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紅跟蔣衛東合夥開公司,我媽是知道的。可是也是我媽跟我說,要我對周志紅留點心眼,我還說我媽看誰都有問題呢,不能說男女之間就沒純粹的友誼和合作關係吧。
剛纔周志紅這麼一說,蔣衛東他媽就附和着說,對啊,他兒子去工地了,她都給忘了。
我媽擠出個笑容跟周志紅道別,然後狠狠瞪了我一眼,病房裡一時間有些氣氛尷尬。
蔣衛娟這個時候買水回來了,她先把一瓶水遞給我媽,然後很甜的對着我爸說叔叔喝水,蔣衛東他媽繼續說要我爸媽去她家裡吃飯。
我媽說家裡這麼多事情,還要在醫院照顧病人,就別客氣了,還說要不就等蔣衛東回來再一起吃飯吧。
蔣衛東他媽本來也就是客氣,我媽要是就坡下驢了反而不識趣了。又坐了一會兒聊了聊公公的病情後,我終於和爸媽離開了病房。
到了樓下的車裡,我媽就發火了,她問我怎麼連蔣衛東去了外地都不知道,我自己老公的去向讓一個外人先說出來,還是個女人,我不覺得不對勁嗎。
管裡看了我一眼,我明白他眼神的意思,我們的老媽肯定是憋了一肚子火,可算找到理由發出來了。
我爸跟我媽吼了一句,說女兒現在身體這樣,有什麼不能慢慢說,再說剛纔在病房裡聽蔣衛東他媽那些話怎麼那麼彆扭。
“佳佳,你們兩個到底怎麼了?”我爸問我。
在自己的父母弟弟面前,我也沒什麼說不出口的了,我就把蔣衛東對我做的事情和我們之間的一部分對話說了,我爸聽着臉色陰沉不出聲,我媽聽完就哭了。
我垂着頭,管裡就說這回你們知道我姐的委屈了吧,他還說了前幾天把蔣衛東打了的事情,我爸聽了就說該打,要是他在也得揍他。
我媽罵了我爸一句,說管裡這麼做就不對了,要是真爲我好就不該動手去打他姐夫,這不是激化矛盾嗎,管裡也沒還嘴。
等回到我住的地方,我媽我爸又站到了一起,他們兩個都說要我趕緊回家住去,一個剛結婚的女人離家住在外面算怎麼回事。
我說沒拿家裡鑰匙進不去,我媽就從包裡摸出一把鑰匙遞給我,說這就是我家的鑰匙。我可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給過我媽家裡的鑰匙,我媽看看我嘆氣道,這是蔣衛東給她的。
我媽說就在我們婚禮之前,蔣衛東就把鑰匙給她了,當時就說留一套鑰匙備用,萬一我們兩個誰把鑰匙弄沒了也有個備用的。我媽當時就說他們也不在這裡常住,等回了老家我們弄丟了鑰匙也遠水不解近渴啊,可是蔣衛東還是堅持給了。
“佳佳啊,衛東當時那話說得媽心裡那叫一個暖和啊,人家說我是管佳的媽,就該有女兒家門的鑰匙,家裡隨時歡迎我跟你爸去。唉,當時媽心裡還覺得有點對不住衛東呢,從你們處對象媽就不是那麼看好他,可是看看衛東這麼辦事,我也就放心了,覺得你沒嫁錯人,可是看看現在……”我媽說着又抹了眼淚。
我明白,我現在這個樣子讓我媽傷心了。
我從來不知道蔣衛東還對我媽說過這些話做過這些事。
“你們年輕人現在不是都說什麼小三兒嗎,我就問問你們兩個有那個嗎?”我爸問我,我搖搖頭。我的意思不是說我們沒有小三兒,而是我不確定有沒有。
提起小三兒,我就想起了王佳雯,最近事情扎堆我都忘了還有她這個人存在了。
“姐,那個叫什麼小雯的,你就真的能確定她跟……”管裡看了眼我媽,“確定她跟姐夫沒關係嗎,我怎麼總覺得這件事怪着呢,你說她說那個孩子是姐夫他爸的,我們憑什麼就相信了呢。”
說到小三兒,管裡也想到了王佳雯,我爸媽一臉迷惑的看着管裡,問小雯是誰啊,跟你姐夫有什麼關係啊。
管裡看着我,那意思跟不跟爸媽說啊,是他說還是我說啊。
我知道不說肯定躲不過去,索性就說了吧,也正好讓爸媽他們聽聽,看看他們會怎麼分析這件事情。
等我給爸媽講完有關王佳雯和孩子跟蔣衛東,跟公公的關係後,我爸重重的吐了口氣,站起來去陽臺那裡抽菸了。
我媽看着我爸背影,這回沒說不讓他抽菸。
“媽,你跟我爸怎麼看這事?”我看我媽不說話就直接問了。
我媽沉着臉不出聲,眼神直直的盯着地板上某個點看着,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我媽這樣子不常見,看來王佳雯的事情讓她很困擾。
過了好久,我爸抽完煙回來坐下了,我媽就看看我爸說,剛纔是不聽我這麼一說,跟之前那件事對上了。
我爸點點頭說是啊,聽我這麼一說是跟那件事對上了。
老兩口這跟對暗號一樣的對話反倒把我跟管裡說暈了,我兩都追着問什麼叫跟那件事對上了啊。
我媽沒回答我們,反而又問我,說除了這個什麼小雯之外,那個周志紅跟蔣衛東有沒有什麼。我說至少以我目前知道的沒發覺他們之間有什麼問題,我又問我媽剛纔跟我爸說的到底什麼意思。
我媽跟我爸還是不肯說,管裡問是不是爸媽他們知道什麼我們不知道的情況,是不是他們早就知道王佳雯這個人了。
“有一次吧……能有多長時間以前了,你二姨家那塊不是有很多那種農家樂的小果園啥的嗎,你二姨夫也整了一個。很多城裡人週末都會去鄉下摘草莓櫻桃啥的,有一回太忙了我跟你爸又都閒着就去幫忙了。我跟你爸一直在農家樂後院幫着擇菜來着,也忘了是怎麼的就看見衛東領着好幾個人來你二姨家吃飯,那些人裡就有個挺胖的女的還帶着個小男孩,我跟你爸當時也沒出聲沒露臉,衛東也不認識你二姨他們,我沒記錯的話,他們是叫那女的小雯吧,是不是?”
我媽說完又問我爸,我爸點了點頭。
“媽,那是什麼時候的事?”管裡問我媽,我媽想了半天最後確定說,應該是我跟蔣衛東決定結婚沒多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