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5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

桌球室裡, 陸臻俯身凝視着白球,“砰”的一聲,白球入網, 整個桌球檯都在震動。

顯而易見, 他眼角浮着怒意。

“到底是誰, 居然連工商部的人都請得動, 親自到學校幫他澄清。”

秦皓不甘地說:“好不容易扳回一局, 現在又扯平了。”

陸臻撐着杆子直起身:“這次舉報沒把他幹掉,還有下次、下下次,是人都會露出馬腳。”

“沈括行得端、坐得正, 咱們想拿他的把柄,不容易。”樑庭坐在球桌旁, 手撐着鼻翼, 沉思道:“沈括很記仇, 咱們去工商舉報他,他會反擊的。”

“來就來, 老子還怕他嗎!”陸臻翻了個白眼:“現在我只想弄死那個幫他說話的傢伙。”

陸嫣坐在臺球桌邊,端着可口可樂的手哆嗦了一下。

陸臻看向她:“你知道是誰嗎?”

“這種吃裡扒外的東西,我上哪兒知道去啊!”陸嫣擺擺手,笑得很心虛。

樑庭忽然望向陸嫣:“吃裡扒外?這詞用得有意思啊,你怎麼知道那人吃裡扒外。”

陸嫣都要哭了, 慘兮兮看了樑庭一眼, 眼神明明白白在哀求他——

叔, 放過我。

樑庭笑了笑, 在陸臻還沒回過味來的當口, 把話題轉到了遊戲廳的事情上。

提起這個,陸臻就懊惱, 他想開遊戲廳的宏圖偉志,終究還是因爲資金的短缺而胎死腹中。

樑庭說:“沒事,咱們開不了遊戲廳,還可以乾點別的,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沈括賣碟都能掙那麼多,咱們三個諸葛亮,還頂不上一個沈括麼?”

“你的意思,咱們也去搞點碟來賣?”

“賣碟只是一個思路嘛,你看,就連咱們丫頭去人民公園彈琴唱歌,都能掙到錢呢,這個世界上,賺錢的路子太多了。”

“說得也是...”

陸嫣無語地看着他們:“爸,你就不能聽爺爺的話,好好學習,將來乖乖繼承公司麼。”

陸臻撇撇嘴:“那我多沒面子!”

“……”

樑庭拿遙控器打開了桌球室的電視機,電視機里正在放一場斯諾克桌球的直播比賽。

陸嫣認得電視裡的選手,當年最具潛力的斯諾克天才楊峰。

陸臻是斯諾克愛好者,以前在家裡蒐集了不少斯諾克明星的照片和周邊,所以陸嫣也知道楊峰。

“這局沒得看,楊峰肯定贏!”

“喬治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陸嫣幽幽地說:“他會輸。”

“講什麼呢小丫頭!”陸臻扯了扯她的小辮兒:“別亂說。”

“我記得比分好像是18:9,楊峰失誤了。”

男孩們並沒有將陸嫣的話放在心上,然而很快,楊峰領先於喬治的比分便被迅速拉平了,男孩們臉上的笑容也漸漸消失了。

最終的比分,果然如陸嫣所說,打出了18:9的分數,之所以陸嫣會記得,也是因爲這次遺憾,讓陸臻人到中年都還掛在嘴邊時常喟嘆。

比賽結束,球室裡,男孩們徹底安靜了。

陸臻難以置信地回過頭,望向陸嫣:“你...你怎麼會知道,是瞎猜的嗎?”

陸嫣望向陸臻,氣定神閒地說:“還有更慘的呢,一週以後,他會上報紙頭條,爆出吸du。”

楊峰在兩千年初,一舉拿下了多場國際賽事的冠軍,風頭鼎盛,可是也就是在他風頭最盛的時候,被娛樂小報拍到了吸du的照片,震驚了全世界,從此以後,這個名字便消失在了斯諾克球壇。

“楊峰,吸du?你亂講什麼。”

“纔沒有亂講,到時候你們就知道了。”

少年們絕對不相信陸嫣的話,楊峰可是他們心目中的斯諾克偶像!

直到一週以後,電視新聞爆出楊峰吸du的事情,在大衆一片惋惜和譴責聲裡,陸臻卻完全顧不及爲楊峰的事情感到震驚,因爲讓他震驚的是...

陸嫣居然真的未卜先知!

空蕩蕩的教室裡,陸臻將小丫頭放在桌上,三個男孩圍着她,像是觀賞國寶大熊貓似的,前前後後裡裡外外,將她打量了一遍。

“你...你真的來自未來嗎!”

陸嫣聳肩:“2003年非典肺炎,2008年北京奧運會,汶川大地震,金融危機...這些都會被時間證明。”

秦皓打斷了她,一針見血地問:“下期體彩號碼是多少?!”

陸嫣:……

這種事,我上哪兒去記得啊!

秦皓和樑庭問了陸嫣很多很多事情,陸嫣自己能記得的都告訴了他們。

從始至終,陸臻出其意外地安靜,全程目不轉睛地盯着陸嫣看。

陸嫣被他看得渾身發毛,說道:“你看什麼?”

良久,陸臻居然輕輕地嘆了一聲。

“你嘆氣幹嘛,見到你女兒很失望嗎!”

樑庭笑了起來,對陸嫣說:“哪個男人不想生個性格溫柔舉止文雅的貼心小棉襖,你可能讓他的夢想有點破碎了。”

陸嫣:..............

*

體育課,陸嫣的2班和沈括的10班正好趕上同一節課,陸嫣經過籃球場,遠遠望見沈括一個人在打籃球。

他不像其他男孩都穿着球服,他只有一件洗得褪色的黑T充當運動衫,看上去像個孤軍奮戰的小黑蟻。

其他幾個半場都是熱熱鬧鬧好些個男孩,恣意揮灑汗水,偏偏沈括獨自一人,佔了半個球場。

沒人和他打籃球。

沈括早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孤獨,在他成長的過程中,絕大部分時候都是孤獨的一個人,他從不與人分享,將情緒深埋於心底。

陸嫣心裡挺不是滋味。

便在這時,一顆籃球輕飄飄地飛了過來,連籃板都沒有挨着,撞在杆子上,又反彈了回來,滾進了草叢裡。

沈括回頭,只見穿着白色網球裙的小姑娘,臉頰紅撲撲的,衝他莞爾一笑。

她扎着雙麻花小辮兒,小辮兒垂在肩頭,修飾着那一對白皙又漂亮的鎖骨。

沈括迎着陽光,眼睛微微眯了眯——

“有事?”

“對呀!”陸嫣撿起了籃球,衝他道:“我要和你來一場battle,敢不敢應戰啊。”

沈括挑挑眉,順走了她手裡的籃球,三步上籃,動作一氣呵成。

帥極了。

“你拍球會嗎?”

“哇,你也太小看人了吧。”陸嫣撿起籃球,笨拙地拍了拍:“這有什麼難的。”

沈括淡淡一哂:“來吧,阻止我上籃。”

他說完一個假動作,陸嫣反應迅速,追上去一把攥住他的衣角,扯着硬是沒讓他起跳。

“你犯規了。”沈括無奈垂眸:“沒人打籃球還抓衣服。”

“現在就有了!”

陸嫣伸手去奪他手裡的球,沈括一個轉身,兜得小姑娘整個環住了他的腰。

她似乎全然未曾察覺,鬆開他以後,又似游魚一般鑽到了他的身前,拖着不讓他上籃。

這場比賽,與其說是battle,不如說全程沈括都是在逗着她玩兒。

他一直在控制着力道,避免傷着她。

嬌花兒一樣的小丫頭要跟他一對一玩籃球,他全身都得收斂着,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他捨不得。

然而,陸嫣接連幾次撲空之後,竟然也使起性子了,非得要從他手裡把球奪回來。

於是就在沈括起跳投籃的一瞬間,陸嫣伸手去撈,結果腳底踩滑,整個人撲倒在了沈括身上。

她下意識的反應,就是死死勾住男人堅實的脖頸。

沈括穩穩接住了她,寬大的手掌捧住了她那盈盈不及一握的纖腰。

兩個人隔着咫尺之間,對視。

沈括那深咖色的瞳子在陽光下越發顯得剔透,陸嫣從他眼瞳的倒影裡看到了面紅耳赤的自己。

溼熱的氣息相互交織,兩人的心潮都有些起伏澎湃。

近距離地看沈括,他彷彿也沒有平時看上去那麼的高冷和不近人情,五官也沒有那麼硬了,眉宇間溢着溫柔之色。

“沈括,你...放開我。”女孩聲音微若蚊蚋。

沈括並沒有鬆手,眼神很深很深,宛若浪潮漩渦似要將她捲入吞噬。

陸嫣開始有些不安了,轉頭看看四周,鬆開了撈着他脖子的手:“沈...”

還沒叫出他的名字,沈括忽然鬆了手。

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感覺到被他溫熱的大掌捧過的腰部,有絲絲涼意,空落落的。

他撿起地上的籃球,拍了拍,對陸嫣道:“我懂了。”

“你懂什麼了?”

“你不是在跟我打球。”他嘴角揚起一絲淺淡的笑意:“你是在跟我撒嬌。”

陸嫣:……

“沒有沒有!”

她聲線都有些不穩,臉色漲成了紫番茄:“我...從不撒嬌!”

這話說出來...似乎沒什麼底氣,畢竟自小到大,她都是在老爸懷裡撒歡兒長大的。

兩個人玩得很開心,這讓周圍不少男孩看着…心裡莫名都有些不是滋味。

陸嫣自從新秀杯才藝比賽嶄露頭角之後,在學校裡幾乎能夠稱之爲全民女神。至少,在男孩子心目中,學校裡沒有任何女孩能夠得上陸嫣帶給他們的青春期躁動。

她勝在美而不自知,一言一行透着青澀與可愛,簡直戳爆了學校裡一衆單純少男心。

可是現在,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卻在和沈括這個被打上了恥辱“烙印”的傢伙打籃球。

他們眼睛裡透出不甘和嫉妒...

這時,隔壁半場有幾個男孩朝他們走過來,似來者不善。

爲首穿紅球衣的男孩是北城三中的學生會會長,潘明遠。

高中的學生會不比大學,基本上屬於空擺設。不過這位學生會會長平日裡總端高姿態,極有領導的派頭和排場,無論走到哪裡,身邊總是要擁躉一堆男生。

這點,和舒夢緋倒是異曲同工。

潘明遠走過來,衝沈括道:“我們要打全場了,麻煩你讓讓。”

他的語氣很囂張,讓人感覺不舒服。

沈括偏頭問陸嫣:“還想玩嗎?”

陸嫣點了點頭,她不想玩籃球,但她想陪沈括玩。

沈括將球傳給陸嫣,走到籃筐下:“來,教你投籃。”

“好呀!”

幾個男孩見自己被無視了,很不爽嚷嚷道:“聽不懂人話嗎!我們要打全場了,沈括,你給我滾開...”

話音未落,一顆籃球砸過來,穩穩命中了出言不遜那男孩的胸口。

他悶哼一聲,身子帶着往後趔趄了好幾步。

沈括冷冷說:“嘴巴放乾淨。”

潘明遠走出來,衝沈括道:“你是不是耳朵不好使,我說我們要玩全場。”

沈括面無表情,看也沒看他,回道:“你耳朵似乎也有點聾,我朋友說了,還想玩。”

幾個男孩聞言,忽然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後仰。

“你聽見他說什麼了嗎?”

“沈括,你也不照照鏡子,就你這樣的,想和陸大小姐當朋友,你也配?”

陸嫣皺眉,覺得這些傢伙未免管得太寬了。

她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括忽然扔了球,朝着潘明遠走過去。

幾個男孩似乎很怵他,連着往後退了好幾步,生怕惹毛了這傢伙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沈括冷冷地看着他們,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頓道:“配不配,我自己說了算。”

陸嫣詫異地望向沈括,他平日裡很低調,倒是很少見他展露這般刺眼的鋒芒。

男孩們被沈括的氣場攝住,不敢惹惱他,見他執意不肯讓出球場,也只好作罷。

其實潘明遠幾個過來找茬,倒也不是真的要讓沈括讓出半場,只是看不慣他和陸嫣在一起玩球。

平日裡在學校,沒有一個男生不想和陸嫣成爲朋友,只可惜,陸嫣禮貌有餘,對他們卻很是疏離。

偏偏,她就選了沈括當朋友。

這些男生怎麼能甘心。

沈括是什麼人,要錢不要命,一身世俗氣和社會痞氣,令人不齒。

潘明遠對陸嫣說道:“陸嫣同學,勸你離他遠點,他可不是什麼好東西。”

陸嫣真的不知道沈括到底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爲什麼全世界都在勸她離他遠點。

她心裡其實挺忿懣,這是個人們普遍不敢承認自我的時代,也是一個普遍虛僞的時代。

沈括所有的“十惡不赦”,也不過是因爲他想什麼要什麼,明明白白,比其他人活得更真實罷了。

陸嫣聽着潘明遠這副正人君子的腔調,懟天懟地的大小姐脾氣又上來了。

“潘明遠同學,你倒是說說,沈括怎麼就不是好東西了?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當你堂堂學生會長惡意出言中傷別人。”

潘明遠沒想到陸嫣會忽然反問,真要讓他把沈括的“罪行”一二三羅列出來,他還真...找不出來。

沈括沒有做過任何明面上的壞事,就算前段時間的光碟事件,都有工商部門親自來學校爲他辯護澄清,他是無辜的。

“你要是說不出來,就得跟沈括道歉。”

潘明遠猛然擡頭:“道歉?”

他怎麼可能跟沈括道歉,傳出去他這個學生會長的面子還要不要了!

陸嫣冷冷看着他:“不道歉也行,明天早上的校園廣播上,我會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一遍,誰對誰錯,到時候自有公論。”

雖然同學們都不太喜歡沈括,但是潘明遠這種偶像包袱極重的人,隨口一句戲言,肯定不想這件事鬧到校園廣播。

陸嫣很較真,逼視着他。

他咬着牙,不甘心地衝沈括道:“對不起。”

沈括捧着籃球,看都沒看他。

陸嫣反正是痛打落水狗,故意道:“太小聲啦,聽不到!沈括你聽到了嗎?”

沈括淡淡道:“我耳朵不太好。”

潘明遠終於放開了嗓子喊道:“對不起!”

半個操場的人都朝他投來了好奇的目光,周圍幾個找茬的男孩臉都脹紅了,恨不得挖個地縫鑽進去。

待他們離開以後,陸嫣笑着對沈括說:“大獲全勝,來,give me five!”

沈括望着小丫頭伸過來要和他擊掌的手——

白皙細長,指甲瑩潤如玉,掌心漫着細密的掌紋。

一定很軟

他眨眨眼睛,伸出大掌,一把包住她的小爪子,緊緊攥住。

陸嫣:“呃。”

hello...擊掌不會嗎?

**

陸嫣將自己重生回來的事情說破以後,那幾天時間裡,陸臻總是有意無意地躲着陸嫣,見着她時不時還會臉紅,挺不好意思。

有好幾次陸嫣在操場上見到陸臻,叫了他一聲,陸臻手裡籃球扔了就跑,連滾帶爬跟見鬼似的。

樑庭對陸嫣說:“畢竟我陸哥年紀輕輕就當了爹,有點小羞澀是正常的,你多給他一點時間,讓他把心態轉過來。”

陸嫣也能理解,這種事情任誰都很難接受。

那天下午,陸嫣出乎意料竟然在校門口見到了鍾愷,鍾愷正在賣冰糖葫蘆串兒和麻圓。

“小丫頭,過來。”他衝陸嫣招了招手,取下一串冰糖葫蘆遞給她:“請你吃。”

“謝謝鍾愷哥。”陸嫣接過冰糖葫蘆,舔了一口,笑問道:“鍾愷哥你這行業跨度挺大的啊。”

“那是嘛,生意人就是萬精油,什麼都能賣。”

“也不是什麼都能賣,別忘了上次的教訓。”

鍾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別打趣我了,上次是我的錯,全部家當賠了個精光,我以後不會幹哪些違法的勾當了。”

“嗯,做正經生意也會成功的。”

“借你吉言啦,來,再吃一串兒。”

陸嫣知道,鍾愷當然會成功,因爲他是跟着沈括一路起來的兄弟,沈氏地產的商業帝國絕對有他重要的一席之地。

鍾愷不好意思地撓撓後腦勺:“我現在賣糖葫蘆也是過渡,再等幾天,等沈括退學手續辦好以後,我們準備再做點別的生意...”

陸嫣愣住了:“沈括退學?”

“他沒告訴你啊,這學期唸完,他就要退學了,跟我一起做生意。”

“他爲什麼要輟學啊?”

鍾愷笑着說:“還能爲什麼,早點出來多掙些錢唄。”

“可...那也不能不讀書呀。”

“嘿,小丫頭,這你就不懂了,當一個男人斷絕所有退路,玩了命想要證明自己的時候,只可能有一個原因。”

“什麼原因?”

“嘿,不告訴你。”

陸嫣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臉上的笑容也消失殆盡了:“不管怎樣,都不能退學啊。”

這個年代和陸嫣的時代不同,學生退學是非常普遍的狀況,許多人在初高中便退學另謀出路了。

“可不是,我也不希望沈括退學,太可惜了,他是讀書的好料子,說不定將來還能當個科學家。”

“他不會當科學家。”

陸嫣悶悶地說完,離開了,看着有點失魂落魄。

回家的路上,陸嫣心裡澀澀的,感覺總有一股鬱氣堵在胸口,揮之不去。

即便每天放學去打工擺攤,深夜了回家纔能有一星半點的學習時間,可是沈括的成績依舊名列前茅。

他不僅僅努力,還是個天才。

他不會當科學家,但他會改變人類的交流方式乃至生活方式,在這個風雲跌宕的社會轉型期,他會成爲創造歷史的男人。

在未來的十多年裡,沈括會成爲方興未艾的互聯網領域一匹黑馬,甚至成爲整個行業鼎鼎有名的領頭人物。

可是陸嫣深刻地記得,上一世的沈括並沒有輟學。

不僅如此,他考上了全國數一數二的知名學府,學習與互聯網有關的專業,大學期間就已經開始着手創業了。

陸嫣看過他的個人傳記,那時候的他,沒有資源、沒有人脈、也沒有錢...他僅靠着無與倫比的天賦與一點點的機遇,赤手空拳打拼出了屬於他的沈氏帝國。

可重來一遍,事情的走向似乎有些失控。

如果沈括真的在這個階段輟學去做生意,或許將來他能成功,變得很有錢。

但他絕對不會成爲那個令整個北城上流階層都要尊一聲“沈爺”的互聯網新貴。

陸嫣感覺,命運的十字路口已經悄然降臨了...

如果這個時候,她什麼都不做,任由沈括輟學離開校園,或許將來陸臻破產的命運...就會得以改變。

可是,她真的可以什麼都不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