親子鑑定的事情。
“我跟他去見了大佬程，是老爺子提出要見我的。他沒跟你說也對，那我告訴你吧……”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我本以爲有關婆婆的事情我會從程肖揚那裡聽到全部，現在倒是蔣衛東先要跟我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