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三十四章 日本的結局

“砰――”一聲槍響劃破寧靜的夜空,沉睡中的鳥兒驚慌的四處亂飛,也驚醒了沉睡中的北京城。

“就地結陣――”巡邏的士兵立刻尋找最有利的攻防位置,他們將槍端在手上,做好了攻擊的準備。

“滴――緊急集合――”營房裡驟然響起尖銳的哨聲,睡夢中的士兵瞬間醒過來衝出營房。操場上到處都是全副武裝的士兵。

“快快快――”離事發地最近的警察已經向出事地點狂奔而去。

東交民巷,外國駐華使館區。

駐守各公使館外圍的大清中央警備旅士兵,每個駐華使館外都有一個排的士兵兩班執勤,同時在使館區內還獨立駐紮有一個連以備不需。整個使館區兵力由一個獨立營調配。

槍聲才響起,所有士兵全神戒備,如果是外人闖進公使館開槍,即使沒有傷到人,也絕對是外交上的大事件。駐外使館可以認爲是他國領土,槍擊最高可以視爲入侵他國領土,最嚴重可以視爲宣戰。

在情況不明的情形下,加強安保工作是必需的,負責保衛使館的排長立刻敲響使館大門詢問情況。很快情況被彙總到營部,然後營長打了個哈氣說道:“沒屁事,解除警報該睡覺睡覺。”

軍事警報解除了,各國公使也很快得知了事情的真像――日本首相山縣有朋於日本公使館內開槍自殺。如今正是關於日本談判的最關鍵時期。作爲日本代表的首相卻在此時自殺,這意味着什麼?那談判還要繼續下去嗎?而山縣有朋只留下一句話:我錯了。

山縣有朋錯了什麼現在沒時間去追究,就在日本公使館一邊發電報回東京一邊哀號的時候。外交部值夜的侍郎立刻將情況呈報皇上,卻被秘書長楊度給攔了下來:“此等小事不必打擾皇上休息,明日本官自會報皇上知悉。”事實證明,楊度的判斷是準確的。當第二天還在晨跑的光緒得知此消息後只問一句日本首席代表富白美子到哪了?當得知富白美子昨夜已經抵達天津今天中午可以進京後,光緒無所謂的哦了一句就不再問了。

“各位公使,雖然作爲日本代表的山縣首相自殺身亡,但日本全權代表富白美子公主正在進京的路上。下午諸位就可以見到她。”唐紹儀在第二天一早的和談會上首先發言:“鑑於日本實質已經失去戰爭賠償能力。因此我國要求日本用生絲布匹生意的利潤進行賠償,期限爲二十年。”

“日本已經實際將北海道割讓給貴國。貴國還要獨吞日本生絲生意。唐大人,清國的味口是不是太大了?”歐格訥很不高興的說道。此時的日本,生絲布匹兩行是日本僅有的能夠產生利潤的行業。這要是清國一口吞了,大英帝國的利益如何保障。

“我希望諸位公使能更正一個說話。北海道不是割讓還是歸還。同時北海道是日本佔領我藩屬蝦夷國後自行更改的名字,如今作爲宗主國的中國幫助蝦夷國,自然要用回本名。所以在日本賠款的問題上,作爲宗主國的中國也會向日正式提出日本對蝦夷國的賠償。因此,我國認爲日本用二十年的絲布匹生意的利潤進行賠償是一個合理的要求。中國不會要日本永遠揹負這個包袱,不管這二十年內有多少利潤,時限一到,中國將立刻停止收取賠償。”

一旁的田貝不樂意了,你把利潤都拿走了。那日本的貸款誰來償付:“唐大人,日本還欠美國近億美國的債務,如果貴國將利潤全部拿走了。那日本拿什麼來償還欠美國的錢?”

“田貝先生,您可能沒有聽清楚。日本貸款的抵押是十年的稅收,而我國要求的是拿利潤進行賠償不是稅收。利潤自然是扣除稅收和必要開支之餘的部分。所以我認爲貴我兩國在這方面並沒有衝突。”

“唐大人,貴國還要求日本軍隊向貴國繳械,這麼一批龐大的軍火已經很可觀了。如果貴國還拿走全部的生絲布匹的利潤那大英帝國的利益如何保證?”歐格訥是一臉不高興。因爲沒有日本人在場,大家都撕掉了僞裝的面具。赤裸裸的進行着利益的談判。

“歐格訥先生。德國、夏威夷與我國直接與日本交戰均有不同程度的傷亡,雖然可能在賠償的具體數字上需要進一步討論。但要求賠償是合理的。美國因爲需要日本償還債務,如果認爲日本稅收無法進行償,還需要從其它生意的利潤上拿走一部分做這補償,爲此我國可以讓出三成甚至一半的生意都是可以商量的。但是對於英國,如果我沒記錯日本並沒向貴國借款,並且購買軍艦的費用也是用美國的貸款支付的。貴國並沒有參戰,日本也沒有欠款。如今卻我我們幾個受害國要求日本進行賠償,這……不太合理吧。”

不知道是因爲羞愧還是憤怒,歐格訥的臉頓時通紅。日本一向是英國的附屬地,是英國的勢力範圍。而重要的是,遠東各英國絲商因爲受到清國抵制而日漸消弭,現在最重的生絲來源就是日本。如果清美兩國壟斷的日本生絲生意,那英國絲商將因爲無法購買到生絲而被迫全部撤離遠東。

“日本還有兩艘軍艦的款項並沒有付清……”歐格訥陰沉着臉,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哦。歐格訥說的可是英國轉售我中國訂購的那兩艘軍艦吧。小錢,中國代日本先行支付就是了。”不等歐格訥接話,唐紹儀轉頭對田貝說道:“田貝先生,如果貴國一定要從日本生絲利潤中取走一部分話。我國認爲是可以商量的。但貴國也應當看到,我國在於日本交戰中的巨大犧牲。所以希望貴國能提出合理的要求。”

只要可以談,那一切都不是問題。只要能打開日本市場、只要能打開中國市場。藉以緩解國內巨大的生產過盈,美國就是一分錢利息不要也是值得的。田貝樂的見牙不見眼,與唐紹儀親切的交談起來。話裡話外都在打聽清國未來的發展計劃。

歐格訥的臉色黑了起來,是因爲他敏銳的發現了清國意圖在對日本的談判上拋開英國。上午的和談會以英國的退場不歡而散。歐格訥轉身離開會場時沒有注意到田貝憂怨的眼光。

日本全權談判代表、日本公主富白美子來的速度比想向的要快。光緒還在國務院處理政務午飯還沒來得及吃,人就已經到了。應該來說作爲戰敗國代表應首先晉見光緒,即便不晉見也應當先入駐日本公使館瞭解情況。可奇怪就奇怪在,富白美子進京後第一個去的地方竟然是頤和園!而且太后那邊傳回的消息也僅僅是一起用餐聊家常。這有什麼可聊的?這讓光緒實在不理解。

午睡過後的光緒依然如故的去國務院繼續辦公。下午的關於日本的和談依然在繼續。歐格訥再不樂意也還是繼續參加了。可富白美子依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依然沒有參加會談,卻轉而拜見大清皇后。大清皇后與富白美子長談了一下午。談的什麼連光緒都沒問出來。

似乎這種異常就只發生了一天。從第二天開始,一切都正常了。作爲日本首席談判代表的富白美子出席了和談會,她的美貌立刻讓整個談判失色,但卻不能影響利益的糾葛。接連三天的談判因爲清美兩國與英國的衝突。依然沒有明確的結果。三天後從瀛臺傳出大清皇帝的旨意:如今已經十二月底,如果中國遠征軍不能回家過年的話,那就在東京過年好了。於是談判開始加速了。

清國果斷的放棄了要求用生絲布匹生意利潤進行賠償的方案,對外傳言就是介於英國方面的壓力,清國只是象徵性的要求一成利潤進行賠償。這個要求英美等國均沒有反對。德國方面要求並不於英美等國有直接衝突,德國要求租借佐世堡,要求對日本九州島十年的稅收權被得到認可。夏威夷的要求更簡單僅僅只是現金賠償,雖然沒能達到最初的預計,但最終在清國的支持下得到100萬英鎊的賠款。這等賠款依然由美國向日本提供貸款。夏威夷艦隊將在協議簽訂後幫助清國將遠征軍全部運輸回國後,全部離開遠東返回夏威夷。

英國雖略顯疲態,但依然還是這個世界的老大。美國在與英國爭奪日本本島主動權還是失敗了。雖然美國的太平洋艦隊停靠在橫須賀,但依然無法抵禦英國在香港遠東艦隊的壓力。但作爲補償,英國默許美國佔領四國島。至此,日本被瓜分完畢。日本正式淪落爲半封建半殖民國家。

就在富白美子進京的第六天,清德夏日四國戰爭和談之《北京條約》正式簽字,英美俄等國作爲見證國也紛紛簽字。條約主要內容爲:一、日本退出蝦夷島。蝦夷島及北方四島在不脫離日本的情況下實行自治。二、德國向日本租界佐世堡,日本以九州島十年的稅收作爲向德國進行的賠款。三、夏威夷直接獲得100萬英鎊的賠款。四、日本最大的債權國美國將託管四國島。直到日本政府償清所有款項。

當日本公主富白美子在北京代表日本簽字後,獲得諸國一致認同的日本新首相、原日本海軍大臣西鄉從道在東京宣佈日本政府認可並接受《北京條約》。與此同時,作爲利益交換而在中國支持下出任日本陸相的原日本第四師團師團長黑川通軌下令日本軍隊向清軍繳械。而作爲後隊的清國海軍陸戰師押運着大量物資登上軍艦和貨輪開始回國。同時在北京,清國政府發表聲明,介於日本國內之困境,應日本公主之請求,清國將向日本提供大量的糧食和布匹以幫助日本度過這個冬天。同時,爲了維護日本王室尊嚴,中國皇室將從國外訂購的皇宮維修材料轉贈日本。但強調說道:此材料本用於中國皇宮維修。所以這批材料被限制僅能用在日本王宮的維修上,不得挪爲它用。

於是整個大清海岸開始忙碌起來,一船船的物資裝船後向日本進發。只是沒人知道。這些船支中夾雜着清國最大的走私商張樸芳的船隊。穿的厚實的張樸芳正站在船頭望着自己的船隊,對着剛剛離去的英國商船蔑視的一笑。英國是實際壟斷了日本最大的生絲生意,那又怎麼樣呢?大清無論是運輸成本還是加工成本都比英國人要低,這就意味着清國可以拿出一部分利潤,依靠價格硬生生從英國人手裡把日本生絲生意搶到手,而和談中那一成的利潤就是爲這個打掩護的。這是北方,是中國的領海。這裡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英國的軍艦。即便是發現了,他張樸芳明面上依然是太平洋貨運公司的高管。那發現的這些就是那一成利潤當中的。皇上親自組建走私船隊!皇上當初是怎麼想到如此秒計的?張樸芳想不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他只知道自己辦的皇差,要辦好就可以了。這次他去日本就是要和生意夥伴黑川通軌商議具體事項的。

日本的戰爭結束了,中國遠征軍正在按部就班的撤離日本。但《北京條約》帶來的影響是巨大的。而關鍵就在於清國爲讓藩屬國蝦夷復國而做出的巨大犧牲。

夏威夷利留卡拉尼女王去拜見清國皇帝,卻從清帝這裡得不任何迴應之後就去拜訪清國總理,言語間很隱晦的提出夏威夷王國向清國藩屬的可能,卻被李鴻章同樣隱晦的拒絕了。這更堅定了利留卡拉尼向清國藩屬的意志,這要換成歐洲列強,他們早就撲上來了。

清國不惜代價的幫蝦夷復國的消息隨着《北京條約》在世界傳開了,有人惋惜自然有人嘆息。但在中國西部邊境線外,那些被西方列強所顛覆、曾經是中國藩屬國的遺老遺少們卻激情澎湃。他們組織了秘密集會、他們選出了代表、他們帶着大量珍貴的禮物,坐着馬車、坐着輪船。打着去清國做生意的幌子朝着北京前進。

戰爭總是短暫的,軍功、賞賜自然有參謀本部來統計。朝廷的重點再次轉到建設和發展當中,於是參加完日本和談的各國公使、代表等等。與清國接連展開一場場投資的談判,爲了爭取更多的訂單和更多的機會,國內外商家雲集北京。

遊弋在海岸線的艦隊上那猙獰的艦炮,是保證國家安全的利器。一支支從日本回來的軍隊,他們在皇上的注視下從天安門前、從長安街上走過,然後懷着必勝的信念和傲氣開向各自的駐地。清國用對日戰爭的徹底勝利奠定了國民的信心。大清不再是一個任由洋人可以欺凌的國家,曾經總是低頭走路的大清百姓們也不由自主的擡頭挺胸走在大街上。也敢與洋人正視相對。龐大的投資計劃,讓整個大清成了巨大的工地,而這些就能讓越來越多的百姓吃的上飽飯。停留在香港的孫中山絕望的發現,中興會發展成員越來越難了。

自光緒當朝後,朝廷上總是日復一日的吵鬧。朝廷沒有開放地方府庫資金可以直接參於對外投資。因此爲了爭取更多的國庫投入,各地督撫甚至放下本地的工作前來京城參加朝會,就爲了多爭取一點國庫的投入。這不僅僅是爲了政績,因爲這樣做可以讓治下百姓富裕起來。那麼他們這些地方父母官就可以得到百姓的擁戴,萬家生佛的名聲,誰不想要。中國是一個上行下效的國度,督撫們進京要錢,更下一級的地方官就等着督撫回職後,再衝進督撫府進行新一輪的爭吵。

這些是光緒所樂見的,不管他們有什麼樣的心思,總是在堅定的執行着來自皇帝的旨意,有這份忠心在,沒有什麼不能忍的。但今天光緒忍不下去,光緒在朝會上大發雷霆。朝會開的好好的,突然收到從頤和園發來的兩宮太后懿旨:納日本公主富白美子爲皇妃。據報,前期納妃的禮節都已經完成了,就等着皇上去日本公使館把人接進宮了。不等衆臣恭賀,光緒踩着龍椅暴跳如雷:“說,誰幹的?”

帝王怒,伏屍百萬。這不是一句空話,朝堂衆臣們無不感到帝王的憤怒,那陰冷的殺氣頓時充肆整個大殿。朝臣們第一感到這位從來嘻嘻哈哈的帝王的怒火,他們相信皇上敢將他們全部棄市。

“宰相大人,你不想說點什麼嗎?”光緒盯着跪地一動不動的李鴻章。

“臣未能發現皇妃娘娘的詭計,臣有罪。”

李鴻章恭恭敬敬的磕頭請罪,卻讓暴怒中的光緒不知所措。李鴻章說的沒錯,太后懿旨已經發了,富白美子已是皇妃無異。光緒生氣的不是因爲莫名其妙多了一個小妾,而是被人欺騙的感覺。光緒巡視一眼滿殿臣工,光緒感覺這件事恐怕他們早就知道了。這是不是意味着只要滿朝大臣聯手就可以架空他這個皇帝,這不能容忍。但這些都是跟着他一路走過來的班底,沒了他們的支持,光緒這個皇帝了當着不安穩。

光緒怒起一腳,“咣噹”一聲音將龍案踢翻,甩手離開大殿。滿殿的殺氣隨着皇上的離開緩緩消失,這時王士珍纔敢起來去攙扶李鴻章。

王士珍一副苦瓜臉說道:“李相,救命呀――”

等李鴻章爬起來,王士珍才發現,果然不愧是當朝宰相,在皇上如此盛怒下依然平靜如常甚至還略帶笑意。身爲帝師的吏部尚書孫家鼐、翁同龢與張之洞等老臣也被一一攙扶起來,這時王士珍才深覺自己與幾位老臣的的差距。自己在這邊提心掉膽,幾位老臣卻是滿臉不在乎。

李鴻章笑了笑沒說話,王士珍只能去求孫師傅。孫家鼐沒有回答王士珍卻反問了一個問題:“難道你跟着皇上這麼久,就沒看出皇上也是個怕老婆的嗎?”王士珍這才恍然大悟。

張之洞呵呵一笑:“此次遠征日本,聽說帶回來不好少東西。王總長,是不是該請諸位同僚過過目呀?”

放下心來的王士珍恭謹的答道:“那是那是,這些東西還在清點沒有入庫,晚生自然做的主。晚生這就差下官送至四海酒店,請諸位老大人鑑賞。”

“估計今日皇上也無心政務,本相也偷個懶。諸臣工就一同前去鑑賞鑑賞。”

有了李鴻章的話,大殿頓時喜氣洋洋。衆人嘻嘻哈哈的擁着幾位老臣朝四海店奔去。至此,對日征戰完美落幕。對於大清而言,十年之內不用再擔心日本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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