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毀了黃正飛的人生?!對你來說,告訴老師是一件很簡單很小的事情,但是對他來說就是一生,他沒有錢進大學,那這輩子可能就完了。
很多時候一個人隨意的決定就會害了另一個人的一切,你有證據嗎,請問。你這樣告訴老師,會給黃正飛造成什麼影響!你要明白比賽本身沒有人情味,就和高考一樣,去年你還出了事,不也沒得到補賽的機會麼。黃正飛被你告了,就不會再有機會參加比賽了。”
“笑話,我只是陳述事實,老師會去調查判斷。”林崢認真的說道。
“你是一個衛冕冠軍,又是北京人,而且聽說你和那些組委會的老師也都挺熟悉,他們把你當成好孩子、好學生來看。
即使他們不是再拍你馬屁,但是你的身份以及你和他們的關係,你的一句話給他們造成的心理傾向會如何,我不說,你也應該明白,這就是人性的弱勢!你懷疑黃正飛不要緊,我拜託你在比賽完之後,在把這事情告訴老師,不是第七天才頒獎嗎,第六天比賽結束,完全有時間讓組委會拖延頒獎時間,去調查這件事。
我不能肯定你現在和老師說了,他們就一定會立即對黃正飛採取什麼措施,但我知道他們很有可能會找黃正飛談話,另外黃正飛本人的心理也要承受很大的壓力,有礙於他的發揮,難道在這樣一個不公平的環境下比賽。你得到第一,你覺得有意思麼?這不是體育比賽,也不是其他什麼,你要比地是純粹的計算機編程能力,而不是去比環境、比心理!”
最後那句話,是江西文再一次故意激將林崢,顯然這個年紀的林崢銳氣比未來那位副總林崢要強的多,更不懂得壓制,他立即說道:“行。就照你說的,等比賽完了我再告訴老師,你等着看,我要憑自己的實力勝過你們所有人。”
說完話,林崢跑回了賓館,江西文知道這個傢伙在考試結束之前一定不會再找麻煩了,不過他必須在林崢和老師彙報以前,找出胖子那卑劣傢伙的下藥的證據,以還黃正飛清白。
江西文慢步跟了上去,上樓的時候忽然想起剛纔林崢和黃正飛爭執地時候。那位杜仁忠一直坐在旁邊,卻至始至終沒有開過口,照那傢伙的性格,很有可能現在已經去告訴老師了。想到這裡,江西文加快了腳步,飛快的衝回了宿舍,進門一看,已經空無一人,杜仁忠和黃正飛都不見了蹤影,按說這個時候大家差不多該呆在房間了。聊聊天,洗漱之後就睡覺了。看黃正飛今天的架勢應該不會再半夜跑去複習了,一定有出了什麼問題。
等江西文反身出門的時候,正看見黃正飛走了回來。沒等江西文開口,他先說到:“西文,你怎麼回來了。我還擔心你出事。去找你呢。”
“老師沒找你嗎?”江西文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
“沒什麼,洗洗睡吧,沒事。”江西文微微放了心,笑了笑,道:“林崢以爲你給他的飲料裡下了藥,我說了一通,他現在中立態度。既然沒有發生什麼。也就算了。”
“我知道。”黃正飛冷笑一聲,道:“西文。有句話其實我一直想告訴你,我覺得你今天拉肚子是早上那胖子乾的,今天晚飯後又是胖子讓我端給林崢那杯飲料的,傻子也察覺的出來胖子有問題,不過那胖子成天見着林崢就喊崢哥,一副很熟悉很兄弟的樣子,林崢纔會懷疑到我頭上。x君x子x堂x首x發x”
“哦?”江西文驚詫於黃正飛看得這麼透徹,於是問道:“那你知道這些,怎麼不告老師。”
“哼!”黃正飛眼裡閃過一絲苦澀,“從小到大,我常被同學欺負,開始我還總是想和老師說,誰知道老師次次包庇那些學生,長大一些我才明白,那些同學不是家裡有錢,就是成績很好。那個時候我才知道,我家裡窮,如果想不被欺負,那就一定要學習好。所以我纔不喜歡和那些瞧不起地我同學說話,纔會不停的學習。
至於胖子,沒有必要告發他,你今天中招之前並不知道,現在既然中了,最有力的反擊就是明天以後的比賽全部都超過他。”
江西文聽了,心裡很不是滋味,黃正飛說的非常有道理,但是在正常生活的學生看來,又有些偏激,可是他在這樣環境下成長的孩子不這樣想還有什麼辦法呢。
這個世界上很多黃正飛一樣的窮孩子生活在大城市裡,又有幾個能成績又好,又積極陽光呢。多半被現實所逼迫,要不自甘墮落成績一塌糊塗。
要不就奮發向上,成績極好,可是思想極端,還要遭受家庭正常的孩子們的諷刺,說他們怎麼可以如此地偏激。
有時候,江西文以爲每一個人從出生開始,就有一個固定範圍的命理值,有的人高有的人低,假如黃正飛的命理值是10到50,那麼他發瘋的努力,最後也只能到50地成功,而有些人是4-70,那麼這個人只要小小地努力,就能超過黃正飛的一生。當然也有可能命理初始值很高的人,卻從不努力,結果荒廢了先天的優勢,而淪落到更差的地步。
所以每個人要在自己的命理值範圍內,努力達到最高點,而不是因爲這樣先天的不公去抱怨江西文當然不會和那些學生一樣以看怪物的心態去看黃正飛地成長所導致地心理極端問題。
他是經歷過一世的人了,他知道黃正飛這樣地心態並沒有到變態的地步,如果稍加引導,將來會成爲大成功的人,所謂事業頂峰的人往往都是偏執狂,大概黃正飛這樣的人就有這種偏執的雛形。
“正飛,好好加油吧,以後我做你的哥們。”江西文拍了拍黃正飛的肩。
“嗯!西文,這次來參加比賽,除了名次之外,我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你這個朋友!”黃正飛一向都只是外表內向,現在一旦有了朋友,絲毫感覺不出來他的沉默寡言。
兩人正說着話,走廊上一陣腳步聲,一直走到他們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江西文擡頭一看,正是杜仁忠。
這傢伙衝江西文點頭笑了笑,一副很客氣老實的樣子,“你們都回來了,呵呵,剛纔我去了老鄉那,時間很晚了,都睡吧,明天可是最考能力的比賽,剛纔我和老鄉討論了一下明天要做的程序,你們還沒來北京前也都想過了自由選題時要拿出來參賽的東西吧。”
“我們想什麼,不關你的事。”黃正飛一句話給他頂了回去,接着走進了浴室,洗漱起來。
杜仁忠也就笑了笑,沒有說話,回到了自己的牀上。
江西文總覺得杜仁忠有些奇怪,似乎老實的不對勁,很有可能是去告了老師,不過現在並沒有老師來。抱着這樣的心情,一直等到大家都熄燈睡覺了,也沒有老師來找黃正飛。江西文也就放心的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和黃正飛一同吃完了早飯,正朝比賽教室走的時候,王胖子又一次出現了。
每回都和個幽靈一樣,江西文越發的厭惡這個死胖子了。不過這次王胖子沒有和他打招呼,而是衝着黃正飛道:“黃正飛,老師讓你去b教室一趟,問你點事,五分鐘時間。”
“嗯?!”黃正飛瞥了王胖子一眼,也不回答他,只對江西文說道:“西文,那我先去了!”說着話,人已經跑了。
b教室就在比賽教室的旁邊,也都在這所高校的計算機樓裡,黃正飛之所以先走,是因爲怕耽誤考試時間。
糟了,杜仁忠那小子一定告老師了,今天早上老是才把正飛喊過去,說不定昨天晚上是去取證。
江西文四面張望,想找到林崢,看看昨天分開之後,有沒有老師向他問話。正巧,林崢大步走了過來,江西文迎面上去的時候,王胖子悄悄走開了。
“江西文,我正找你,昨天太晚了,也就沒和你說。”林崢氣定神閒,“昨天老師找我問了黃正飛的事了,我不知道誰告老師的,我遵守了和你的約定,如果有什麼事情,你不要說我是小人。”
江西文沒有去接林崢的話,而是問道:“你怎麼和老師說的?”