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上樓來探聽消息,她背了個一百多斤重的大活人爬樓,累成了狗一樣。後來,她悄悄的摸到了五樓,哪兒也沒去,直接就站在衛國的病房外,望着裡面,掩嘴默默地哭。然後,她偷偷給五樓的人做了衛國喜歡吃的菜送去,衛國去尋她,她又躲着不肯見。我也不知道他們這是在玩啥。
還有一件事,九里屯被敵特潛伏了,策劃了一起暗殺事件,禮堂裡被人肉帶進了炸藥捆,打算人肉引爆。她拼了命過來,提醒衛國,並告訴衛國大約的歹徒人數。
ωwш• Tтkǎ n• ℃ O 衛國帶着老領導撤出之後,發現她還在裡面,看到她身上的炸藥引線已經點着了,還是要和她在一起。司令員,我知道的就這麼多。”
兒子這是陷進去了。
他把命都交給了那個女人。
這是一件幸運卻又可怕的事。
如果那個女人是別有用心的,徐衛國將死無葬身之地。
徐天來送走傅國書之後,又默默地坐了一會兒,餘蓮回來的時候,發現他沒點燈,就坐在黑暗中,又嗔怪地拉亮了燈,一邊絮絮叨叨地念叨他,一邊問他吃了沒?
聽說沒吃,她又圍上了圍腰,親自下廚給他做小炒麪去了。
徐天來看着廚房,沉默了幾分鐘,又起身慢慢地走了過去,倚在門邊,看那個忙忙碌碌的女人。
“陶子,我要吃獅子頭!”
餘蓮身子猛地顫了一下,回頭淚眼連連地喚了聲:“徐哥,我是阿蓮啊。陶子姐已經去了好多年了。”
徐天來哦了一聲,慢慢地轉身走了,等到面上桌之後,他挑了幾筷子,就吃了兩口。
餘蓮忙問:“是不是味道不合你口胃?鹹了還是淡了?我再給你重做一份兒。”
徐天來搖頭,“不是,我沒什麼胃口。”
徐天來上樓之後,餘蓮端着那碗小炒麪進了廚房,把小炒麪倒在了菜板上,用菜刀一點一點的把它們剁成了面碎。
剁完了之後,她又把面碎收拾乾淨了,裝了起來,提着出了門,丟了出去。
回來之後,她在浴室洗了很久,拭乾身子之後,她又對着鏡子扭動着查看自己保養良好的身體,然後打開一瓶香體乳,給自己全身上下,塗上了厚厚的一層。
塗完五分鐘之後,她又用一根塑料刮片,把表面那一層乳霜體刮掉,再用毛巾拭了一遍,聞了聞味兒,找了件白色繡花的睡裙穿上,堆了滿臉的笑,慢慢地朝徐天來住着的三樓去了。
徐天來不在自己的房間,餘蓮找了一圈,黑着臉往徐衛國的房間走,果然,徐天來坐在徐衛國的牀上,正在發呆。
餘蓮坐了過去,徐天來往旁邊讓了讓,轉頭看着她不說話。
餘蓮笑盈盈地問:“徐哥,你今天怎麼了?怎麼來衛國的房間了?”
“今天下午六點的時候,他就在京城北郊,離我們這裡兩百多公里。”
餘蓮臉上的笑意收了一些,過了一秒又笑得更婉約了一些,柔柔地道:“那我馬上就給他收拾房間,把鋪蓋全給換成新的,讓他回來了好睡。”
徐天來定定地看着餘蓮,“不用了,你去睡吧。他不回來了。他把陶子的衣冠冢都炸沒了。”
“什麼?!這孩子怎麼能做對死人大不敬的事?陶子姐姐已經死了這麼多年了,早已經入身化黃土一杯,他這樣一炸,不是讓死人也不安生麼?”餘蓮驚訝得直接站了起來,滿眼的不認同。
“他這孩子,打小沉默寡言,總是悶不吭聲搞出一些事來讓你煩心。我知道,他就這麼不讓人省心的孩子。可是他是我兒子,是我唯一的兒子,是我的血脈。
我沒辦法恨他,沒辦法不牽掛着他。餘蓮,我想出京一趟,去九里屯看看他。他能捨下這父子之情,決然而去。我卻不能對不起陶子,他是我和陶子的孩子,是我和陶子的延續。
他的身上,流着陶子一半的血。陶子找不回來了,我不能讓衛國也離我而去。”
聽到徐天來要出京去尋徐衛國,餘蓮驟然慌亂了一瞬,很快,她又鎮定下來,勸道:“徐哥,這個時候,你出京影響太大了。
還是……我去吧。
反正方敏自從聽說有個小夥子和安然的血型一模一樣,就見天的鬧騰,吵着那是她的兒子,要去找兒子。安然也決定留在九里屯營部工作了,方敏今天跟我說,她要去九里屯,去找她的兒子。
如果陳應山不允,她就偷偷的離家出走。那她的精神狀態不太穩定,一個人偷偷走也讓人不放心,不如我就趕這趟,順便去瞧瞧衛國?
一來可以照顧方敏,陪她說說話,女人之間,畢竟還是好相處一些。不比你一個大老爺們,和她一個精神不太正常的女人,乾坐着一路的好?”
徐天來想了想,最終還是點了頭,囑咐餘蓮道:“他這孩子有事喜歡藏心裡,小時候又容易被夢魘着,說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胡話。
他要是對你有什麼不敬的地方,你別跟他計較。他畢竟是一生下來就沒了媽媽的可憐孩子,我身上血腥味又重,每次一跟他近些,他就會生病進醫院.
戰爭年代我殺過不少人,迷信的人也說我這人不適合帶養孩子,他打小沒媽,我又只能遠遠瞧着,他的性格難免孤僻了些,你要多擔待擔待。”
餘蓮心裡恨得快滴血了,面上卻笑容滿面,如沐春風,樂呵呵地應道:“徐哥,我省得,我哪裡會跟個孩子計較。”
“那你就下樓去吧。我要睡了。”
餘蓮俏生生的笑着,嫣紅的脣瓣潤潤澤澤的,“徐哥,齊家過段時間就要從邊防回來了,他這一去也有四五年了,資歷也夠了。”
徐天來想了想,就問餘蓮:“那他可有想去的單位?”
餘蓮嬌笑道:“他一直崇拜你,從一開始就想去做你的部下,只是怕資歷不夠,特意去外邊打熬了幾年,回來的話,怕是還想來給你當手下。”
“也好,我答應了。到時候按正常程序辦,看他能做個什麼就讓他做。舉賢不避親。”
餘蓮連連應着,走出門之後,又特意趴了回來,問徐天來:“徐哥,我這白裙上的繡花好看不?”
繡花就在兩胸上,是鏤空的。
餘蓮裡面什麼也沒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