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當上艦隊參謀長的程誠一向很注意自己的言行,因爲他認爲做爲更多考慮戰略方面的指揮官不應該再像艦長一樣衣冠不整呵五呵六。尤其是參加了夏威夷王國海軍成立儀式後,程誠就更注意這些方面,因爲當他走上臺去發言的那一刻就代表了整個艦隊在世人面前的形像。但看過江田島烈焰的程誠卻身體僵直的跌坐在地上,厚重的呼吸聲表明他現在非常緊張。
終於調整好呼吸和心態的程誠站了起來:“現在我以艦隊參謀長的身份下令艦隊全體:對於江田島使用特種炮彈一事列爲艦隊一級機密。任何人不得有絲毫泄露,違者以泄露機密罪就地處決。”說完還不放心的程誠轉而對還是目瞪口呆的吳德仁說道:“吳司令,雖然我知道你們能在原則問題上嚴守軍法,但我再一次提醒你們。雖然艦隊獲得了巨大的勝利,但所有的戰鬥都偷襲而來,艦隊並沒有經過實力相當生死一線的考驗。所以保持武器的先進性對戰時雙方實力有着巨大的變數,因爲請務必讓整個艦隊保守這個秘密。”
從巨大震驚中回覆過來的吳德仁,聽着這個平時都是老吳老吳叫着的程誠,突然用如此嚴肅的神態,稱呼着正式的官銜。吳德仁明白這事關重大,如果真像說明書中寫的那樣,火焰可以融化鋼鐵,可以在水上燃燒。那一但兩軍交戰,這種就是可以讓艦隊去挑戰更強實力艦隊的底氣。所有吳德仁也重重的點頭回應:“請參謀長放心,艦隊全體必將嚴守機密。”然後下令清點剩餘特種彈的數量。
很快數量上報上來,每門炮還剩二個基數。
“夠了,剩下吳港、神戶、大阪、名古屋各打半個基數。火焰造成的傷害能夠給日本造成足夠的衝擊力。但是必須夾在普通炮彈中打出去,儘量避免被敵人直接發現。”程誠定下了基調。吳德仁也點頭同意。
陸戰隊全體完成登陸的報告傳到了指揮艙。此次登陸行動是出發前李恩富再三強調,必須要進行的行動。其目的只有一個,徹底殺光所有日本海軍學校學員,務必使甲午之戰後的日本海軍找不到一個合格的海軍軍官。對此,艦隊參謀長程誠有着深刻的理解。無論什麼樣的武器,無論武器有多先進,去操作武器的始終是人。所有人就能爲一切的關鍵,眼前的北洋艦隊即使擁有二艘重型戰列艦,卻依然被只有巡洋艦的日本艦隊一再擊敗,其原因就是“人”出了問題。所以對於登陸並殺光眼前的日本海軍學校學員。程誠是無比贊同的。如此一來,別說日本才定購了二艘最新式的萬噸戰列艦,就是再給他二艘,程誠也敢憑藉着現在太平洋艦隊的實力去挑戰去消滅他們。因爲一隻再強大的艦隊,沒有合格的海軍軍官。將在未來的海戰中無論戰術安排還是戰時協調,都將出現不可避免的致命的失誤。而這種失誤就是可是去消滅他們的底氣。因此。此次行動帶上了一千名海軍陸戰隊官兵。而且還讓這些陸戰隊官兵學習軍艦的一些操作,用於替代一些不重要且非必要崗位水兵的工作。必竟長達數月的的海上行動,少帶些人有利於減少後勤補給的壓力和艦支攜帶的重量。
吳德仁接到登陸完成的報告後,隨既下命機敏號、靈敏號二艘驅逐艦留守,其它各艦轉舵向也江田島隔海相望的吳港駛去。
吳港,日本海軍第二鎮守府。是日本政府秘密隱藏的兵工廠所在。最爲出名的是日後造出了世界上最大的戰列艦——大和號。雖然先攻擊江田島會讓吳港提前戒備並撤離人員,但讓整個太平洋艦隊一直擔心的,可能會遭到身後吳港駐軍騷擾的情況卻一直沒有出現。太平洋艦隊不知道,不是吳港駐軍不來騷擾。而是不敢在白天進行光天化日的騷擾。因爲此時日本能出遠海的軍艦已經全部在榮城灣被殲滅了,留守的都是不能出海僅有幾百噸的炮艇。用幾百噸的炮艇在天氣情晴朗的大白天去襲擊萬噸戰列艦……別開完笑了。日本人武士道精神再勇猛,在這種擺明送死又不可能對敵人有一絲傷害的行爲還是不會做的,所以吳港駐軍的計劃是等到晚上再行動。
吳港駐軍從江田島開始被轟炸的震驚中反應過來,評估形勢擬定計劃,到下令開始疏散用了整整一個小時。而就是這一個小時,讓太平洋艦隊完成對江田島的攻擊並登陸。就在吳港纔剛剛開始疏散工人的那一刻,鋪天蓋地的炮彈迎頭落下,爆炸和火光充盈着整個港口。吳港內,剛剛鋪下龍骨的軍艦,也在爆炸中支離破碎。已經躲無可躲的兩艘炮艇,頂着火炮想衝出來爲港口爭取時間,可他們剛剛開動就被炮彈擊中癱瘓在原地,最後在爆炸中沉入海底。港口負責人看着沖天的大火和變成瓦礫的港品選擇了切腹自殺。
“報告,目標港口主要設施均已全部摧毀,在建軍艦已經摧毀。”一個小時的炮擊讓吳港面目全非。
“差不多一個小時了。”吳德仁放下望遠鏡:“命令艦隊轉向,轉回江田島接陸戰隊上船,然後去下一站。”
江田島上,陸戰隊將視線中的敵人全部殺光後。陸戰隊長王明開始收攏部隊,清點人數。可喜可賀的是,除了幾個摔傷外竟無一陣亡,這有賴於日本海軍學校不給學生配槍,而當地人也不敢攻擊這些只在校區殺戮的軍隊,再說阻擊手的槍法可不是蓋的。
當然並不是所有的日本海軍學員都死了,還有很多被壓在廢墟下面。比如躲在大石板下,生怕被發現而連大氣都不敢出的安貝晉二。
安貝晉二親眼見到了這些惡魔是如何在校園裡殺戮他的同學,看見的同學都死了,看不見的同學的哀嚎聲也停了下來。想不明白歸想不明白,可安貝晉二眼中卻看的很真實。可該死的魔鬼還不走,卻拉上來一個個的大桶放在廢墟前面。
“咚”的一聲響後。一個大桶放在了安貝晉二的眼前,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走了上來:“讓弟兄們都小心點,別燒了自己人。”隨後聽到的是液體被壓縮後的噴射的聲音。
是中國話?是支那人?安貝晉二大驚失色。清國北洋艦隊不是已經被聯合艦隊擊敗了困在威海了嗎?那這些支那人是怎麼回事?難道帝國戰敗了?可支那人最大的戰艦也就6000噸的定鎮二艦,清國最新定購的巡洋艦因爲宣戰被扣在英國,就算是回來了也沒有萬噸呀。那遠處海面上的兩艘萬噸戰艦是怎麼回事?安貝晉二想不明白,可眼前的石板上滴下了幾滴液體,然後變的越來越多,在他的面前聚集成了一攤。
安貝晉二開始顫抖起來,那液體發出了濃重的油味。該死的支那人,他們不滿足摧毀學校。殺光學員。還要在廢墟上灑滿燃油,將所有廢墟下辛存的學員們全部活活烤死。
“軍艦發回返艦信號,未完成噴灑的油桶全部就地劈開,放出所有燃油點燃後,全部撤離。”
支那人走了。放了一把火就走了,火藉着燃油巨烈的燃燒起來。安貝晉二開始感覺到的炎熱。可火卻從石板燒到了他的眼前。面前的那一攤燃油燒着了。大火已經點燃了他的頭髮。被壓的不能動彈安貝晉二隻能拼拿搖晃他的頭,但無法躲開火焰。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從安貝晉二的喉嚨中發出,但沒人能救的了他。火焰燒化了他的皮肉,燒穿了他的骨頭,直到燒斷了他的思維。
廣島縣令看着江田島上的沖天大火和遮天蔽日的黑煙,只說了句讓人待火勢變小後上島查後就默然的離開。還沒走進辦公室。急促的馬蹄聲音自遠而來。
“大人,我是長崎駐守聯隊騎兵小隊長秋山。昨天入夜時分,佐世保遭到不明敵人攻擊,佐世保已經全面損毀。因爲所有電話電報線路均不通。無法對外聯繫。我們希望能借用你處的電報線路聯繫東京大本營。”
廣島縣令黯然的轉過頭來問道:“襲擊你們的敵人是不是有兩艘萬噸鉅艦?”
“大人已經知道了嗎?那太好了。拜託聯繫東京大本營,長崎縣令大人要求我們必須拿到東京回電。”
哈哈哈……廣島縣令慘笑了幾聲:“你們要是能早來兩個小時該多好。”說完把自己反鎖在辦會室內。
“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嗎?”秋山有些不如所以。
一旁的知事指了指南方天空的黑煙:“一個小時前,他們已經摧毀了江田島。吳港也完了。”
什麼?秋山驚呆了。
“我們的電報線路也無法對外聯繫。敵人肯定還會襲擊更多的沿海城市,所以前往東京報信還是要拜託你們了。奔跑了一夜應該很累了吧,請稍微休息吃點東西。讓我爲你們準備好路上的飯糰,併爲你們更換馬匹。”
30分鐘後,不辭辛苦的秋山帶着他的小隊,一路換馬不換人的再次踏上了前往東京的路途。等他們到神戶縣時,看到的是正在大火中煎熬的城市。秋山果斷的繞過神戶前往大阪,但敵人還是在他們來到大阪的那一刻剛剛離開。
這時秋山才反應過來,他們每到一處就尋找電話電臺耽誤的太多的時間。秋山進城換了馬匹後再也一路不停的向西疾馳而去。可當他遠遠看見平靜的名古屋時,長長的鬆了一口氣。他們立刻進城,向當地長官報告了他們一路所見見聞。
“大人,佐世保、吳港、神戶、大阪遭到不明敵人的炮擊,就連江田島海軍學校也完了。我們離開大阪時,敵人也剛剛離開。請大人早做準備。”秋山報告完後,提出食物和水的補充並更換馬匹。等一切都結束,已經二天二夜沒睡的秋山小隊再次踏上前往東京的旅途。因爲這裡也無法和東京聯繫。
但是,秋山他們還是晚了。等他們剛剛離開縣城,鋪天蓋地的炮彈朝着名古屋狠狠的砸下,就連城外馬匹上的秋山都感覺到了大地的顫抖。秋山只是回頭看了眼正在炮火中坍塌的城市,就立刻招呼他的小隊離開。
終於在秋山離開佐世保的第四天清晨來到了東京。可是戰時的東京卻因爲通訊線路被破壞對城內實行極爲嚴格的檢查制度,雖然秋山拿着長崎、廣島、大阪、名古屋四縣開具的官方信函,等他見到東京大本營參謀部情報大佐時,已經過了午飯時間。
也就在此時,已經運動東京灣外海的太平洋艦隊,對東京灣口防禦炮臺進行試探性炮擊。
“命令艦隊撤離岸基炮臺射程之外五海里。全面封鎖東京灣。”懾於岸基炮臺的威力,吳德仁下令艦隊離開。東京灣可不比其它地方只有嚇唬人的幾門大炮,自美國艦隊打開東京大門,最後的德川幕府倒臺後。日本對東京灣的保護可是下了大力氣,這裡的炮臺可比太平洋艦隊歷害。雖然太平洋艦隊比較詳細的炮擊座標,但依然只能遠遠的離開。
“老程,你說要不要有空就衝過去打兩炮就跑。也讓小鬼子們知道知道我們的歷害。”吳德仁看着沒有打中一炮太平洋艦隊的炮臺,有些興奮的搓了搓手。
“不許拿艦隊去冒險。”程誠很鄙視這種要開炮不要命的人:“打了一路怎麼還沒打夠,你不累也要讓士兵們休息休息吧。艦隊就在這待命,等待補給。”
從夏威夷出發,自榮城灣偷襲開始,到東京灣前。艦隊已經整整在海上漂泊了二個多月,不僅全殲了日本聯合艦隊,還利用間諜破壞日本通訊的便利條件,接連不斷地炮轟了日本多個港口。士氣大振是必然的,雖說勝利可以抵消一部分疲勞,但士兵們是肉身而非鋼鐵材料所鑄。就算是機器戰艦也要休息保養一下吧。所以程誠按照戰前計劃,太平洋艦隊借等待補給和命令的時機,停駐在東京灣外海略微休整。雖然艦隊進入休整狀態,但不代表士兵們能閒了下來,戰艦的保養工作開始了。
“老程呀,反正閒着也是閒着。眼下日本人沒海軍了也用不着擔心什麼,要不讓巡洋艦出去溜溜?”吳德仁一臉奉承的笑容。
“就知道你老吳沒那麼乖。”程誠笑了笑:“今天好好讓大家都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吧。戰列艦不能動,其它各艦晚上必須要回來。”
第二天清晨,悠長的汽笛聲響起,打破了海面的平靜。總計十八艘軍艦的艦隊中的十艘分成兩個隊列向着各自的目標撲去。靜岡和水戶兩縣再次遭到炮擊。當天太陽落下海平面時,出發的艦隊回來了。
“老程呀,戰列艦還沒動呢。你看是不是也活動活動,咱們還能打嘛。”
看着滿臉曖昧笑空的吳德仁,程誠再也忍不住了:“滾你呀的。全體就地等待命令。”
沒想這一等就是兩天,卻沒想等來的是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