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核電陰雲
二、核電陰雲
在覈二院我遇到了一位重量級人物：有着“中國核電之父”之稱的歐陽老先生。隨即，我意識到這次的任務可能涉及到很多很高層、很機密的東西。
歐陽老先生聽到眼鏡劉這樣介紹自己，似乎有些不悅，嚴肅的對着眼鏡劉說道：“小劉，不要總把那些沒有意義的頭銜壓在我身上！我說過多少次，咱們院追求的是認真工作，多做奉獻！”
眼鏡劉馬上說道：“是老師，我知道了，以後我一定注意！”
眼鏡劉說完，歐陽老先生讓我們坐下，對我說道：“來楊科長，還是讓我來介紹吧。”
說罷，指着對面的60多歲的老爺子說道：“他，你就叫他‘老劉’。”
然後，又指着眼鏡劉說道：“他，你就叫他‘小劉’！”
然後又對着我笑道：“他倆一個是我的開門弟子，另一個是我的閉門弟子，哈哈！你完全可以叫我‘歐陽峰’。但是我的那個‘峰’字不是歐陽鋒那個山峰的‘峰’，而是瘋子的‘瘋’，哈哈！”
歐陽老爺子說完，把我給逗樂了。我真沒想到，傳說中這麼牛逼的人物居然這麼幽默。
隨即，我說道：“歐陽老先生，既然小劉稱呼您‘老師’，那我也隨他叫您‘老師’吧，我叫您歐陽老師，叫劉老先生‘劉老師’吧，您叫我‘小楊’就行，這讓大家更親近。”
歐陽老先生笑道：“沒問題，沒問題！你叫我們什麼都行，叫我‘小歐’都沒問題！哈哈！”
隨着我們一番親切的談話，我才知道今天遇到的這三個人都不是一般人。60多歲的老劉是歐陽老師的學生，是中國核能方面的權威人物，他的名字在這裡我不方便透露，我只能告訴大家，我國建造的所有核電站、核潛艇、核武器，只要是和“核”字沾邊的東西，最後簽字的那個人就是他！這個小劉呢，我國所有核情報都在他的監控之下。
這讓我着實有些震驚！我甚至覺得，這間辦公室裡算上我只有四個人，我們四個拍拍桌子，就能弄出個原子彈來！
言歸正傳，這次他們找我來，爲的就是考察隊員失蹤又發回求救電報的事。當年失蹤的切爾諾貝利核電站考察隊是一支多國聯合考察隊，其中有兩名成員是中國人，他們是核能方面的專家，算得上是歐陽老師的門徒。劉老師正是當年考察隊的後方總指揮，歐陽老師是顧問。
劉老師一邊回憶一邊講述了當年的一些細節：其實當年烏克蘭求助我們派人蔘加考察隊時，我們是不願意出人的。多年以來，我們一直是自己閉門造核彈，閉門核發電。雖然一直閉着門，但在世界上一直也沒有哪個國家能趕的上我們。說道當年的考察隊，高層考慮到“改革開放”，我們應該走出去“觀摩學習”，所以決定派兩個專家去攙和攙和，因此任務就落到了核二院。劉老師很重視這件事，就把手下兩個得力干將派了出去。可哪知道，這兩個專家一去不復返。事發以後，我方多次溝通聯絡、多方協調，但始終沒有任何進展。得到的唯一答覆就是考察隊全員失蹤，無一被找到。失蹤考察隊的領隊是劉老師是在前蘇聯留學時的同窗，兩人關係非常好。
後來，憑着歐陽老師和前蘇聯核專家的私交，以及劉老師向領隊的家人和朋友打聽到了一些小道消息：據說，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發生爆炸以後，政府組織普里皮亞季的居民迅速撤離。當時事態非常緊急，撤離的也非常匆忙。撤離以後，也沒有認真統計所有人員是否全部撤離出來。事後，很多人都懷疑當時有一些人沒有撤出來，他們至今還生活在普里皮亞季。
這種懷疑靠不靠譜沒人說得清楚，因爲普里皮亞季不比別的地方，那是一個被核泄漏嚴重污染的地區。人類不可能在那裡存活。但是，後來進入切爾諾貝利考察的人在那裡發現了受到核輻射影響而變異的巨鼠、怪魚、異蟲等變異生物。所以大家懷疑那裡是不是還有變異怪人。
還有另一種更不靠譜的傳說：當年，因核電站爆炸死亡的人數遠遠超過了官方統計的數字，據說這些人的亡魂都停留在普里皮亞季。還有，後來因核輻射後遺症而死的人的亡魂也都去了那裡。所以說，那裡是個地獄。
不管是變異也好，還是地獄也好，人們的懷疑都是一樣的，考察隊被不爲人所知的“東西”襲擊了或者抓走了，所以沒留下任何線索。
聽了這些小道消息，我心裡開始有些打鼓。我這次要秘密的前往，說白了就是沒有後援。如果我真是遇到了那些“東西”，我如何應對呢？不過，反過來一想，既然專家們能請我來，想必他們會有一些解決辦法，我不妨再聽聽。
兩位老師把當年的情況大致說清楚了，又說了說幾天前收到求救電報的細節：求救電報是眼鏡劉直接收到的。他的工作就是全面掌握核情報，自然也掌握着所有核方面的電話、電報、互聯網信息等。那天，他所管轄的一個加密電臺突然收到一個加密的信號。收報人員記錄下信號後，給瞭解密部門，解密部門最初看不懂密碼。因爲這些密碼是10多年前的加密方式，現在已經不用了。後來有人看懂了這些密碼並破譯了出來，竟然是一封簡短的求救信。發信人的署名是當年前往切爾諾貝利的我方專家。這些細節當然逃不過眼鏡劉的眼睛，他馬上聯繫歐陽老師和劉老師，隨後就有了之前局長和我說的那些情況。
眼鏡劉描述之後，我大致明白了事件的經過。說完，眼鏡劉從辦公桌裡拿出一張紙讓我看，我接過一看，是短短的幾行字：
總部：
我是***，考察任務失敗，事態全面失控，請求速來援救。
……………….***
………………2012年*月*日
一看我便知道，這就是所謂的“求救電報”。
看完以後，我疑惑道：“任務失敗和事態失控有什麼聯繫？”
我說完以後，劉老師肯定的答道：“當年的考察任務就是很單純的考察研究，不存在其他任務。所以我也不明白‘任務失敗’和‘事態失控’是何意。再者說，通過我們這兩天對切爾諾貝利地區的瞭解，那裡最近沒有發生過任何異樣。還和往常一樣，該地區被設爲禁區，閒雜人等一律不得入內。”
聽完劉老師的話，歐陽老師點了點頭對我說道：“小楊，我們兩個老傢伙研究了這句話很久也沒有參透其中的意思。但是，我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覺得似乎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你不知道，當年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之前，我就有類似的感覺。還有，去年的島國核泄漏事故之前，我也有類似的感覺。可能是我接觸核方面的東西太多了，似乎有了第六感。我不瞞你說，前蘇聯每一艘核潛艇出事以前，我都能預測的到。”
聽了歐陽老先生這番話，我不由得在心裡“我KAO！”了一聲！這老爺子也太牛逼了吧？他不會和風妮有什麼血緣關係吧？風妮能預知危險，這老爺子能預測核事故。仔細一想，我不由得一身冷汗……我終於知道我們國家爲什麼幾乎沒發生過核事故了……這是不是都和歐陽老師的先知先覺有關呢？
再往更深的層面一想，如果真的是這樣，如果歐陽老師真的每次都能預測到核事故。那麼，這次他又來了感覺，這說明什麼？難道說，在切爾諾貝利還將再發生什麼？
我CAO！不會再爆炸一次吧？我要是去了那裡，豈不是把我輻射成燒雞了？
想到這裡，我立刻問歐陽老師道：“歐陽老師，您的意思是，切爾諾貝利可能會再發生一次爆炸？”
歐陽老師搖了搖頭，答道：“小楊，不是你想象那樣的。你可能不瞭解核電站的運行方式，我簡單的說吧，不管是哪座核電站，它都有主動和被動安全措施。主動措施就是一旦發生不可控的安全事故，由相關人員關閉所有的核反應堆。被動措施就是發生任何事故後，所有的核反應堆都能夠自動關閉，不會再次發生爆炸。”
歐陽老師的主動措施和被動措施把我給弄糊塗了，我心中不斷地疑惑：既然像他說的那樣，一但發生事故，核反應堆就能自動關閉，那爲什麼還會有泄漏和爆炸事故呢？不過仔細一想，可能還是我不太懂。核這東西不比別的，它可是要命的玩意兒！先說泄漏事故吧，事故發生了，核都泄漏了。雖然反應堆自己關閉了，但還是泄出來了呀！再說爆炸事故，炸都炸了，還關閉個屁呀？
隨即，在我的腦海裡出現了這樣一幅畫面：在我的視線遠方，是一座巨大的工廠樣式的建築，樹立着幾根粗大的煙囪。突然間，白光一閃，隨即是一聲驚天巨響。一個巨大的蘑菇雲從破碎的廠房裡升起來。隨後，有無數身穿藍色勞動布工作服，頭戴“安全第一”字樣安全帽的工人從工廠裡奔出來。他們一邊跑，身上一邊流血，身上一邊流血，一邊一塊一塊的潰爛……最後爛成一副骨頭架子之後，晃晃悠悠的栽倒在地上……
我CTMD！這簡直太尼瑪可怕了！這簡直就是人間地獄！
“小楊，你沒事吧？”歐陽老師見我犯愣，叫了我一聲。
我急忙從噩夢中醒過來，調整了一下坐姿，答道：“沒事，我沒事，歐陽老師。我是在回味您剛纔說的話。”
歐陽老師笑了笑，說道：“估計是我說的話太學術了，你聽不太懂。我說的通俗一點吧，切爾諾貝利核電站爆炸以後，所有的機組全部會被關閉，所有的核燃料全部會被運走，不可能會再發生爆炸。”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您的意思了。您是說，核電站發生爆炸以後，沒爆炸的……”
我想了想那些專業的詞彙，覺得不能在專家面前露怯。於是我說道：“沒爆炸的反應堆不管是人工關閉，還是自動關閉，總之都能關閉。以後就不會再發生爆炸了，對不對？”
歐陽老師笑道：“小楊你說的沒錯。但有一點我還要補充說明，核反應堆可不是和你想像的大炸彈一樣。炸彈的導火索或者引信被拆除，雖然自己不會引爆，但它裡面的炸藥還會爆炸。舉個簡單的例子，比如說抗日那會，八路軍戰士的手榴彈拉弦兒壞了，拉不響了。再綁上一顆手榴彈一起扔出去，兩顆手榴彈就一起爆炸了。”
歐陽老師說道這裡，在我腦子裡飛快的過着自己至今還最愛看的抗日題材的影片。（PS：MB的！弄死他們丫的小日本！）我回憶着這些影片裡的一些鏡頭：八路軍戰士把一堆手榴彈捆好，然後只拉其中的一根或幾根弦兒，基本上所有的手榴彈都會被引爆，然後把一羣狗日的炸上天！再有就是炸碉堡時，把一堆炸藥包綁到一塊，點燃其中的一根導火索，一個炸藥包爆炸後把所有的炸藥包都引爆，然後把N羣狗日的炸上天！太過癮了！再有就是小時候過年放炮，把沒有導火索的鞭炮和有的綁到一起，沒有導火索的就也會響。
想着這些，我點了點頭，這次我終於明白了歐陽老師的核理論。KAO！人家剛纔說的是把狗日的炸上天，根本沒提核理論！
歐陽老師見我彷彿來了興致，便繼續說道：“我剛纔說過了，核反應堆不像人們想象中炸彈那樣。它一旦被關閉，裡面能引發爆炸的物質就會被另一種物質所中和。所以，即使是反應堆的保護層受到其他反應堆爆炸的影響而損壞，但關閉後的反應堆也不會再發生爆炸。當然，如果保護層被破壞的話，泄漏事故肯定會發生的。但是，泄漏總比爆炸輕很多。”
我點了點頭，疑惑的說道：“歐陽老師，請您恕我無知。您也知道，男孩子小的時候都喜歡原子彈呀，航空母艦呀之類厲害的武器。我讀過一些關於原子彈的書籍，裡面寫的大致意思是，原子彈裡面的原子圍着一個炸彈。要引爆原子彈就得先引爆這顆炸彈，靠炸彈爆炸的能量把原子彈引爆。當然，這是我自己小時候的理解，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理？”
歐陽老師驚道：“小楊，可以呀！你能來我們核二院當專家了！你一語就能道破原子彈爆炸的原理。哈哈！”
我馬上答道：“歐陽老師，您過獎了！我知道的就是這麼多，我這連班門弄斧都算不上！”
歐陽老師笑道：“這到也是，本來嘛，原子彈爆炸絕對不是這麼簡單的事情，要不然哪那麼不好弄。”
我又說道：“歐陽老師，這就是我的疑問，比如說，一個核電站有幾個反應堆，其中一個爆炸了，會不會像炸彈引爆原子彈那樣，把其餘幾個反應堆引爆呢？”
歐陽老師笑了，搖頭道：“小楊，你想的太多了！核電站發電和原子彈爆炸的原理是不一樣的。造原子彈要達到的目的是瞬間的、巨大的、毀滅性的能量，而造核電站的目的是要達到持續的、均衡的、取之不盡的能源。所以核電站不會像原子彈那樣發生大爆炸，就算真的發生事故產生的爆炸也不是大爆炸。但這兩者都會放出嚴重的核污染。”
聽着歐陽老師耐心的解答，我心中明白了很多。也許是歐陽老師爲人和藹又健談，也許是我們聊到了他的老本行，所以他纔會這樣興致勃勃的給我講解了這麼多原子彈與核電站的知識。
歐陽老師見我聽得起興，便說道：“小楊，我看你對核電站方面的知識挺感興趣的，等這次回來，我再好好給你上上課。”
我笑道：“太感謝歐陽老師了！等這次任務回來，我一定登門拜訪您，專程去求知。啊哈哈哈！”
歐陽老師也笑道：“行！行！沒問題，改天我一定給你上課。咱們還是先討論眼前這些難題吧……對了，小楊，剛纔咱們談到哪了？”
我想了想，答道：“您剛纔說到……說到有不好的預感，我擔心切爾諾貝利核電站還會發生爆炸，這才引出您給我惡補的核知識。”
歐陽老師點頭笑道：“對，說到了我的不好的預感。我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的。你可能不知道，前蘇聯對核安全方面的管理非常的不力。以前很多核事故都是因爲管理不力造成的。前蘇聯解體以後，甚至有一些核燃料和核武器流通到外界。你想想，這些東西如果讓別有用心的人拿到，世界將會怎樣？當然，我們是不會害怕什麼的。但是大洋對面的美利堅對這些東西極爲敏感，隨時都關注着這些東西的情報。一旦查出，堅決找到並銷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