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嗎?想喝水我給你倒。”
“想吃水果?我去洗。”
“餓了想吃飯?我去端。”
……
都說帝王無情,可自己卻嫁了一個有情有義的帝王,蒼天何其錘憐於己。楊棗兒原本還想提醒光緒這些事可以讓下人們去做,但她更願意看着她的男人爲她忙碌。楊棗兒一臉幸福的看着光緒忙前忙後,而此刻門口站着的兩位老太太看着一臉諂媚給皇后扇扇的皇帝這又怒了。
才進門,慈惠又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斥責皇后不注意身體,爲何上月月事未至卻不看太醫。轉過頭來又開始痛斥光緒,爲何皇后懷孕二月,身爲夫君的光緒卻一無所知。光是慈惠說還不算,慈禧也在一旁幫腔。然後把寇連材和小喜鵲叫來,兩宮太后嚴令取消宮裡的飲食限制,再三強調從現在起宮中要隨進備有熱飯熱菜,以備皇后隨時取用。宮中水果必需新鮮到當日採摘的才行,過夜的水果決不能皇后食用。等等等等,總之兩老太太現在看瀛臺哪都不順眼,除了皇后的肚子。痛斥過後,卻又拉着楊棗兒的手滿臉笑意的跟楊棗兒說這懷孕的婦人需要注意的事項,卻把還在一旁扇扇的皇帝當透明人。滿滿的一臉有孫萬事足的模樣。
光緒不過說了一句:才懷上,是男是女還不一定呢。就被慈惠的龍頭柺杖追到抱頭鼠竄。急着楊棗兒忙給太后告罪,說是自己也沒在意,看皇上操勞國沒跟皇上說。都是媳婦的錯如何如何。慈惠這才讓光緒呸了再呸纔算了事。
懷孕的婦人不能伺候人,老太太們對棗兒繼續住在瀛臺不放心。又把瀛臺批的一無事處。順帶將皇上如何如何不會照顧人給臭罵一頓。最後決定,楊棗兒今日就隨兩宮太后回頤和園居住。由兩宮太后親自照料直到皇后誕下龍嗣。這讓光緒極度不滿,這可是我媳婦。
光緒抱怨的說道:“這是要強搶民女呀。”話纔出口,兩老太太四隻冒火的眼睛和龍頭柺杖重重的一頓,就讓光緒很知趣的閉嘴。於是光緒用哀傷的目光求助於棗兒,希望由她出面說話。
沒等到棗兒開口求情,寇連材來報。禮部尚書翁大人求見,皇上大婚事宜已經準備完畢,需要呈兩宮太后聖閱。這是大事,兩老太太立刻宣召。
據禮部司天監的推算清光緒二十三年農曆七月十八(公元1897年8月15日)是大吉的日子。這天萬事可行大吉大利,整個白天都是吉時如何如何。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沒有比這一天更適合進行皇上大婚典禮的了。選日子這種事還只有司天監說了算,老太太們花了整整一個上午的時間看完了禮部草擬的大婚各項事宜,結果很滿意,當場勒令禮部速速採辦大婚所需各項物品,宮中侍女宮人立刻開始培訓,人員不足從頤和園調用。還不行讓大學堂女學子一起召來。總之錢不是問題,人不是問題,事沒辦好那問題就大了。兩老太太唯一不滿的地方就是這大婚的日子還有一個多月,到時皇后懷孕都三個多月了。大婚時顯懷了可不好。不過這也不是問題,禮部會解決這個問題,因爲解決不了兩宮太后會讓禮部“死的很難看”。這是兩宮太后的原話。聽說是從皇上嘴裡最先傳出來的。
用完午飯,兩宮太后視皇帝哀求的神情於不顧。在楊棗兒羞澀的笑容下,光緒用不捨的眼光爲楊棗兒送行。到不是光緒不親自送。關鍵是光緒還要要事要辦。你把人家閨女的肚子都搞大了,怎麼着也得跟岳父岳母打聲招呼吧。不過這次卻是在涵元殿召見的禮部官員。光緒本來不希望瀛臺主樓成爲商議國事的地方,家是遮風避雨的心靈港灣,就應該有家的感覺。除了李鴻章趁吃趁喝來過一次,這還是第一次在主樓召見大臣商議國事。雖然這不是光緒乾的。
司天監辦事效率很高,很快算出農曆六月二十六(7月25日)也是個好日,只是七月十八那天更加吉利。日子選好了,光緒馬不停蹄趕到頤和園,將這個事告訴太后。
光緒又被批了,一國帝王辦事如何還是如此毛糙,去女方家提親什麼都不準備,空着手去讓人趕出來呀。光緒滿肚子委屈,自己怎麼也算是想到了,你倆老太太可是一嘴沒提。
皇帝彩禮對皇后的孃家人來說,是一份真正的厚禮。比如在漢代,僅黃金就要送萬斤以上。東漢時權臣樑冀的女兒被選上皇后時,漢桓帝劉志“聘黃金二萬斤,納采鴈璧乘馬束帛,一如舊典”,禮金翻了一倍。實際上,在完成“六禮”的每一個過程中,皇帝家都要送彩禮。皇帝即便想多結幾次,也是不是那麼隨便的,要花大價錢的。
當然這是舊禮,時間已經過去千年很多規矩都發生了改變。但兩宮太后才列出來一半的彩禮讓光緒眼都紅,泥馬,這快趕上一艘重巡的價錢了。
禮單還沒列完,楊棗兒就勸住了兩宮太后花錢的舉動:“太后好意媳婦心領了。只是必竟民間小門小戶的突然收到如此豪禮被會驚嚇到家母,還請儘量精減爲好。”
太后一聽也有道理,就讓楊棗兒自己擬定彩禮,結果太后卻不滿。看着禮上的寥寥可數的彩禮,太后大筆一揮增加了二倍,口中還唸唸有詞:“皇家彩禮還比不上民間富戶,這不是打皇家的臉嘛。”不容楊棗兒拒絕,兩宮太后令人立刻採辦。光緒也立馬回去安排南下事宜。
現在距離六月二十六也就不到一個月的時間,這些天裡不僅要南下到寧波府,還要完成彩禮、婚禮等全部事宜。加上棗兒孃家也是鄉下地方,要是就地採辦婚禮用品怕是來不及。所以一應物品全部在京城採辦。用東風汽車廠剛剛生產出來的小型貨車裝好後直接開上火車,用專列拉到上海。再轉道去寧波棗兒孃家。
因爲皇后懷有龍嗣,光緒朝全部發動起來。總理李鴻章都親自出面採辦了。於是所需物品只要有可能用到的一率採辦裝車,寇連材更是當天出發南下。雖說在皇后孃家辦的婚禮沒有皇室規矩多,但也不少呀。這左商議右討論的還拖了半個月才全部裝車準備好,直到內務府來報:專列已經停靠在北京火車站一號站臺,恭候皇后娘娘迴鑾。
皇后雖然懷有龍嗣,但這次回去是以閨女身份回去。皇帝同車而行不合禮儀,需要等到三天後才能出發前往寧波提親成婚。光緒大怒:肚子裡都懷了老子的種了,哪來那麼多規矩。沒想到這次滿朝大臣沒一個幫皇帝說話的,禮大於天的時代象成婚這種大事必需按規矩來。皇后未經大婚已懷有龍嗣已是有違禮儀,如今大婚在即必需按禮儀操辦。沒辦法,月臺上光緒只能拉着楊棗兒的手依依不捨的送行,他最快也只能在三天後出發。
不放心的兩宮太后也來了,在月臺上再三叮囑皇后貼身侍女小喜鵲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每日二頓牛奶二個雞蛋,新鮮水果斷不可少。順便威脅一下隨行侍衛長楊東子,皇后但凡受點驚嚇,不是他滿門抄斬能過的去的事。讓一旁的光緒聽的直撇嘴。都滿門抄斬都過不去,還想怎麼樣。
火車拉着大清國未來的希望飛馳在京滬線上,在新加坡停留一個月的日本歐洲分艦在大清軍艦的伴隨下行進至舟山羣島。
山本權兵衛從旗艦金剛號的艦橋向外望去,不遠處有二艘七百噸的驅逐艦以二十八節航速忽前忽後在日本戰列艦編隊身邊來回晃盪。這是兩艘清國驅逐艦聽風、觀海二艦。從新加坡起就一直伴隨日本艦隊航行。這是清國的要求沒錯,山本權兵衛也可以接受,可你老老實實的跟着也就是了。非要在自己面前行爲乖張的來回晃盪是什麼意思。沒錯,自己的主力艦追不上他。能追上的小型軍艦又打不贏人家的兩座雙聯裝45l/102毫米主炮,難道這是你可以囂張的本錢?好吧。在你的地盤上我老實點,整個大日本帝國分艦隊按照你們的要求一絲不苟的執行了,你們還要把炮管東搖西晃的指東指西想幹什麼?老天爺怎麼就沒把你的炮塔給搖下來。
經過二個多月航行的疲憊不堪的日本水兵,好不容易在新加坡修整一月才恢復一些士氣的水兵,隨着一路上這兩艘軍艦時不時的拉響作戰警報聲而變得神經惜惜。好吧好吧,這些我都可以忍了。到了香港近海,日本政府爲了保證清國不會半路稿偷襲(必竟他們甲午年是先在豐島偷襲清國?軍艦),爲此特意邀請英國遠東艦隊能參於日本艦隊航行並提出修改意見。英國人認爲這是一個近距離觀察日本艦隊能力的機會,所讓直接派英國遠東艦隊司令斐利曼特乘巡洋艦與日本艦隊編隊航行。
英國艦隊剛加入時清國?軍艦是老實了幾天,但也就幾天,因爲軍艦補給不足。必竟從廣州灣開到新加坡並在海上駐留一個後又跟着日本艦隊返航,七百噸的驅逐艦的補給已經用盡。於是山本權兵衛和斐利曼特有幸看到了清國人是如何在海上行進過程中對軍艦如何補給。
同樣保持十節航速的驅逐艦與補給艦,通過裝在補給艦上的二大三小五座吊臂,將糧食、水果、燃煤等一切軍艦所需補給從補給艦吊到驅逐艦上,清國人甚至還在補給炮彈。這讓斐利曼特大開眼界,早就聽說清國可以進行海上補給,最近德國人也在仿照清國秘密建造補給艦。這次,他親眼看着清國人是如何進行海上航行補給。看着有條不紊作業的清國人,斐利曼特相信清國人對此已經無比熟練了。
而這一切在山本權兵衛來眼裡這就不是一個好消息了。因爲這意味着清國人有了長期海上埋伏的能力,這樣將來日本聯合艦隊只要一出港,就必需擔心隨時可能遭到來自清國的打擊。
不過那都是以後的事,既然能發現這個苗頭就可以進行鍼對性的佈局。山本權兵衛還以爲清國人會看在英國人在自己的編隊裡。會給英國人幾分面子老實下來,沒想到人家剛接收完補給的當晚就拉開架式演習。那轟隆的炮聲把日本艦隊上上下下都嚇的驚慌失措。那炮聲和305毫米重炮的聲極爲相似。炮彈的呼嘯聲就衝着日本隊撲來,於是整個日本艦隊上空警報聲大做。所有火炮都開始作業,這時紅熱的炮彈在天空畫過一道弧線,呼嘯着飛過艦隊上空落在另外一邊。直到炮彈落下的爆炸聲音傳來,整個日本艦隊還在一片慌亂之中,跟本沒有做好必要的迎戰準備。山本權兵衛沮喪的明白了,日本艦隊跟本沒有應付突襲的能力。
如今山本權兵衛紅着眼睛瞪着囂張的軍艦,他甚至想活吞了這兩艘軍艦。你們已經把日本艦隊嚇到一日三驚的地步了,還隔三差五的大半夜裡開炮搞什麼緊急演習,你們這是要把日本水兵全部變成神經病嗎?
“艦長。該死的兵部給咱們是什麼炮彈。那動靜也太大了,別沒把日本人嚇瘋先把自己給嚇死了。”槍炮長如今還一臉哆嗦的後怕。
“我他n的怎麼知道,送來炮彈也不給個說明書。你們一開炮,老子還以爲是自己太囂張遭到小日本的報復。結果把老子自己給嚇了一跳,回去就上本彈劾兵部這些該死的後勤官。”艦長也是一臉不滿。
戰爭在其它人眼裡那僅限於交火,但在光緒這個被巨量信息沖洗過的眼裡,敵我雙方的交火只是戰爭中最小的一項,而眼前清國驅逐艦的舉動就是另外一種戰爭模式――心理戰。新配發給驅逐艦的就是爲心理戰而研發的空響彈,因爲研發進度的延誤。所以才需要日本艦隊在新加坡停留一個月。
就在北方的海平面上,大股黑色煙柱升起,一支龐大的戰艦編隊出現在海面,那是完成集結的大清海軍特混艦隊。大清海軍朝着日本艦隊迎面使來。在逐漸減速的同時還打出旗話――大清海軍總司令欲會晤日本海軍司令。
中日兩國艦隊一左一右的停泊在海面上,這次是吳德仁搭小船登上了日本金剛號戰列艦。出人意料的是,兩支即將爆發大戰的艦隊司令卻親密無間的交談。絲毫沒有談及即將到來的戰爭,只是海闊開空的閒聊。山本權兵衛發現吳德仁對上古神話傳說了解很深。而吳德仁也發現山本對中國文化極爲熟悉。兩人言語間平靜而和睦,吳德仁還送給山本一盒茶葉。更想不到的是。山本還邀請吳德仁在艦上一起共進了午餐。這讓同時登上金剛號的斐利曼特大爲不解,這什麼情況。
沒什麼情況,這只是要讓清國炮手近距離仔細觀察一下敵人的主力艦支,以做到心中有數。無數只望遠鏡早已艦支各處觀察日艦。至於被敵人觀察,吳德仁一臉不屑。
已經在這裡耽誤了一個半小時了,吳德仁司令喝完杯中茶起身告辭,山本司令起身送別。在路過炮塔時吳德仁停下腳步拍了拍炮塔說道:“這是一艘好軍艦。山本呀,借給你用就小心點。別把老子的旗艦給弄壞了。”說完拍拍手哈哈大笑的走了。
回到龍吟號上的吳德仁點了根菸,悠然說道:“這仗咱們贏定了,還會是大勝。”
“爲什麼?”做爲艦隊參謀長的馮祁很是好奇,其它人也一臉稀罕的看着司令。
“難道你們就沒注意,那些臨時充當侍從的水兵在停駛的軍艦都走不穩嗎?而且幾乎所有的水兵全都是一臉茫然的樣子,這樣兵還打個屁仗呀。”吳德仁的話最好詮釋了日本艦隊的現狀,做爲同在艦上的軍官哪裡不明白這樣的水兵跟本沒法打仗,於是笑聲就在清國艦隊上傳開。
“小日本再差那也是比咱強大的軍艦,打起來可不能半點偷懶。警告你們,打的時候都給老子小心點,打壞了老子的旗艦老子把他塞去堵洞眼。笑個屁呀,給老子。”隨着吳德仁一臉踹在領航員的屁股上,龍吟號發出一聲明亮的汽笛聲後,帶着艦隊緩緩向南駛去。
而這邊的山本權兵衛卻捏着拳翻頭一臉漲的通紅。什麼叫借給他用,什麼叫他的旗艦?他恨不得現在就跟清國拼個你死我活。
“別忘了南洋撞艦的事了。”斐利曼特在一旁小聲的提醒着山本要冷靜:“他就是故意來調戲你的。只要你稍微反抗一下,他們就敢就地攻擊你。對面那可是一頭桀驁不馴的狼狗。”
“清國這是挑釁。”回想自到新回坡以來受到來自清國的都是羞辱,但山本怒則怒已,卻不敢真的動手。他滿懷着對清國的憤怒帶領着他的艦隊向國內駛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