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起來的人是很恐怖的,爲了取料,那羣記者們甚至打起了架。攔人的保安表示承受不住這種莫大的熱情。
就在兩邊僵持着,主辦方看着差不多要出去的時候,會議大門卻被緩緩的拉開了。
來人神色淡然,稚嫩的臉上有一股不符合年齡的成熟。一襲黑白名媛西裝突出玲瓏有致的身材,給她添上幹練剛勁的風範,身邊跟着類似保鏢凶神惡煞的一羣人。
“她是TG社長的孫女!”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喊了一句,又是一窩蜂的人涌去。
楚雛帶來的人可不是蓋得,個個都是練過家子的,一隻手指頭就攔住了那些人。帶着口罩的莫遠得到楚雛眼神示意後護着她走到了代夜嵐身旁。
見到楚雛,身體滑落至椅子上的人空洞的額眸子裡出現一絲波動,喃喃的道出:“楚雛……”
“我在。”楚雛聲音輕柔,不似平日的冷調,遞去一雙溫柔的手扶起了代夜嵐。
隨後對着記者羣一字一句的說:“我是楚雛。夜琅是我們TG旗下正式簽約的藝人,所有一切都經過事先調查,並且從無隱瞞一說。兩年前的事情並不是她的錯,TG也絕對不會因爲這些事情解約,我們不會輕易埋沒任何一個熱愛演戲的人!”
說罷,扶着代夜嵐便走去後臺,扔下外面一羣還在發神經的人們。
下臺後,楚雛瞥了一眼LM的中年工作人員。
“你們LM就這樣我們的藝人,我算是記着了。”大叔尷尬的笑了笑沒有說話。
博容走到她們面前,剛擡起手:“你……”
代夜嵐看見那張臉瞳孔一縮,神情絕望而空洞。深深的厭惡從眼眸傳達至博容心裡,那隻大手停在空中。
“我覺得你現在最好不要和她說話比較好。”經過剛剛這種情景,楚雛對着他更加沒有好臉色。
莫遠沒有說話,看了博容一眼便帶着兩人走了。
這人長得不錯,只是人品有些問題……幸好當年沒有來LM,不然變成人渣都不知道……莫遠暗暗的想。
大家回到車上,莫遠拿起手機發現有好幾通未接電話,還是勒時的。
看了一眼前視鏡裡的代夜嵐狀態還是很不好,莫遠發了一條信息過去。
駕車將人送回酒居安置好,代夜嵐躺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着了。
老闆娘將兩人送出,憂心忡忡的道謝。
楚雛遞上一張紙條,說道:“夫人,希望你好好看着她,如果她情緒上有什麼不對勁立馬給我電話,這個是我電話號碼。”
老闆娘應下,莫遠送楚雛回公司,自己則回了公寓處理勒時忽而消失不見遺留下來的麻煩事。
另一邊,樂家書房。
‘已經無事,她的情緒低落,狀態非常不好。’莫遠來的簡訊上是這樣寫的。
勒時總算鬆了口氣,擡頭對上那雙如雄鷹般銳利的雙眼,緩緩開了口:“爺爺,我的新劇正在拍攝期間,我必須要回去了。”
嚴肅的老臉並沒有什麼變化,只是擡頭瞟了勒時一樣,說:“這次回來就好好待在家裡,不準再去拍戲,初元哪裡我已經
說過了,他會找新的演員接手你的所有工作。”
“爺爺,我覺得你不可以隨意剝奪我的自由,我愛演戲,是不會放棄的。”
樂文冷笑一聲:“熱愛?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是樂家的孩子了?”
勒時不回話,樂文繼續說:“我知道你有自己私下的情報網,查過樂家的底細。你應該很清楚作爲樂家的孩子,你父親到底做了多少東西才能得到現在這種生活。你來和我說熱愛,憑什麼?”
這大概就是軍閥世家慣有的特性,規矩嚴謹而冷硬。自民國後,樂家開始走向沒落,樂文從小便被寄予希望要求嚴格,心機盡算終於振興了樂家,立足於黑白兩界之間屹立不倒。
樂家繁榮昌盛,旁支雞犬升天。樂其被用以同樣嚴格的訓練教育對待,於是樂其在衆多小孩中脫穎而出。他進了樂氏集團,僅僅用了近十年的時間將集團成功洗白,並且創作了新的企業管理方式。
勒時的父親樂其在商界中也算是廣爲流傳的精英紅人,直至他三十歲那一年目睹了母親樓司的死亡,以公司威脅才得以脫離樂文控制。拉着勒時的母親周遊世界,樂文沒了繼承人便把心思寄託在勒時身上。
勒時從小就接受軍事化訓練,十來歲就開始遊走於黑道之間跟着樂文一起做軍火生意,也許他註定是樂家人,骨子裡有一股改不掉的狠厲和天賦。
頭腦精明,反應敏捷,小小年紀面對各種情況都能鎮定自若,下手狠厲乾淨,甚至比起樂文有過之而無不及。想必樂文看中的就是這個吧。
如果不是當年發生了那樣的事,想必勒時就不會逃離樂家,現在應該早是樂家獨當一面的當家人了。
勒時:“如果我說不呢?”
“樂時,已經六年了,你不能再這樣下去了,樂家需要你!”樂文語氣有些激動,臉色卻依舊沉着冷靜。
聞言,勒時的眼眸裡射出冷意,嘲諷道:“可是我已經不需要樂家了。”
我已經再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被你毀掉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桀驁不馴的樣子頗有當年樂文的風範。
手搭上門柄,勒時轉頭彬彬有禮的最後說了一句:“對了,您別叫人攔着我,您知道我的手段,傷着您的下屬就不好了。”說完鞠躬,面帶暖春笑容,謙謙君子般走出了書房。
不一會兒,樓下出現了混戰的場面,嘴角微彎眼帶笑意的君子下手卻毫不留情,就像一隻危險的豹子快速的廝殺着獵物。一個個保鏢的倒地,勒時那一身白色的襯衫沾上血跡。
似乎享受着被血腥包圍的快感,勒時臉上的笑意越發明顯,只是他自己卻似乎察覺不到。
“咳咳咳咳……”樂文拿手帕捂着嘴巴一陣猛咳,血跡慢慢滲透手帕染成了紅色。看着勒時和樓西有些相似的眉眼此時變得生動傳神,樂文笑了。
樂時,你其實和我根本是一樣的人,你逃不掉的……
擡頭看着書桌照片上那笑的明媚的金髮女子,樂文的喃喃自語消失在空氣中。“樓司,你等了我一輩子。再等等我,我很快就去陪你……”
拿起手機撥出一串號碼:“
嘟嘟——喂”
“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辦成之後,我就還你自由身……”
兩個小時後,勒時總算回到了自己的公寓。脫下一身血跡斑斑的衣服,換了一身新的西裝,連澡都沒洗便下樓再次發動車子。
代夜嵐回到酒居沒多久,就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闖進酒居問東問西,有的甚至還偷偷潛入其它客人的房間。老闆娘看了早上的電視轉播,大抵也猜到這些人什麼身份,爲了保護阿嵐她準備關門休業幾日再做打算。
“呲——”酒居門口停住了一輛黑色小車,車門被打開踏出一隻黑色皮鞋。一個高挑的人出現在老闆娘的視野裡。
“夫人,你好。”勒時拿下臉上的墨鏡,輕微低頭打了聲招呼。
大概是沒料到勒時會來,老闆娘有些反應不過來。
“夫人你這是要關門?”
電線柱子後面有東西一閃,老闆娘霎時反應過來連忙拉着勒時進了屋子緊緊關上了門。
老闆娘憂愁的絮絮叨叨:“自從阿嵐被公司送回來之後,有很多狗仔找到這裡……你要是站在外面被拍到又不知道他們怎麼寫了……”
停了一會,她又說:“看你神色匆匆,是不是很擔心阿嵐……她已經醒了,但是怎麼也不肯說話吃東西。平日總聽她提起你,一會陪她聊聊天,開解開解她……”
勒時聽到老闆娘說她總是提及自己,有些驚訝,卻沒表現出來。來到代夜嵐的房門前,勒時擡起敲門的手卻沒落下。
內心極大的不安讓他馬不停蹄的趕過來,事實上,他根本沒想好要說什麼,要以什麼身份說,畢竟他只是她名義上的前輩,不是嗎?
“扣扣……”敲門聲終究落下,卻沒人迴應。“扣扣……”
房內傳出一陣悉索聲,“咔擦”門被打開了。
看見門口那一襲白衣襯衫的人,棱角分明的臉上掛着溫柔的暖心笑容,已如死水般的心湖像是有一隻青鳥掠過,泛起陣陣漣漪。
眼眶驀然一陣酸熱,面無表情的臉變得柔和,聲音帶上一絲不易察覺的哽咽和幸福:“你,怎麼來了?”
十分鐘後,桌子上的水散發着熱氣,兩個人相對而坐。
已經恢復情緒了的代夜嵐依舊身心俱疲,有一句沒一句的與勒時搭話。
握着手心的熱度,代夜嵐看着杯子問。“聽楚雛說社長要換掉你的角色,是真的嗎?”
勒時:“只是家中長輩找我回去辦些事,沒有嚴重到要退演的地步,我會和社長好好解釋。”
“下午不用工作?”
“剛從家裡回來,下午沒有通告。”
“哦……”
又是一陣沉默,代夜嵐神情淡漠,連與他拌嘴的力氣都沒有了,時不時拿起手中的溫水喝一口。
她隨意將頭髮扎到腦後,有種凌亂美,巴掌大的臉色蒼白無色,眉眼露出滿是滄桑。許是暗地裡哭過許久,眼睛有些通紅,嗓子也是沙啞的。
遲疑一會,勒時的聲音在房中響起:“我有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
代夜嵐擡頭看向一臉認真的男人:“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