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州大清參謀本部
光緒印象中的參謀本部,應該是在密集的電報聲中夾雜着低聲細語,還有快速移動的人羣和變換不停的沙盤。原來京城軍校內的參謀本部是這樣子的,後來的錦州參謀本部也是這樣。但今天的參謀本部卻是另一翻模樣。
整個參謀本部的人全部圍在中央沒有任何變化的沙盤周圍,也沒有滴答的電報聲。唯有大聲的爭吵響徹整個大廳。爲了不影響參謀室的正常工作,光緒特意下旨參謀部對來人可以不進行通報。沒想到看到卻是這樣一幕。光緒的臉色不好,朝鮮戰火還在燃燒,這個樣子像是在做參謀嗎?
原因只有一個,這裡面比以前要多了一個人。多了一個叫的最響、最沒有風度的人,他不僅指責王士珍這個參謀總長隨意改變海軍作戰計劃,還抱怨程誠這個海軍總參謀長不爲海軍爭取最大的利益。就連鄧世昌這個海軍部長也沒跑掉,他因爲不爲海軍爭取更多的維護經費而備受責難。
“堂堂大清海軍司令爲了點錢,搞的跟地皮流氓一樣,成何體統。”
光緒的聲音不大,卻不怒而威。包括吳德仁在內的參謀本部將官停止了爭吵向皇上行禮,禮畢之後的王士珍悄悄揮了揮手,讓無關人員趕緊幹活去。
吳德仁這個原來要去打劫日本的海軍司令之所以跑回錦州,就是因爲參謀本部命令太平洋艦全部轉向,開往光緒羣島。爲馬上開始的試驗艦海試封鎖海面。命令是要執行的,這點不容變更。但封鎖試驗海面這種小任務有艦隊參謀長馮祁處理就行了,對於沒有仗打的任務吳德仁一向不感興趣。只有參謀本部沒有任何解釋的電文。讓剛剛離開旅順才半天的吳德仁氣鼓鼓的開坐着驅逐艦回來。
沒想到回來更生氣,新的艦隊成員名單已經確認。他老吳在對馬海峽拼死拼活搶回來的軍艦最後併入太平洋艦隊的只有兩艘――錫諾普號、切斯馬號這兩艘較新性能較好的軍艦,葉卡捷琳娜二世號、愛丁堡公爵號加入北洋艦隊,御前侍衛號以及原北洋艦隊的來遠、經遠二艦以及二艘繳獲的雷擊艦將轉贈朝鮮。而受傷過重的靖濟二艦將被拆毀。
靖濟確實受傷太重,拆了就拆了,誰要它們修起來太費錢,吳德仁認了。可憑什麼把三艘主力艦送給朝鮮。老子玩命搶回來的,還要用海軍的軍費來維修,憑什麼白送給朝鮮!明年日本六六艦隊就回來了。這時候卻要把主力艦支送人。一說起這事吳德仁就火大,火大就要開罵。但是眼前的是皇帝,還是要注意自己的素質,皇上是這麼說的。但不抱怨幾句。那也不是吳德仁的風格。
“好了。你也是堂堂中將司令,別盡幹些丟海軍顏面事。”光緒很納悶的看着吳德仁,一個八尺大漢竟然能委屈的像一個小女子一樣,估計奧斯卡影帝也沒這水平呀:“朕在這裡給你個話,試驗艦一但完成,第一批新建的軍艦全部編入太平洋艦隊這總可以吧。你要記住,你現在是大清海軍總司令,統屬大清海軍全部的艦支。太平洋艦隊只是大清海軍下屬的一支艦隊而已。”
這個道理吳德仁明白,之所以把自己搞的像太平洋艦隊司令一樣。就是不想和老北洋艦隊軍官起衝突。作爲外來艦隊的太平洋艦隊其實在國內還是受到根深蒂固的老北洋軍官們的制約。如今皇上當着大家的面說了這句話,他就可以明正言順的上任了。
站在後面的鄧世昌有些黯然,如今再也沒有理由刁難太平洋艦隊了,甚至要把南北兩洋艦隊的指揮權交出去。皇上還是器重這些新生代的將軍們,因爲他們是跟着皇上從一無所有到今天的權掌天下,這就是從龍之功。海軍是這樣,陸軍也是這樣。從歐陽振華開始,王士珍、段祺瑞、馮國璋、樑華殿、雷震春……這些本來也是一無所有小兵僅僅跟着皇上四年就成了手握重權的大將。而老北洋中那些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老將聶士成、劉盛休,卻只能在這些小輩前面低聲下氣。他鄧世昌這個海軍部長,排位在兵部之下,不僅不能指揮作戰,就連參謀海軍戰事都只有建議權,如今真正的成了海軍後勤部長。好在吳德仁只知道打仗,補給、造艦、港口管理還是他一手包辦,包括大連海軍學校。如同皇上說的一樣:打仗這種風險很高的活,就適合吳德仁這種二百五去幹,做好艦隊的保障比親自迎敵更重要,都想着上前線豪氣沖天,那誰來爲軍隊默默付出。想到這,鄧世昌有些釋懷。作爲老海軍的鄧世昌明白後勤保障的重要性,雖說皇上說的是沒錯,其實他更想去做二百五。
解決了吳德仁這根攪屎棍,局面立刻平靜下來。對俄國的政策已經很明確,軍事僅爲輔助手段,現在看來似乎也用不上了。那麼怎麼處理日本?西方列強尤其是英國會是什麼反應?這很讓人頭痛。
進攻日本沿海的計劃被取消,因爲光緒也認爲這次搶不回開動軍艦的費用。那至於要不要將艦隊開向日本海岸就成了新的爭論焦點。光緒只是聽着他們爲各自的理由辯護沒有說話,但光緒聽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大清的海軍現在沒有能力攻入東京灣內,就因爲水道中密佈的水雷。即使全軍出動,也不能突破浦賀水道,光緒明白,即使在科技更發達的後世,水雷也海軍最大的麻煩。直到用過午飯後光緒才做出了決定:不向日本沿岸派出軍艦,由駐日公使館向日本遞交最後通牒,表明大清立場和賠款要求,並限時在朝鮮的日軍被全殲之前回復。
對於爲什麼要把回覆時間定爲在朝鮮的日軍被全殲之前。竟然沒有人表示哪怕一點點奇怪的念頭。光緒反到是感覺奇怪了。光緒謹慎的問了問吳德仁:“你知道爲什麼朕要這麼定時間嗎?”
吳德仁大大咧咧的說道:“不就是皇上想抓日本俘虜修鐵路嘛。按小日本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投降的性格,這些日本兵來大清修鐵路是一定的。”然後吳德仁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原本我們就打算這麼幹的。”
光緒的臉很黑,自己處心積慮想出來的辦法在這些人眼裡跟本就不是一檔子事。自己還是太小看這些人了。兩世的經歷不過只是多些見識、多些長遠的眼光。其它也沒什麼好自豪的。
吳德仁變了個臉色,現在他滿臉獻媚的向皇上進言:“皇上,日本手裡現在還有兩艘龍吟同級的戰列艦。您看是不是給搶回來?”唯恐艦隊規模不大的吳德仁決定將這此在艦支分配上的損失從日本人身上找補回來。
“不是說你們海軍無法突破浦賀水道嗎?光靠外交怕是不行吧。”光緒話纔出口,腦中靈光突現,脫口而出:“難不成你有辦法?”
吳德仁走到沙盤前說:“成不成還得皇上你來定,這辦法到還真有一個。正面強攻浦賀水道是不可能的,但小日本都明白要攻下旅順需要繞道花園口。我們也可以在這裡開始。”說完拿起指揮棒點在了日本鎌倉市。
“皇上,微臣以爲大有可能。”歐陽振華從邊上湊了上來:“只需等朝鮮戰事結束,第四第六以及海軍陸戰一師就可以騰出手來。只要海軍把我們送到岸邊其它問題就交給陸軍來處理。陸軍評估過日本本土的軍事力量。憑我們現有的裝備實力,奪下橫須賀沒有問題。不敢說能打下東京,但發起對東京有威脅性的攻擊還是可以的。”
“不行,決對不行。”王士珍氣沖沖的說道:“不是已經明確了不再討論這個問題了嗎?”
“那只是你單方面的決定。我們可沒有同意。”吳德仁兩眼一瞪:“艦隊沒有私自行動。而是聽從參謀本部的命令去了光緒羣島。這已經是守了規矩,難不能我們向皇上的建議權都被你剝奪了嗎?”
歐陽振華也上前來說了一句:“皇上,您提出的海陸一體作戰構想,其核心就是登陸作戰,尤其是向敵國進行登陸作戰。前次釜山登陸的報告中還有很多可以改進的地方,改進方案已經拿出來了。皇上,沒有比日本更適合進行演習的地方了。”
光緒一聽連忙點頭稱是,想當年甲午之戰那麼困難的條件都不忘在海城前練兵。如今擁有海軍的絕對優勢和陸軍的火力優勢,加之日本的情況。這可是進行實兵演習的最好條件。光緒認爲大可一試,於是很期待的看着王士珍。
“皇上,難道您想讓全世界都知道大清有越洋作戰的能力?”
王士珍一說這話光緒就明白過來,柔弱的大清還沒有展示自己拳頭的能力。光緒點點頭:“此戰對日本本土的所有作戰計劃全部不許執行,這點無可更改。我們是勝了俄日兩國,但大清還沒強大到能戰勝英法的能力。雌伏、裝孫子,才應該是我們做的。唐紹儀,你去找英國人裝一回孫子,告訴他們如今大清窮困,俄國也不會給賠償,所以大清的損失要在日本人身上找補回來。再去找美國佬,爲了重建東北,大清要從現在的東北企業中撤資,讓他們來接手。從美國搞點錢回來補貼一下。”
“可是皇上,這麼好的實兵演練機會丟了是不是太可惜了?”吳德仁不死心,他還惦記着日本那兩艘戰列艦。
“總之不能放在日本,你們參謀本部內再具體商議吧。”光緒堅決的說道:“還有,別老惦記着這些老軍艦,大清沒實力跟別人拼數量,那就只能拼質量了。試驗艦現在怎麼樣了。”
“測試還沒有結束。”吳德仁垂頭喪氣的說道。
“皇上,不如向日本提出一億兩白銀的戰爭賠款。”
對於唐紹儀的提意,光緒隨口說了一句:“你認爲日本現在能拿的出一百萬兩白銀嗎?”
“沒有錢沒關係呀,可以用軍艦抵嘛。我們可以讓日本按1.5倍抵款嘛!”
“那就開價兩億兩。”吳德仁很囂張的叫道:“讓小日本把在建的軍艦全拿出來賠給我們。”
……
解決了參謀本部的紛爭,確認了對日本的基本政策。光緒在錦州的工作就基本完成了,準備晚上逛逛錦州後次日離開。第二天光緒登上火車南下,不過目的地變了,改停葫蘆島。因爲在晚天晚上收到了第二封實驗艦的測試報告,結果很不理想。於是乎,光緒決定在葫蘆島造船廠親自看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