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向北點點頭,等馮海棠走了之後,他好像腚上掛了一顆火箭似得,飛速撲到了牀上。閆寶書還未起牀,昨晚回來雖然心累,但他還是陪着陸向北快活了一番。閆寶書不着寸縷,眯縫着眼睛看着陸向北,伸手在他的臉上揉了幾下,“幹嘛,一大早的還不讓我睡懶覺。”
陸向北撅着嘴,撒嬌似的說:“昨晚辛苦你了。”
閆寶書笑道:“知道我辛苦,還這麼早折騰我。”
陸向北昨晚回來見閆寶書心裡有事兒,一早準備話就沒好說出口,現在閆寶書心情恢復了,他覺着時機到了。陸向北用指尖在閆寶書的額頭上輕輕一點,起身時笑着說:“等我一下。”陸向北神神秘秘的去了衛生間,在閆寶書滿臉疑惑的時候他再次返回,撲到閆寶書身上,彼此間貼着鼻尖,“寶書,咱們結婚吧。”
“哈?”閆寶書驚訝的說不出話,“陸向北,你沒瘋吧?”
陸向北看上去不太高興,“咋了,你不想跟我在一起了?”
“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閆寶書竭盡全力地解釋道:“向北,我沒心理準備啊,主要是你一點風都沒透給我,這讓我有點方。”
“方?啥意思?”陸向北管不了那麼多了,“你就說你答應不答應吧,答應了,往後我就是你的人了,你也是我的人了,我們要爲對方負責。”
閆寶書張開雙臂圈住陸向北的脖子,“這還用說啊,我當然願意了,只是……我想知道你突然說這個的理由。”
陸向北微微一笑,低下頭在閆寶書的額頭上輕輕一吻,“結婚了,以後你就會把心思都放在我的身上,無論你做什麼事,你都會顧及到我,我真怕你一個人在這麼下去,哪一天會出事,我不想失去你。”
閆寶書張了張嘴,感動的抱緊了他,“抱歉,讓你擔心了。”
“我這麼喜歡你,擔心你是正常的,那你呢,有沒有做什麼事情之前想過我?”
閆寶書輕嘆一聲,“向北,你太過於瞭解我了,雖然你心裡知道答案,但我還是想告訴你,我愛你,所以我願意爲你做任何事。”
陸向北高興的不得了,“我也愛你,真的。”
整整一天,閆寶書和陸向北蝸在賓館裡沒有出過門,膩歪恩愛了一整天,總算把滿腔的愛意都表達出來了,至於陸向北偷偷摸摸藏起來的東西,是他從北京回來之前,特意去了百貨大樓買的,是一對戒指,很便宜,不值幾個錢,但這對戒指卻承載了閆寶書和陸向北之間最深最真摯的愛情。
小擼怡情大擼灰飛煙滅,魚水之歡也是這麼個道理,陸向北的體質不知比閆寶書好上多少倍,於是這一天過去了,閆寶書的腰卻一直在隱隱作痛,除了這個,閆寶書最大的感覺就是覺着困,覺不夠睡啊。而他不知道的事情,就是在他沉睡的期間發生的。陸向北瞞着閆寶書,帶着完四寧還有馮海棠找了唐老三提貨,當然這也是唐老三的意思,說是拿了貨他們也可以早點回去,畢竟在這裡待一天就多一天的開銷。
唐老三這人就這德行,對熟稔了的兄弟都還算熱心腸。可關鍵問題在於,唐老三因爲住院不能夠一同前往,於是陸向北和完四寧還有馮海棠就中了對方的圈套。提貨的地方很偏僻,這仨人才進了倉庫,就聽到外面有急剎車的聲音,馮海棠一看那架勢就覺着不妙,所以這彩電沒提成,還險些連人帶錢摺進去。
閆寶書好歹是擁有決策權的領導,當他們蓬頭垢面回來後把事情一說,閆寶書的臉當下就沉了下來,他問是誰的主意,最後是陸向北站了出來。當領導就要有當領導的樣子,無論是誰都要如此,閆寶書立刻下令讓陸向北去面壁思過,誰料陸向北竟然沒反駁,搬着凳子就坐到牆根底下面壁思過去了。
閆寶書把完四寧和馮海棠批評了一通,後來得出的結論就是,這件事唐老三肯定不知情,至於那些人是什麼人,閆寶書心裡明鏡似得,可到底是誰陷害了他們呢?閆寶書仔細一想,腦海裡立刻浮現出了兩個字,“顧軍。”
人就是這麼的奇怪,好的時候是朋友,可這朋友處着也未必是真心的,顧軍當初在閆寶書和陸向北身前,雖沒有被他們頤氣指使,但顧軍肯定從某個點得到了負面的情緒,而現在的他飛黃騰達了,也混出了個人樣,所以……閆寶書不想繼續往下想,畢竟他不想把顧軍想的那麼無可救藥。
“你們回去睡覺吧,明兒一早我去找唐老三。”
完四寧看了一眼牆角的陸向北,憋着笑小聲對閆寶書說:“行了啊,向北也是爲了你,不然不會連這事兒都做的。”
閆寶書點點頭,“知道了。”
閆寶書瞪完四寧和馮海棠走了以後,他起身來到陸向北身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趴在他的背上,語氣溫柔道:“生氣了?”
陸向北低着頭,情緒不高的說:“沒有,我的確不該不經過你的同意就去了,還險些把自己給搭進去。”
閆寶書心疼的抱住他,“如果不是我睡着了,你知道我會多擔心你啊?昨天你還說我們之間要爲彼此多考慮多三四,怎麼你轉過頭就忘記了?”閆寶書鬆開他,拽着陸向北到了牀前坐下,在陸向北坐好之後,閆寶書竟然在他身前跪了下來,嬉皮笑臉的用兩手在腦袋上當做耳朵,“我剛纔也不對,都不給留面子的。”
閆寶書的舉動徹底激發了陸向北的獸性,二話不說把人往身上一帶,“你小子牛了,不過看在你這麼會哄人的份兒上,我就……”
“還來啊?”
“你不想?”
“額……想了。”
這一次陸向北只要了一回,之後兩個人就沉沉地睡了過去。第二天中午,閆寶書總算沒那麼困了,這才帶着他們去找了唐老三。唐老三一聽昨天發生的事兒,自己心裡也沒底兒了,他以爲是哪個死對頭知道了他的老巢呢。
唐老三這個院住不下去了,當即出院找兄弟們把之前的貨進行了盤點,果不其然,那天之後竟然少了將近十臺彩電,唐老三急了,嘴裡罵罵咧咧的說:“這他嗎的一萬多塊呢,怎麼就出現這種事兒了,給我查,我就不信了,還有人敢打老子的主意。”
閆寶書沒辦法挑明告訴他,這是顧軍想要黑吃黑,可要一個字都不說閆寶書又覺着過不去,仔細想了一下後說道:“三哥,你那邊是不是有內賊啊?”
“內賊?”唐老三眼珠子一轉,“我操。”
閆寶書以爲他明白了,點到爲止就不在說了,他急忙從唐老三那兒提了貨,下午就急匆匆地回了東北。
一趟遠行有驚無險,回去之後閆寶書把彩電一分,自己那臺搬回了家裡,往自家院子裡這麼一放,在讓閆寶福上房安裝了個天線鍋,立刻就讓老閆家成爲了街坊四鄰再一次聚焦的重點。
“嘖嘖,瞅瞅人家,再瞅瞅咱,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老閆家這老三還真有能耐,這彩電得值不少錢把。”
“可不嘛,聽說一千多呢。”
“別瞎說,這可不是光有錢就能買到的,得有外匯券知道不。”
街坊四鄰七嘴八舌的議論着,而閆寶書無意中的一眼看到了人羣中站着的閆永興,他面色低沉,似是失落受了很大的打擊,閆寶書心中納罕,開口對街坊四鄰說道:“往後大傢伙都別客氣,想看電視過來看就成了。”
“真的啊?這老三就是仗義。”
閆寶書笑了笑,越過人羣走了出去,來到閆永興面前時他竟然想要走,“二叔,你……找我有事兒嗎?”
閆永興苦笑着,眼中含着淚花說:“寶書啊,你三叔他……他……”
閆寶書從閆永興的狀態中猜到了,“人去了嗎?”
“嗯嗯,走了,走了也好,省的遭罪了。”
閆寶書點點頭,“那後事還得二叔你來辦了。”
“這個都好說,二叔就是想問問你,那個錢,能不能緩緩,你三嬸兒和二子他們還得……”
閆寶書雖然看不上閆永旺,但逼死人這種事兒他做不來,“二叔,你回去告訴他們,不用擔心,慢慢還,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我不會因爲他們可憐就不要了這筆錢,畢竟也是我辛辛苦苦掙回來的,至於多久能還上,這個不需要時間來限定,這是我唯一能夠做到的了。”
閆永興邊哭邊笑,“寶書,你是個好孩子,二叔替你三叔他們一家謝謝你了,你就是仁義啊,這都怪你三叔他們當初對你爸他……一步錯步步錯,報應啊。”
閆寶書點點頭說:“二叔,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