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有點事，你最近怎麼樣？”陸戰國給劉紅兵倒了杯水，纔開口。
“挺好的，今年軍區好像有大的調整，你們那收到信了嗎？”劉紅兵小聲問。
陸戰國點點頭：“有那麼點消息。”
“你會有調動不？”
“不一定，估計會有。”陸戰國皺了皺眉頭。
“我聽小道消息，咱倆這次，說不定又能調到一起。”劉紅兵有點小興奮的說。
劉紅兵點了一盆手抓肉，又點了幾個小菜。因爲晚上要坐火車，也就沒有喝酒。
閒聊着，慢慢吃着飯，劉紅兵有些驚恐顧小北的食量。他和陸戰國在說話，只見顧小北低着頭一直在吃。
蔣家華和朋友吃完飯，從包間出來，不由又看向顧小北他們那一桌。
只見顧小北捧着杯子，安靜的坐在陸戰國身邊，時不時看向陸戰國的眼神裡，全是愛意和幸福。
蔣家華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輕嘆一聲，和朋友出來飯店。
吃完飯，陸戰國真的又要了份手抓肉，買了兩個鋁飯盒打包。
劉紅兵提議買點附近農貿市場裡的燒餅：“他家燒餅比較出名，而且放兩天也不會硬，你們買點帶路上吃。”
陸戰國想想，還是買幾個燒餅帶上，看見有賣蘋果的，又買了幾個蘋果。
去京城的火車，並不是始發車，而且是從西邊x省過來，經停省城站，等車到省城站時，車裡已經人山人海了。
好在陸戰國搞到了兩張臥鋪票。陸戰國拽着顧小北，費勁的擠過人羣，上了車。
硬臥車廂的過道里也全是人，列車員過來趕，也不好使。
兩人好不容易到了自己鋪位前，卻發現兩人的鋪上，一邊鋪上坐着個抱孩子的年輕女人，另一邊坐着位上了歲數的女人。
年紀大的女人見陸戰國和顧小北站在鋪前，有些不好意思的起身：“這是你們的鋪位啊，我們就坐會兒。”
年輕女人抱着孩子也要起身，陸戰國看看過道里的人，沉聲說：“你坐着吧。”
說完拉着顧小北在一邊鋪上坐下，顧小北這一路擠過來，一頭大汗，解開了圍巾，卻不敢立馬摘下，怕再感冒了。
陸戰國把行李放在架子上，吃的東西放在小桌上，才脫了軍大衣坐下。
年長的女人已經坐和對面，上下打量了兩人，忍不住問：“是當兵的吧？”
陸戰國點點頭，沒說話。
“當兵的待遇真好，出門都坐臥鋪。”年長的女人撇撇嘴說。
顧小北有些討厭這個女人了，雖說是找關係買的票，可也是掏了錢的。再說陸戰國他們在用生命保護大家時，怎麼沒人說。
“你們現在一個月多少錢工資啊？”年長的女人又是非的問。
“戰國，我想吃蘋果，你去幫我洗個蘋果吧。”顧小北支開陸戰國，免得被這女人問這問那的。
陸戰國拿着蘋果離開後，年長女人注意力又集中在顧小北身上了：“姑娘看着年紀不大啊？”
年長女人叫孫二會，帶着兒媳婦去京城走親戚。孫二會是一個典型的恨人有，笑人無的人，看着顧小北兩口子穿着不錯，又買到了臥鋪票，紅眼病又犯了。
顧小北不吭聲，她太瞭解這樣的人了，職場中有各型各色的人，不過也都把情緒掩飾的很好，像孫二會這樣，臉上都*裸寫着嫉妒和恨。太容易讓人看破。
孫二會見顧小北不吭聲，接着說：“我瞅着，你男人比你大不少呢。不會是個二婚吧？”
顧小北有些生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的說：“阿姨，我們不熟。”
孫二會噎了一下，不再吭聲。陸戰國洗好蘋果回來，拿乾淨手帕擦去蘋果上的水珠，才遞給顧小北。
孫二會見了，撇撇嘴，更加確定，這個陸戰國肯定是個二婚，好不容易又找個小媳婦，能不哄着嗎。
列車員再一次過來查票趕人，孫二會耍開無賴：“同志，我們不是不過硬座那邊，只是你看看那邊，人連下腳的地兒都沒有，我們這一老一少，抱着孩子的，不得擠死啊。”
列車員也無奈，硬座車廂確實人多，連廁所裡，洗手檯子上都是人，更別說過道了。有的人乾脆鑽在座位底下睡覺。別說走動了，就是你想擡起腳，都要好好想想，再落腳時，還有沒有地兒了。
顧小北知道，這個孫二會是要賴上他們一個鋪位了。
列車員最後堅持的趕走了一些年輕的力壯的，去硬座車廂，剩下了些抱孩子的，年歲大的，然後鎖了通向餐車和硬座車廂的門。
“車廂人多，大家睡覺時，都看好自己行李啊。”列車員一遍遍叮囑完，纔回了值班室。
孫二會這下得意了，覺得這個鋪位是她自己爭取來的，衝着兒媳婦賈秀說：“好了，咱們可以踏實在這鋪上住三天，一路到京城你姨家。”
顧小北要不是看在她們還抱着個孩子的份上，一定立馬趕她們起來，太不識好歹了。
陸戰國安撫的輕拍了拍顧小北的手：“你先躺下睡吧。”
“那你呢？”
“我靠着就行了，沒事的。快睡吧。”陸戰國把枕頭擺好，讓顧小北躺下，蓋好被子。
顧小北嫌棄枕頭被子被很多人用過，把毛巾鋪在了枕頭上，被子也只蓋到了胸口位置，然後把自己棉衣蓋住上半身。
孫二會自己躺下，讓賈秀抱着幾個月大的孩子坐在牀頭。
顧小北心裡鄙夷了一番，側身把腿蜷起來，讓陸戰國坐着也寬敞些。
火車上的暖氣不是很好，到後半夜，車窗上都有一層冰花結出。
陸戰國看顧小北凍得一直往一團縮，把軍大衣脫了，給她蓋上。
賈秀有些嫉妒的看着，自己自從生了閨女後，婆婆和丈夫都不待見她，婆婆更是連孩子看都不看一眼。
這次說是到京城婆婆的表妹家走親戚，其實是想讓表姨找個人家，把孩子送人。到時候回村裡，就說孩子沒了，然後可以再生一個。
早晨起來，簡單的洗漱後，顧小北拿出燒餅，和罐頭瓶子裝的鹹菜，和陸戰國簡單的吃了點。
對面的孫二會看了直流口水，瞪眼看了眼兒媳婦賈秀：“把孩子放牀上，給我打缸子熱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