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小北覺得老天都在幫她，種了白菜蘿蔔後的第五天，下了場雨。
等雨停了，顧小北去看自家的菜地時驚呆了！怎麼會這樣？別人家都是擱三四十釐米左右，一行綠油油的小菜苗，而她家地裡密密麻麻一地，跟鋪了一層綠氈子一樣。
正在發呆的時候，看見遠處的石子路口轉彎過來一隊整齊的綠軍裝，步伐整齊，氣宇軒昂。
顧小北一眼就看見了自己夢裡都想着的身影，興奮的跟個小炮彈一樣衝了過去。
陸戰國一拐進這條路就看見站在地裡的小妻子。心裡也是欣喜的。
見顧小北乍着胳膊跑過來的舉動，就知道這丫頭又有驚世核俗的舉動。
果然顧小北撲過來，整個人一下吊在陸戰國身上，胳膊緊緊摟着他的脖子，興奮的喊叫道：“啊，陸戰國，你回來了，啊，真是太好了。”
陸戰國尷尬了，臉上有了羞赧色，旁邊的官兵也詫然，中隊長家的媳婦太奔放了。這個時代哪有當衆摟摟抱抱的？就是拉個手都避着人。
陸戰國清咳一下，趕緊往下拽着顧小北的胳膊：“快先下來。”
顧小北看着陸戰國別扭的樣子，嘿嘿一樂，鬆了手，站在陸戰國身邊，傻笑着。
陸戰國看着眉眼都笑的眯成一條縫的顧小北說：“你先在這等我，我一會過來找你。”
“好。”顧小北滿心漲着喜悅，小臉上本是圓圓的眼睛，現在也彎成了月牙。
顧小北又站在自家菜地前，看着這密密麻麻的菜苗，怎麼這麼好看呢。
陸戰國帶隊伍回去，簡單的說了幾句，解散隊伍，然後過來找顧小北。
遠遠就看見顧小北笑的合不攏嘴的看着菜地，也不由看着菜地，不由一腦門黑線，這種的是什麼？
顧小北看到陸戰國過來，眼睛在他身上四處打量，怎麼黑這麼多，怎麼瘦這麼多。不由心疼的紅着眼圈問：“你有沒有受傷？”
陸戰國眼神深邃的看着她：“傻丫頭，我要是受傷了，還能站在這啊。”然後看着菜地，岔開話題說：“你種這是什麼？”
“這一塊是白菜啊，那邊一塊是蘿蔔啊。種的不好嗎？”顧小北指着菜地，底氣不足的說。
“挺好的。”陸戰國違心的說，心想：回頭得多拔點苗出去。
顧小北立馬小得意了：“我也看咱家的菜長得好看，你看，它們一見你回來，多支楞，多水靈！”
陸戰國不語，只是眼神溫軟的看着嘰嘰喳喳說不停的顧小北，這種感覺讓他很踏實。
這一天，整個家屬院的空氣裡，都瀰漫着幸福的味道，似乎飄出的炒菜的味道都比平常香很多。
只有李娟關着門在家默默流淚，一遍又一遍看着文東留下的遺書，很多字她不認得，可是郭華強念過一遍，她就記得裡面每一句話，每一個字。
關了門在家，顧小北跟粘在陸戰國身上的小尾巴一樣，走哪跟哪。
連陸戰國去營部去洗澡，她也站在家屬院門口翹首等着。
晚飯後，顧小北更是以神速洗碗，收拾，然後再黏着陸戰國。
陸戰國無奈，只能抱着顧小北坐在椅子上：“好了，我這不是回來了嗎？不要再擔心。”
顧小北摟着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頸間，哽咽的說：“陸戰國，這次我害怕了，文東沒有了，我真的害怕。”
陸戰國聽到文東也沉默了，眼睛有點猩紅，摟着顧小北半晌才啞聲說：“丫頭，你要學會堅強。”
顧小北擡起臉，賭氣的說：“這種堅強，我寧可一輩子不會。”說着吻上陸戰國的薄脣。
陸戰國扣着顧小北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脣齒相纏，訴盡無盡相思。
等顧小北覺得身上一涼時，發現自己已經在牀上了，兩人已是坦誠相對。尼瑪，又被色誘了。
顧小北雙手勾着陸戰國的脖子說：“陸戰國，我們努力生個兒子吧。”
“好。”陸戰國俯下身子，親吻顧小北的肉肉的耳垂，附在她耳邊輕聲說。
顧小北喜歡陸戰國動情的時候喊自己丫頭，那種寵溺的甜蜜像發酵一樣，充斥進每一個毛孔。
纏綿過後，起身下地去打水。
顧小北突然驚喊：“等一下。”
陸戰國愣住“怎麼了？”
顧小北捂着嘴，紅着眼睛指着陸戰國的背說：“這都是什麼？”剛纔自己怎麼沒發現。
陸戰國背上有大大小小十幾個疙瘩，大的有一元硬幣那麼大，有的疙瘩已經裡面都白了，估計都是膿包，有疙瘩周邊深紅，有發炎的勢頭。
“毒蟲子咬的，不礙事。”陸戰國不以爲意的說。
“怎麼不礙事，都發炎流膿了了，你趴好！”顧小北紅着眼睛瞪着他，怒吼道。吼完穿衣服爬下牀，拿來上次醫生給自己開的碘伏，針和衛生紙。
“趴好！”聽到顧小北嚴厲的聲音，陸戰國只能乖乖趴好。
顧小北仔細的給陸戰國後背有膿的用針挑破，擠了膿血，擦乾淨再抹上碘伏。心裡想着明天要去衛生隊看看有沒有別的消炎藥。
擦完後背的疙瘩，又察看身體其他地方還有沒有。腿上還有幾個，不由掉着眼淚：“你不疼啊。”
陸戰國等顧小北擦完碘伏，才坐起身子，伸手用指腹抹去她的眼淚說：“丫頭，這比起流血犧牲，已經好多了。”
顧小北一下又想起了文東，眼淚掉的更厲害，一頭埋進陸戰國的懷裡，不再吭聲。
接下來兩天，顧小北心情愉快的和一地菜苗耗上了。
每天早晚涼快的時候，她都會去拔會苗，別人家的苗因爲準備做酸漿菜，都留着大一點點拔。
可她家不行，實在太多了，太密了，感覺菜苗都要長不開了，她必須要拔出四十釐米的行距來。而她又生怕把苗踩死了，壓壞了。輕手輕腳的幹了兩天，也沒幹出個什麼名堂。
中午睡午覺的時間，陸戰國拉着張立軍蹲地裡，拿小鏟子把中間多餘的菜苗都剷掉。
“你說嫂子怎麼想的，能把菜種成這樣。”張立軍感嘆，密的毫無章法，難道是大把菜籽隨手撒在地裡的？
陸戰國沒吭聲，鏟完苗冷不丁的說：“你回頭挑點豬糞來，上到地裡。”
“爲什麼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