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悠悠心裡存了事,所以在再見到姜川的時候,她就直接問了,“姜川,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收了挺多的情書啦?”
她問這話倒也不是不信任他,但到底還是說得酸溜溜的。
姜川聞到了一股醋味兒,笑道,“別人情書寫的肯定沒你好,我可等着收你給我寫的詩呢,越酸越好。”
“美得你,”孟悠悠白了他一眼,語氣開始不滿了,“你咋不告訴別人你已經快要結婚了?”
距離他們七月份辦婚禮,可沒剩下幾個月的功夫了,再說了,他們都已經領了證了。
“你可以告訴別人你是我家屬呀,這樣一來肯定沒人敢給我寫情書了,”姜川只覺得她這樣子挺可愛的,故意逗她。
孟悠悠冷哼了一聲,“我可告訴你,姜川同志,我們兩個是革命戰友關係,這是受法律保護的,要是你敢揹着我胡亂勾,搭人家女同志,我是絕對會讓你後悔的。”
這話雖然是笑着說的,但眼裡卻沒有多少笑意,姜川知道她這是真的有點介意這事,連忙道,“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背叛你的,在我心裡,你比組織更重要。”
孟悠悠繼續哼了一聲,“花言巧語。”
“掏心窩子的話,哪裡就是花言巧語了?”姜川靠近了一些,認真道,“那些情書,我一封都沒有收,人家送來的時候,我直接告訴了她們,我已經有對象了。”
“真的?”
“當然是真的,”姜川拍着胸脯保證道。
“反正你要是思想不過關,出現了一丁點的苗頭,一旦被我知道,我們就玩完,趁早各回各家,好聚好散,”孟悠悠怎麼想的也就怎麼說了,全然不顧他的黑臉。
姜川臉色一沉,“孟悠悠,你想都別想!”
他絕對不會給她這樣的機會,回頭他就想法子趕緊解決這個潛在的隱患,省得她整天瞎折磨。
“走着瞧,”孟悠悠懶得搭理他,直接轉身就走,邊揮手邊道,“趕緊去吃你的飯吧。”
姜川看着她的背影走遠了,這才轉身往英語專業的宿舍樓過去了。
幾天以後,孟悠悠收到吳青柏從y市給她寄來的衣服,都是她上次在服裝廠自己挑選的,把買給孟珍珍的兩套衣服拿到她的宿舍,發現人不在,想着興許是去給趙南補課了,也沒多想。
轉身又回了宿舍,恰巧沈夢從外面進來,手裡拿着一張報紙,“悠悠,看不出來你對象這麼會撩啊。”
“啥?”
孟悠悠完全不明白。
其他幾個人也湊過來,一臉好奇,“咋了?悠悠她對象做了啥?”
沈夢把報紙攤在桌子上,指着上面的一首詩,“我可被酸死了,你們好好讀讀再說。”
這是一首告白詩,大意是女孩多好多優秀,男孩非常喜歡,遣詞造句非常浮誇,用的典故也很老套,很符合這個年代學生寫情詩的特點。
一個字,酸,兩個字,特酸,孟悠悠讀了一遍就不忍心再看了,“這首詩咋了?”
沈夢沒回答她,而是拿了支筆,在每一行都圈了一個字,“再看看。”
幾個字連在一塊兒赫然變成了,“姜川是悠悠的革命戰友”。
孟悠悠囧了,無言以對。
楊雪忍不住大笑起來,“人才啊,悠悠你對象原來就是姜川呀。”
“這下整個學校都知道了,再也沒人敢瞎惦記你對象了,他對你可真好,”李冉發自內心的羨慕,說道。
可惜她咋就沒這個命呢?
只有陶玉的關注點不一樣,“這不是校報,報社咋會同意刊登這樣的詩呢?”
投稿這樣的詩,也能被選中刊登,會不會也有稿費呢?
陶玉有點好奇,不過這話她沒問出口。
不止她好奇,孟悠悠也很好奇,於是乾脆拿着報紙去找姜川了,“你啥時候也學會寫這樣的酸詩了?”
她一路過來,明顯感覺到有很多人都在打量她,尤其是現在站在他們經濟系的地盤上,莫名的有點不自在。
姜川倒是無所謂,只微微側身給她擋了擋,“我給他們發了一篇稿子,他們覺得挺好,我就說給我一塊刊登一首詩,然後我就不要稿費了,最後他們商量了就同意了。”
“這麼簡單?”孟悠悠狐疑的看着他,“那其他同學咋都能看到這份報紙,還能發現裡面的不同?”
他的藏頭詩藏的也沒多好,要不是有心去找,一般人真不會那麼容易發現,起碼她自己讀第一遍的時候沒看到。
“哦,這是因爲我在校報上說這一版報紙上有秘密,要是誰最先發現,我就請他吃飯,”姜川隨口道。
“那你還不如直接刊登在校報上,也不用大費周章了,”孟悠悠簡直都有些無語了。
“我們教授不讓我刊登這樣的詩,”提到這姜川就嘆了口氣,見她看過來,解釋道,“他說我的詩寫的不好。”
孟悠悠忍不住大笑起來,“你也有今天。”
她可沒忘記姜川在縣一中的時候是如何碾壓她的,第一次月考直接超了她幾十分,哪怕他離開了,孟悠悠也沒考過那樣的分數。
“這下好了,誰都知道我們是組織見證的革命戰友關係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亂七八糟的人過來破壞我們的感情了,”姜川摸了摸鼻子,說道。
只不過是寫一首酸詩而已,就能達到這樣的效果,他還是挺滿意的,難得陸屹舟能給他出一回好主意。
畢竟這樣一來不止沒人惦記他,也同樣沒人惦記孟悠悠了,他就更不用擔心了。
至於被孟悠悠取笑,姜川就更無所謂了,只要她樂意,他甚至可以每天給她寫一首情詩。
託姜川這樣露骨的表白方式,在b大的確造成了小小的轟動,雖然詩的確是酸了點,但是能給刊登在校外報上,專門給對象告白,這在女同志眼裡還是覺得挺浪漫的。
於是男同志就遭殃了,想處對象,行,先寫首詩再說,文采好不好就看能不能被刊登出來了,要不然啊,憑啥那麼輕易就答應你?
當然了,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