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她到處想辦法找老爺子,可是都無法聯繫上。她也想到了省委書記趙長風,並且給趙書記打去了電話。
但每次都是趙長風的秘書接的電話,在電話裡暗示了她因爲張老爺子的關係,纔沒有把她一起隔離。
其他但凡和張勇走的近的人,都已經被臨時監管了起來。這位秘書轉達了趙長風的意思,讓她不用想那麼多,在家裡等待消息。
江西文的這個電話,給她多少帶來了些希望,或許這個精明的孩子能夠知道更多的東西,能夠讓她想到辦法幫助丈夫。
第二天週末,秦舒早早安排女兒去了少年宮學琴。
等到九點,秦舒並沒有等來江西文的電話。卻等來了門鈴聲,打開門一看,一個孩子站在自家的門口,正是江西文。
“你怎麼來了?”秦舒大吃一驚道:“快進來,你都知道了你張叔叔的事情,還敢這麼來,不怕有人監視我的家嗎?”
“又不是諜戰片,難道還放竊聽器麼?”江西文一句玩笑話,讓秦舒也放鬆了神經。
“瞧你說的,坐吧,我給你倒杯水。”秦舒客氣了不少,江西文鎮定的神情,讓她幾日來的憂慮不自覺的減弱了很多,如同孤身一人的時候突然找到了戰鬥的夥伴,儘管這個夥伴只是個孩子。
“嗯,秦阿姨。您知道的消息應該比我多,我爸是不是也被隔離審查了?”江西文開口就直接問道,儘管他心裡很想知道確切地答案,但表面神色仍舊自若平常。
秦舒客氣的笑了笑,道:“放心吧,應該沒有,他們只是暫時不讓你爸和外界有聯繫。因爲你爸早就被視爲你張叔叔的心腹了。”
“心腹,呵呵。”江西文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當初是他故意營造出兩家關係的假象,看來這種關係還真是一把雙刃劍,用得對好處無窮,用的不好作繭自縛了。
江西文稍微鬆了一口氣,但重新又擔心起來。雖然父親沒有被隔離審查,可如果張勇真的被查出了問題,進去了。那父親也很容易受到牽連。即使查不出任何東西,恐怕今後再也不用想在市委機關裡發展下去了。
“秦阿姨,張叔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你能告訴我嗎?”江西文再次直言相問。
“這個……”秦舒面有難色。
“不用有什麼疑慮,既然我爸被他們當成張叔叔地人,那遲早也要受到牽連。如果張叔叔真有問題,那我想幫也幫不了,如果他是被人誣告,那或許咱們還能想出法子。我知道一些我們教導主任方思想的事,我覺得很可能和他有關。”
江西文知道秦舒對自己肯定有疑慮。他對秦舒來說不僅僅是個外人,還是個小孩子,這樣大的事情,很難讓對方沒有顧忌。
本來和秦舒的關係就不好,加上這幾天的事情,一定讓秦舒很着急,如果再和她用嗦客套又閃爍言辭的談法,更容易讓她產生隔閡。
所以江西文單刀直入。第一句話先表明自己是爲了老爸,也算和秦舒是同一條戰線的人,後一句話把他猜到的大概情況透露一點,讓秦舒知道自己能夠幫得上忙。
“嗯……”秦舒遲疑了一會。終於開口道:“西文,你張叔叔到底因爲什麼事被隔離審查,我真的不清楚,本來這個消息是封鎖地,我是通過調查組的一個熟人才知道的。可因爲紀律問題,他不敢也不能給我透露太多,只告訴我一同被審查的人還有你們的校長李長天。
我所以沒有和你父親一樣被臨時監控。全在我們家老爺子的面子。省委書記趙長風是老爺子當年培養起來的幹部,他幫的忙。另外。調查組的通知也考慮到,如果我也被隔離,那小雅一個人在家,容易產生懷疑,而走漏消息。”
從秦舒的話中,江西文感覺地出她已經放下了對自己的戒心,能夠說出趙長風和他們家的關係,這一點就足以證明。
既然有了趙長風的關係,那一切就好辦很多,江西文正色道:“阿姨,你可以給趙書記打個電話,問清事情原由,知道了原因之後,我再聯繫方思想這些日子來的舉動,分析一下情況。”
“我打過了,可每回都是他的秘書接的,他秘書讓我在家裡等着,說一切很快就能查明。”秦舒的眉頭幽然蹙起,搖頭道:“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你打過多少次?每次都是他秘書接地嗎?”
“有四、五次吧,或許趙書記是爲了避嫌。”秦舒點了點頭,不知道江西文這樣問的目的。
“那您有他家的電話嗎?”
“有,在老爺子書房裡,平時老爺子說過,不允許我們給趙書記家打電話。”秦舒認真地說道。
江西文點了點頭,肯定道:“有就可以了,去找來,我來打,這和你沒有關係,到時候張老爺子回來,我解釋。”
話雖簡單,但秦舒從說話的語調中根本感覺不出江西文是個十幾歲的孩子。這樣的語氣讓人無法質疑和反駁,她記得老爺子當初退休之前,和下屬聊天的時候,也是這樣的味道,一種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威信。
她下意識地接話道:“我去給你找。”接着就起身朝張老爺子地書房走去。
“順便拿紙筆來。”江西文補充了一句,秦舒應了聲,就推開了老爺子的書房。
江西文當然沒有意識到自己地語氣變化,前世的他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語氣。重生之後,預知未來的優越感給了他強大的自信,讓他輕鬆搞定了天星陽江分校校長範強,捉弄了百貨大樓經理陳天海,又取得了天星學校一百六十萬的生意。接着在墨都經歷了監獄風雲。
而現在,得到qq之父王訊飛這個人才的計劃也在完美的進行着,這一切的一切都讓江西文的領導才能和氣質不自覺的成長起來。
片刻之後,秦舒拿了一個通訊小本和紙筆走了出來,江西文結果小本子,上面打印着省委機關幾位高層領導的辦公室和家裡的電話,顯然這是一份省委內部通訊錄。
“西文,你打過去說什麼?”秦舒有些猶疑。
“我做開場白,打過去找到趙書記之後,剩下的由你來說。”江西文笑了笑。
“我?”
“他不是在躲着你嗎,所以由我找到他,再換上你,他想避也不好意思了。和他對上話之後,你該問的話,我一會給你寫在紙上,咱們商量着來,以免有所遺漏。”
話一說完,江西文立刻在紙上寫了下來,秦舒本以爲這樣的做法,有些搞得太過緊張,當她看到了江西文寫的問題之後,才發現,這個孩子所要問的問題全部都抓住了要點,而且不僅簡明扼要,而且問話的句式讓趙長風想顧左右而言他都很難。
隨着江西文的奮筆疾書,秦舒越發的佩服這個孩子了,女兒和他交往確實不錯,如果真能青梅竹馬的走下去,也說不定是一件很好的事,當然在女兒現在這個年齡,她是不可能把心裡的這個想法和女兒說出來的。
所有問題寫好,江西文遞給了秦舒,秦舒大約又掃了一遍,讚許道:“沒有任何問題。”她明白了,剛纔江西文說的所謂商量着來,只是對她的客氣。
江西文對秦舒一直沒有好感,在某些時候甚至比厭惡張勇還要討厭這個女人,傲慢自大,把張雅教成了那種目空一切的大小姐,但是現在更重要的事情擺在眼前,幫助張勇就是幫助了父親,也是幫助了張雅,他沒有時間去計較秦舒曾經對他的態度。
把寫好的問題交給秦舒之後,江西文拿出另一張紙,握着筆,另一隻手做了個噓的動作,就按下了免提鍵,撥通了趙長風家裡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一個女人的聲音,大概是趙長風的妻子。
“你好,哪位。”
“老趙在嗎?”江西文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滄桑一些。
“呃,您是……”
“呵呵,我是老江啊,老朋友了,您讓他接電話。”江西文哈哈笑道:“好久沒見老兄弟了……”
“哦,好的……”電話那邊的語氣顯得有些莫名,但下意識的答應着,就把話筒擱在一邊,喊道:“長風,長風,電話,你的一個老朋友,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